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如同被捅漏了天河,没几分钟,天上的云层就翻滚成墨黑的怒涛...
将那颗折磨了大地许久的火球,遮掩吞没!
突然,一道刺眼亮光,在云层深处猛地一闪!
几秒钟后——“轰隆!”一声闷雷,才从远处滚过,声音低沉,带着令人心头发紧的滞重感。
那雷声不像平时那样干脆利落,反而像被什么东西拖住了尾巴,在云层里闷闷地碾磨。
暴雨倾盆而下,带来一丝微弱凉意,但瞬间就被顽固的高温吞噬。
温度计的水银柱降至56c,砸在身上的雨水,甚至带着余温!
“嘎吱……哐当…”
暴雨撞击地面的嘶吼声中,混杂着诡异的金属呻吟...
生锈的输水管,在冷热暴力交替下正发生结构性哀鸣。
“嘭!”
断裂的旗杆残骸在雨中迸裂,碎片滚过地板,发出鲸群悲鸣般的长长呜咽。
山腰处那两家也炸锅了!
“快!把能装水的都搬出来!”
男男女女顶着瓢泼大雨,手忙脚乱,把所有能找到的器皿,全都摆在了院子中央。
任由珍贵的雨水灌入其中,发出密集悦耳的“叮咚”声。
秦墨把自己淋成了落汤鸡,在院子里像个陀螺似的转着。
但她把杨伊宁死死按在屋檐下,任凭雨水顺着头发、脖子往下淌...
愣是不让小哭包,踏进雨里半步。
“伊宁!”
秦墨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朝着屋檐下喊,“把那个塑料桶也丢给我!”
陈教练更绝!
光着膀子,就穿了条张爻送的运动短裤,赤脚冲进暴雨里,嗷嗷喊了两嗓子!
“嗷! 爽啊——!”
他没接雨水喝,就杵在路口处,不知从哪搜刮来的洗衣粉,抓了一把,就在瓢泼大雨里开搓!
刚揉搓两下,脖子一梗,朝着山顶方向吼:
“徒弟!有搓澡巾没?给整一块!臭了一年多,得好好搓层皮下来!”
这操作,把三家人全看傻了!
要不是他喊话目标明确,大伙儿都以为他受刺激疯魔了。
“……等着——”
张爻满头的黑线,嘴角直抽抽。
跟白羽打了个招呼,扭头进去就扒拉搓澡巾、香皂什么的。
白羽心细,跟着进去,顺便帮几个女同学和发小,也收拾了些干净的换洗内衣裤。
两人下去一趟,把东西送到,回来就关了院门,不再看下雨。
原因无它,小区里剩下的人,有样学样,都开始在暴雨中洗澡。
陈教练好歹还穿着条运动短裤,但其他人直接脱了个精光!
尤其那些在自家院里“沐浴”的,则彻底放开了。
男女老少,从山顶俯瞰下去……那景象实在不堪入目,令人尴尬得只想自戳双目。
张爻将后院和密室里的物资收回空间,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又动手拓宽了几道排水渠,严防自家被淹。
暴雨如注,天空像被撕裂了一道大口子,雨水倾泻而下,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
夜晚的温度明显降低,大约停留在 37c左右...但潮湿闷热的感觉反而更加难熬。
与之前的干热不同,现在的空气饱含水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温热的湿气。
汗水与湿气交织,黏腻地附着在皮肤上,仿佛置身巨大的蒸笼,浑身毛孔都在叫嚣着不适。
无线电广播,循环播放着防洪通知,敦促滞留在外的群众尽快迁往基地,暴雨期间避免外出涉险。
两人听了一会儿,将狗子丢回空间,穿上雨衣,打着手电筒下去巡视。
别墅区低洼处,已积起浑浊的小水坑。
白家院子里,那辆半成品车,被厚实的雨布包裹着,院里摆满了锅碗瓢盆,囤积雨水。
“师父...!”
两人见屋内点着火把,招呼了一声,便准备进去。
然而当她俩推开门的瞬间,却被十几颗锃亮的大光头,晃得眼花缭乱。
同学们和教练,无论男女,竟都剃了光头。
“怎么想起剃光头了?”
白羽拉着小哭包,惊讶地上下打量。
昔日可爱小甜妹,竟显出几分清俊的少年气,看的人眼前一亮。
“太闷热了,实在受不了。”
小哭包拿起搭在肩上的湿毛巾,顺手抹了把光滑的头皮。
“这样清爽多了,擦一把就凉快。”
陈教练痛快洗澡后,顺带剃光了头。
其他人见状,觉得确实凉快,便纷纷效仿。
不得不承认,相貌好的人,即便光头也难掩光彩。
秦墨没有剃光,只留了极短的寸头,反而更衬得五官立体,英气逼人。
羽看得眼都直了,满目的欣赏。
张爻那个小心眼,醋坛子又翻了...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那参差不齐的发茬,也萌生了剃头的念头。
但她似乎忘了,这不光是发型的问题...
两人回家,张爻立马就翻出了电动推,要剃头发。
“你干嘛剃?热啊?”
白羽不解,这人一不缺空调,二不缺水的,跟着凑什么热闹。
“嗯……”
张爻含糊应着,主要是想看看自己未毁容时,剃个寸头会是什么样子。
这狗啃般的发型,确实显得傻气。
“我来!”
托尼白闲的厉害,又又又亲自上手。
不过幸好推剪带了限位卡尺,才没把张爻剃成鬼舔头。
当张爻擦着微湿的短发走出房间时,白羽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一年多过去,张爻早已褪去了婴儿肥,五官彻底舒展开。
干净利落的短寸,清晰勾勒出她分明的脸部轮廓。
浓眉大眼,鼻梁高挺...比秦墨更添一份阳光坚毅的气质。
““别动,给你修修眉!”
白羽心血来潮,按着张爻就要给她修眉。
那两条略显粗犷的眉毛,在她手下,很快被修整成两道英气的剑眉。
发型一换,眉毛一修,整个人气质陡然一变!
方才还显得有些憨的土狗,转眼成了剑眉星目、神采奕奕的少年。
“把我化妆箱拿出来!”
托尼白理发的手艺不行,但化妆却是行家。
一番描画勾勒后,张爻那张脸,竟透出可以登台亮相的精致感。
“呜呜...”
傻狗挤在两人腿边撒娇,也想要这份关注。
黑黢黢的狗头能画什么?!
张爻随手从空间捞了根便宜唇膏,在狗脑门上画了两道粗粗的“眉毛”。
“噗......”
白羽一看,顿时笑弯了腰,捂着肚子直不起身。
“我还没见过你化妆...”
张爻望着那张素净,却已美得惊人的脸庞,实在难以想象她上了妆会是何等惊艳。
白羽早已摸透她的心思。
唇角微扬,伸手捏住张爻鼻子轻轻摇晃,眼中带着挑逗的笑意...
“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