于是,沈越在秋日依旧有些灼人的阳光下,干蹲了一下午,眼睛都快望穿了,却连沈音音的衣角都没见到。
他开始焦躁起来,心里那点自欺欺人的信念又开始动摇,“她是不是真不在饭店?”
他不甘心就这样放弃,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他自认为的杀招。
他立刻动身,回到了沈音音和顾远洲所住的村子,开始辗转打听起月月和顾子琪所就读的学校。
最终,他从一个多嘴的邻居那里,套出了顾子琪和月月那所小学的具体位置。
得到这个消息,沈越的脸上顿时扬起了一抹不善的微笑,阴鸷的眼神里充满了找到突破口的得意。
“呵,沈音音,你躲着我?我看你这下还往哪里躲!”
他低声自语,仿佛一切又重新回到了他的掌控之中。
今天,他一定要见到沈音音!她就不信沈音音今天不去接两个孩子,就算她不去接,他也不介意坐一回好舅舅,去接一接他的亲侄女……
愚蠢如沈越都能想到去打听孩子学校这种手段,重生归来,深知人性之恶的沈音音又怎会预料不到?
她太了解沈越被逼到绝境时,那点可怜的智商和道德底线会如何崩坏了,孩子们上学的地点在那片家属区不算秘密,这始终是个隐患。
因此,就在安保部门的同志汇报沈越悻悻离开饭店的同时,沈音音立刻就拿起了桌上的电话,直接拨到了顾子琪和月月的班主任李老师那里。
“李老师,不好意思打扰您,有件急事想麻烦您。”
沈音音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与严肃,“家里有点特殊情况,我怕有人到学校门口纠缠孩子,今天下午放学,能不能请您帮忙,让子琪和月月从学校后门走?我会提前到后门去接他们!给您添麻烦了,实在不好意思。”
李老师正好作为顾子琪和月月的班主任,是知道沈音音和顾远洲身份的,也对沈音音印象极好,一听这话,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沈同志,您太客气了,这都是小事,孩子安全最重要!您放心,放学我亲自把他们送到后门交给您!”
“太感谢您了,李老师。”沈音音真诚地道谢后,挂了电话,心下稍安。
傍晚,放学铃声响起前十分钟,沈音音就已经将自行车停在了学校僻静的后门处,安静地等待着。
与此同时,学校正门口,沈越伸长了脖子,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涌出校门的孩子群里焦急地搜寻着顾子琪和月月的身影。
他脸上带着一种即将得逞的焦躁和期待,盘算着一会儿抓到这两个“小把柄”,该如何逼沈音音现身。
学生们鱼贯而出,家长接上孩子陆续离开,人流渐渐稀疏,沈越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他没有看到顾子琪,也没有看到月月!
“怎么回事?”他烦躁地嘀咕着,不甘心地踮着脚往空荡荡的校门里张望。
而他这鬼鬼祟祟的行为,早就引起了学校保安的高度警惕。
自从上级部门下发加强校园安全的文件后,这所中心小学可是花重金聘请了几位身手敏捷、责任心极强的退伍军人担任安保。
他们盯着沈越这个陌生面孔已经很久了,见他既不接孩子,又形迹可疑,现在学生都走光了还不离开,立刻采取了行动。
两名身材魁梧的保安快步上前,一左一右,动作干净利落,没等沈越反应过来,就猛地将他反剪双手,死死按在了地上!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是学生家长!”沈越又惊又怒,奋力挣扎,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了起来。
“家长?哪个班的?孩子叫什么?我们盯你半天了!”
保安队长厉声质问,同时示意同伴:“看他这贼眉鼠眼的样子,肯定有问题!报警!就说抓到个疑似人贩子在学校门口踩点!”
“我不是人贩子!我找我外甥!你们放开我!妈的,知道我是谁吗……”沈
越的咒骂和辩解在训练有素的保安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就这样,沈越在一片混乱和辱骂声中,被闻讯赶来的警察直接带走了。
他想利用孩子来威胁沈音音的计划,不仅彻底破产,还让自己背上了一个“疑似人贩子”的嫌疑,被带进了派出所。
而此时,沈音音已经顺利地从李老师手中接过了安然无恙的一双儿女。
“妈妈,为什么今天走后门呀?”
沈音音温柔地摸摸女儿的头,微笑道:“因为今天妈妈想带你们走一条不一样的路,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她牵着孩子们的手,走向汽车,夕阳的余晖将三人的影子拉长,温馨而安宁。
至于沈越在派出所里如何气急败坏地解释,如何灰头土脸,已经不在她的关心范围内了。
沈越迟早能见到她,至于沈音音为什么非要先晾他两天,无非就是想主动逼着沈越来找两个孩子的学校。
与其等日后沈越发疯,在她不设防的时候找上孩子们,还不如将这个主动权掌控在自己的手上!
现在沈越已经亲自验证过自己在这所学校接不到顾子琪和月月,等下次再见时,沈音音便可以顺理成章的说现在外面传的顾子琪和月月就读的学校不过是自己和顾远洲放出去的假消息。
她了解沈越,盲目又自信,自以为自己很聪明,不会出错,且这件事情被他亲自验证过,一听沈音音这说辞准信以为真。
派出所里,灯光白得有些刺眼。
沈越被带进来后,正好由最近正在紧锣密鼓调查一起儿童拐卖案的陈警官负责审讯。
陈警官经验丰富,眼神锐利,一连串关于作案手法、同伙、时间线的问题砸下来,把沈越问得晕头转向,一头雾水。
陈警官一边讯问,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的微表情和肢体语言,凭借多年的经验,他初步判断沈越确实不像是在说谎,至少不是那起拐卖案的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