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胸腔一股怒火,直奔卫生间,然而在即将迈进去的那一刻犹豫了。
几乎是一瞬间。
她脸色有些纠结.不解.更多的愤怒被平息,她就这么站着,思考着,好像有什么在引导她,她做的这些就一定是因为慕庭枭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荀攸和慕庭枭关系密切亲近起来,她第一想到不是荀攸用了什么手段,而是七年前那一巴掌。
奇怪,已经过去了七年,为什么频频想起这一场景。沈茴想。
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明明这一现象已经维持了三年,也默认了三年,偏偏这一次忍不住。
荀攸找的这家餐厅不算是出名,小有名气,一些上班族喜欢在这里解决午晚餐,现在时间段客流量并不大,几乎没有人会出现在卫生间。
洗手间,一墙之隔,荀攸曲腿靠着墙面,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边,听澜简直要被冷气冻死了,面前这三个人,曲线打牌一个比一个高冷,自从荀攸离开,这三个人心照不宣放下筷子,端坐着谁也不开口说话。
不是,我亲爱的男女主在我七年后第一次见你们你们就这样?甜腻腻的爱情氛围呢?你俩这样给我一种想要互刀的错觉。
慕庭枭这个痴心男配对男主有意见就算了,毕竟是他毕生情敌见商业碾压者,心中多有不忿太正常。但你不正常!女主你为什么对男配有这么大的意见!缄口不言直接无视,演都不演了?我怎么还感觉你对男主也有意见呢?
听澜再次调动相关数据,他的数据也没错啊,怎么都是这个态度?不正常,太不正常!
全场唯一一个正常的只有听澜。
谁能给他这个系统一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要碎了,心碎道心碎,啪啪的。
“那件事不会真成真了吧。”平静温和声音罕见的带上了一丝颤音,听澜复杂的看着眼前三人。
唯一一个能听到这声音的人此刻正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人。
“真慢。”荀攸吐槽。
“荀攸!”沈茴怒不可遏,原本她已经自我平静许多,可面对荀攸这不冷不淡的态度时不禁火气就上来了。
她早猜到自己会跟上来,特意在这等的!
荀攸挪个位置侧靠洗手台,双手环抱,平静看着沈茴。
“有事快说,我还赶着吃饭。”
在厕所谈吃饭,荀小姐还真是不见外。
本来是她紧逼追问,现在倒是主次颠倒,她像个询问教导主任问题的学生,在对方冷静的询问下反倒忘记了自己的理由。
“你——”她该问什么?你和慕庭枭对面关系还是你凭什么和慕庭枭这么亲近?沈茴皱皱眉,第一次发觉自己这些问题的不合理性,为什么会这么想?终于沈茴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你之前说过和慕庭枭没有任何关系,你也不会上赶着追着一个人男人犯贱,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和我抢慕庭枭?”
沈茴突然觉得声音有些发涩,思绪混乱,好像有什么在打架。
她在说些什么?
荀攸眉眼一抬,没想到沈茴问的竟然是这个,这段话从她嘴里冒出来怪不可思议的。她站直身子正视沈茴,深深地打量探究这个人。
最近的记忆是那一巴掌,当然她这性子不允许自己吃亏,当即扇回去顺便嘲讽一遍,紧接着就是强闯包厢暗示沈茴加价争夺铜符牌,虽然已经知道那东西是假的,但这个乐子岂能错过,在这之后荀攸几乎没见过沈茴。
可在这次回档之前,这位大小姐一门心思扑在慕庭枭身上,无论慕庭枭本人在国外国内还是雷霆,只要他有需要找沈茴只要她能办到就一定会做好给慕庭枭,沈茴厌恶记恨每一个靠近慕庭枭的女人,一个又一个三年沈茴给荀攸使过不少绊子。
这样一个人今天竟然问了一个十分可笑甚至是和主题毫不相干的问题。
“大小姐.。”
荀攸轻笑的叫了一声,沈茴不自然的抿紧嘴唇,她不明白荀攸为什么总喜欢叫她大小姐,无形中拉长了距离,这在阶级划分中并不算是好词。
荀攸叫出来总是带着绵长的深深地情绕动听。
“一个男人而已,说什么抢不抢,有能力拿下那是你的魅力没能力那就是你的无能。”
“你这问题到底是想问我还是想要慕庭枭?”荀攸盯着沈茴不自然的表情,好像发现了呢,“说实话他许了我一个不容拒绝的好处,我很心动。”
所以,就算你有意见也得憋着。
沈茴看着她说不出话来,一个好处甘心给人当金丝雀笼中鸟,一个好处就敢在慕家无法无天,一个好处就敢直接得罪她。
沈家可以让她无声无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荀攸笑着摇摇头,柔声说道:“你看你那怜悯可悲的眼神,我猜猜,笼中鸟金丝雀没有自由只会勾搭人的贱人,不过没关系,得亏我这张脸,不然怎么入慕大少爷的眼。”
“就算你是沈家大小姐也不行。”
脸,什么意思?沈茴有点模糊,因为脸,相像?!荀攸能和谁像?
不知不觉间发现荀攸已经走到自己面前,冷凉的五指悄然顺着沈茴的身体上滑,沈茴浑身打颤,仿佛一条冰冷的蛇爬上身体,她动不了。猛的荀攸掐上沈茴的脖颈,巨力迫使她抬头。
“我更好奇的是姐姐你,满心满眼十几年都是一个人,有些肮脏事做了不止一次,竟然还没厌,还有心情和我东扯西扯。”说着荀攸有些皱眉,“你们沈家可没和慕家有婚约,口头上都绑不住人家竟然还心安理得的一次次教训我,我就算和他上了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最后一句荀攸是贴着沈茴耳边说的,轰的宛如天雷阵落,沈茴脸色唰白甚至忘记了挣扎那只卡在命脉的手。
她不得不承认荀攸说的对。
无论是沈家慕家还是慕庭枭本人都没有给过她一个明确的答案。
这些年来不过是她单方面的强求。
荀攸松开手,“大小姐,出去后该怎么说我想您是知道的,不过就算是您乱说——也没关系。”
就算说的是真的我也有办法把它变成假的,有人不希望是真话那就只能是虚假谎言。
这世道就是这样。
荀攸不担心沈茴出去后说些什么,毕竟她还有另一道保险栓。
“还有啊,男人看住了才是你的。”
沈茴傻站着,良好的素养没让她做出极端行为,经过一番“指骂”还保持着清醒,那双清明的眼睛望着荀攸,“那你喜欢慕庭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