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由火焰构成的海洋中心,一座由无数玄奥火纹天然凝聚而成的赤晶莲台,在岩浆中沉浮,散发着镇压万火、维系平衡的古老气息。
那里,就是元凤残灵真正的寄身之所,不死火山的心脏。
看到面前那由火焰构成的神桥,青莲这时神色平静,牵着叶囡囡的小手,一步踏上那业火光桥。
顿时感觉到那光桥十分的温润,非但没有灼热之感,反而传来一股精纯温和的涅盘生机。
叶囡囡好奇地用脚尖点了点光桥,感觉暖洋洋的,小脸上露出舒服的表情。
孔宣和金翅大鹏,以及几位气息最为古老的凤族长老,也恭敬地踏上光桥,紧随其后。
穿过翻腾的岩浆层,炽热的高温足以让太乙金仙瞬间化为飞灰,但在涅盘业火桥的保护下,众人安然无恙。
踏上那赤晶莲台,脚下传来温润如玉又坚韧无比的触感。莲台中央,元凤那道笼罩在业火光晕中的模糊身影盘膝而坐,业力锁链的虚影在她身上时隐时现。
元凤没有废话,业火目光直接看向青莲:“青莲小友,你既为女娲之女,当知吾凤族,乃至龙、麒麟三族之劫。”
青莲颔首:“量劫杀孽,业力缠身。前辈以残灵镇压不死火山,消弭地火之灾,是为赎罪,亦是功德。”
“功德?呵呵。。”
元凤的声音带着一丝苍凉的自嘲:“不过是延缓天道清算罢了。这业力枷锁一日不消,吾凤族便永无真正涅盘之日,终将如吾一般,在这地火炼狱中耗尽最后一丝血脉。”
她的目光扫过孔宣和金翅大鹏,带着深沉的怜惜与无奈:“吾这两个孩儿,天赋卓绝,本该翱翔九天,却因背负族群业力,大道受阻,困守此方绝地…此非长久之计。”
青莲沉默片刻,清澈的眼眸中倒映着元凤魂影上的业力锁链:“前辈召我姐妹至此,想必已有计较?”
元凤的火目此刻骤然变得无比锐利,仿佛穿透了虚空,望向了洪荒大地的中央:“伏羲道友当年推演天道,曾言未来会有一族当兴,为天地永恒主角。”
“吾等三族,欲洗刷无量量劫之罪业,摆脱业力枷锁,唯一生机,便在于此族。如今看来,就是这人族了。”
这时青莲内心想到:“要是让你知道这些都是爹爹告诉舅舅的,不知道不还会不会如此。。。”
“人族?”
而此刻的孔宣眉头微蹙,他身负凤族太子骄傲,虽知人族有女娲圣人庇护,但潜意识里,人族孱弱,如何能承载凤族气运?
金翅大鹏更是直接嘟囔出声,虽然声音压得极低:“那些…小虫子?”
元凤并未斥责,只是看向青莲:“女娲道友造人成圣,人族气运与娲皇宫一体相连,更得天道眷顾。”
“唯有依附人族,成为人族图腾,享受人族香火祭祀,借人族蓬勃气运冲刷,方有一线可能,洗去吾族这万古罪业。”
她顿了顿,业火目光灼灼地盯着青莲:“青莲小友,你身负净世白莲本源,执掌净化伟力,更与伏羲道友渊源极深。”
“吾凤族,愿以你为引,与人族缔结永世图腾之契,凤族愿为人族守护南疆,镇压地火,护其繁衍。而人族…需供奉吾凤族为图腾之一,共享其气运香火,不知可否?”
此言一出,孔宣和金翅大鹏,以及几位凤族长老,脸色皆是一变。
依附人族?成为图腾?这岂不是自降身份,将凤族置于人族之下?
“母上,我凤族乃飞禽之长,岂能…”孔宣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不甘。
“住口。”
元凤的声音陡然严厉,如同惊雷炸响在孔宣识海,震得他身形一晃,脸色发白:“飞禽之长?那只是过去的荣光罢了。”
“背负着这万古业力,尔等连离开这不死火山都举步维艰,还谈何荣光?”
“伏羲道友的推演,是吾族唯一的生路,也是吾耗尽残灵推演无数载,唯一看到的曙光,尔等若还认吾这个母亲,便收起那份无用的骄傲。”
孔宣被训斥得低下头,紧握双拳,指节发白,却不敢再言。金翅大鹏更是噤若寒蝉。
元凤的业火目光重新转向青莲,带着一丝恳切:“小友,此契需得娲皇宫认可,需得人族共主首肯。”
“而你身负娲皇因果,更与伏羲道友…关系匪浅,唯有你,方可促成此事。吾凤族…愿为此契,付出任何代价。”
最后几个字,说的那是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青莲静静听着,心中已然明了。这既是凤族的求生之路,其实也是父亲在龙凤量劫之后,为三族留下的一线生机。
她看向元凤魂影上那刺目的业力锁链,感受着这不死火山下躁动的地火,缓缓开口:“前辈有所不知,吾妹叶囡囡乃是人教大师姐,也是人族天骄,身负人族大气运。”
元凤此刻虽然疑惑的看着姐妹二人,不明白为何女娲圣人之女会是一位人族,但还是没有问询,静静的等待青莲的言语。
“缔结图腾之契,共享气运,互有责任。”
“凤族守护人族南疆,人族供奉凤族图腾。此契若成,乃顺应天道,互利之举。青莲和舍妹…愿为引荐。”
“善。”
元凤魂影上缠绕的业力锁链似乎都因激动而微微颤动,涅盘业火的光芒都明亮了几分。
就在这时,一直躲在姐姐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元凤魂影的叶囡囡,突然探出小脑袋,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元凤,脆生生地问道:“嗯呢,囡囡也愿意引荐哦。。大鸟阿姨,那…那以后你们家的果果,囡囡能随便吃吗?”
童言无忌,在这肃穆而沉重的场合显得格外突兀。
孔宣嘴角微微抽搐。金翅大鹏翻了个白眼,下意识地想嘲讽一句“就知道吃”,但目光瞥见自己那条灰败的右臂,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脸上表情憋得十分精彩。
元凤那笼罩在业火光晕中的模糊身影似乎也顿了一下,随即,一阵苍老却带着真正愉悦之意的笑声在众人识海中响起。
“哈哈哈…好,好一个赤子之心。这梧桐林中的朱离果、地心莲…凡火属灵根所结之果,小友尽可自取,吾凤族,管够。”
“那太好啦,阿姨,你真的是个好人哦。。”
叶囡囡立刻眉开眼笑,小脸上乐开了花,仿佛达成了什么了不起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