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高小敏慢腾腾的说:“见见面不是不行,说说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个条件,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答应我了,就去见面,不答应就算了。”高小敏给来了个先决条件。
“我明白,绝对出不了错。”铁锁答应着,又给女儿叮嘱一番。
高小敏就领着铁锁和张花,来到自己的家,看见范玲玲正把收拾出来的衣服,用盆子洗着。
高小敏见状就说道:“玲玲,你歇会,来,我给你说个事情。”范玲玲放下手里的衣服,来到高小敏的面前,前边高小敏给她说过铁锁,范玲玲自然认得,看见铁锁,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来。
高小敏继续给说道:“玲玲,这是父女俩,他就想把你说给他孙子,也就是她的侄子,他们住在三道梁的张家堡,住的距离县城有点远,他们来看看你,看你是否同意这个婚事?我也给他们说过了,婚事要双方同意才可,谁不愿意都不行。”玲玲点点了头表示明白。
高小敏转过头对着铁锁父女说道:“这就是玲玲,你们见到她了,可你的孙子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一概不知,你给玲玲说一下,这也是相互了解,也要玲玲愿意才能成事。”
铁锁立刻说道:“我孙子也是大小伙子,高高的个子,长相俊美,不傻,不愣,不瘸,不拐,在村上做过会计,啥条件都不错。”铁锁把孙子说的完美的,啥缺点都没有。
范玲玲突然问:“你说啥条件都不错,怎么没在你们那里找下?是不是兄弟太多?家里太穷?”范玲玲担心的就是,怕兄弟太多,自己吃过这个亏了,不能再吃这个亏,这事必须先问明白。她用着浓郁的方言口音,问出心中的疑惑。
真是: 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有着忌惮事,时刻挂心中。
当面问明白,有忌不成婚。不因同样事,二次绊前程。
铁锁立刻答道:“我给你说实话,在我们那里也是多方打听了很多,说的苗头不少,就是没有一个入眼的,长得不好看的,我们也是看不上,一时半会没个称心的,所以就耽搁年龄了。再说,刚二十出头不着急,所以还没定下来,兄弟不多,就两个,小的年龄很小上着小学,就是三个女子大,两个都出嫁成家,只留一个在家,很快就要出嫁。儿子和儿媳身体都很健壮,干活没问题,我老两口也能干活,没拖累儿子。我们家境在张家堡也算得上是中上,绝对归不到贫困户当中去,这你放心,进门后绝对受不了罪,把你当亲闺女一样待。”铁锁按照高小敏的吩咐,捡好的说,别的事说的含糊其词,让她摸不着头脑。
张花看着范玲玲,看面相,觉得她肯定结过婚,就问道:“看你也是结过婚的人,家里什么情况?”要问清楚,如果家里有儿子,将来她想儿子,一扭头走了怎么办?这媳妇不白娶了?
没等范玲玲回答,高小敏抢先开口道:“你今天就看这个人是否满意就行,过去的事,不要问,也不要说。话说白了,谁在家好好能跑出来?她能走出来站在这里,肯定就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也就是有着,没法给人诉说的伤心事。你是来提亲的,不是来挖别人的伤心事来的。看上人,双方同意,她就去做你家的媳妇,看不上,咱就免谈,一切等于没说。假若她做了你家的媳妇,从进你家起,她就从零开始,过去一切都为零,你听明白没?不要打听她的娘家行不行?”高小敏站在范玲玲立场上回答了问题,她也明白一些话玲玲自己没法回答。说谎也恐怕说不圆,不如直接掐断,不提前边的话。心里却怨着张花:真是的,都不看自己的侄子是什么货色?有啥资格在这里挑三拣四的?这俊俏的模样,还愁找不到男人吗?
范玲玲听了高小敏的话,心里又是一番感激,因为,这正是自己的心里话,自己的过去,怎么能给人说的出去?胡乱编个理由,自己又不会,撒谎脸就红,不用说话面貌就能看得出。
铁锁赶紧说道:“大妹子,你说的是,花儿,什么也别说了,也别问了,人看到了,咱们走吧。”他急欲将女儿带走,怕女儿说漏了嘴,那就坏事了,高小敏暗地交代过了,不能犯这低级错误,如果女的问的详细,自己露出马脚那就坏事了。
看着铁锁父女出门,高小敏也送了出来,走到了后街,高小敏对铁锁父女怨道:“你说你们父女还担心别人?自己的孙子啥情况,自己不清楚吗?我还怕玲玲去后,看不上你的孙子。这种半道上的事,说破了就是凑和的结果,你还想啥呢?只要哄着进门,孙子就有媳妇,来年生个大胖小子,你就烧高香去吧。看着你们这种瞻前顾后,犹豫不决的样子,我就来气,我忙我自己的事去了,回去好好商量去吧,没时间陪你了。”说完,扭头就要走了。
真是: 半路夫妻凭凑合,条件太多难撮合。
你若条件太苛刻,做着光棍自生活。
铁锁看着高小敏生气了,他怕这事黄了,忙拦住高小敏,陪着笑脸说道:“大妹子,你别生气,我女儿就是担心,多问了一句,请你谅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回去,尽快给你准备钱,明天,我来就给你,你也准备一下,麻烦你跟着送去一趟,借机我好好招待你一番,你看怎么样?”
“这不就对了,男人做事就该当机立断,别婆婆妈妈的,像个扯不断,理还乱的纺线婆。人常说:见婚事说成,见官司说散,把媳妇送到你家,那还不是煮熟的鸭子,送到了嘴边,你说,你还能吃不了?真要是飞了,那就是你们一家人不会来事,没看得住,让鹰呀,狗呀给给逮走了,那样就怨不得别人了,只能自己怨自己了。”高小敏,又是一番理论。
铁锁想着,只要到了家,人人都要操心了,白天老婆子陪着,晚上有孙子,好吃好喝的伺候上,还能拴不住她的心?没有苗头着急,有了这个苗头,就不能错过。媳妇娶进门,给铭利成家的任务就完成了,生个娃就把她拴一辈子。
“好,只要你能帮忙送到家,剩下就是我们的事,我感激不尽。”铁锁应着说。
高小敏又说道:“你们家路远,一天的路程,我这腿可走不了长路,这咋给你送到家?又怎么回来?还有,媳妇走到半道,嫌远不愿去了,可怎么办?所以,你必须租个马车。”
铁锁笑着应道:“那能让你跑路?我去雇个马车,专门接送你,你就放心吧,还能把你放在半路不管了?”铁锁见过张静回娘家,就雇马车,他把媒人来回的问题都考虑了。
“好,那就听从你的安排,把人给你送到家。”高小敏心里舒坦,这趟营生,不但挣钱,他们还得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就去一趟,何乐而不为?铁锁见高小敏答应,就告辞,回去准备钱去。
高小敏见铁锁已经上了套,又怕范玲玲出问题,就转身回去,得需把范玲玲的工作先做好。见了范玲玲说道:“妹子,这家父女两,都相中了你,后边就去看他那个孙子长得怎么样了?明天我领着你去,咱们看上人就嫁,看不上人,咱们吃顿饭,就让他们把咱俩送回来,咱们再继续找,直到找个称心如意的你再嫁。如果嫁给他,我给他们说了,彩礼二百元。给你要点彩礼,这个钱给你拿着,你心里就踏实了。人常说:在外的金子,不如到手的铜,手里有钱,心中不慌,主动权就在咱自己手里。千万不要让人家几句话把你给忽悠了,啥都不要,你刚去,人家不会和你一条心,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听明白没?”她给妹妹的心,操到家了。
真是: 事情安排真顺心,有个亲姐真放心。
她的好心无人比,恰是母亲爱女亲。
范玲玲心里很高兴,觉得姐姐贴心,全都替自己考虑好了,就很感激的说:“姐,我听明白了,你就是我亲姐,一切都为我着想,我就听你的。我啥都不懂,啥都不知道,一切就全凭姐你给我操心了。”范玲玲激动的抹了一把眼泪,她真把心交给姐姐了。
高小敏听了范玲玲的回答,心里偷偷的乐,嘴上说道:“有姐在,你就放心吧,姐一定要把你,安顿平平稳稳,妥妥当当才放心。”高小敏信誓旦旦的说。
看着父亲一心要给孙子订婚的样子,张花不好阻拦,但还是担心受骗,就对父亲说道:“我看这事不能这么操之过急,万一受骗,一百多元可就瞬间没有了,给出去的钱,那是要不回来的,你想吃到嘴里的肉,能吐出来吗?不如再谈谈看。”
铁锁叹了口气说:“你说铭利没有媳妇咋办?这也是在赌妻运,命中有妻,就肯定能守住,命中没妻,谁也没有办法,咱只能赌赌运气了。把钱花了,把心尽了,后边的事,就听天由命吧。不走这一步,连成家的希望都没有,要不你说咋办?担心这,又怕那,这事还能办得成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再磨叽时间,让别人给说走了,这个唯一的希望都没了,这事冒险花钱也要办。再说媒婆贪了咱的钱,她明着说向女娃说话,暗地里肯定想给咱把事办成,要不她的钱就拿不稳,成不了事,我皮缠棍也要把钱要回来,不给钱我就吊死在她家,让她给我把棺材钱出了。”铁锁实实在在的说着心里话,并要拼着老命来办。
真是: 远地飞来一只燕,惹得他人乱盘算。
个人心思不一般,为了私利舌翻转。
铁锁的话,说得女儿张花也没了办法,心想着,那就试试看,这个苗确实不能错过,她心里期盼这个女人,能解决父亲这心中的难题,不让父亲的愿望落空,也不想自己给父亲帮倒忙。
铁锁见女儿不说话,又说道:“你看这事催的急,我在这里没有一点办法,只能靠你了。你当年到了唐家,到回家认了你,有好几年时间,他们一分钱的彩礼都没给,我没给他们要,这就算给他们天大的人情了。今天事遇到这里了,你给你女婿说清楚,这个忙,他不帮也得帮,我回去,让张兴把钱还给你。兴儿给孩子娶媳妇,也是在上金山,钱必需他出。家里远,远水不解近火,眼前的事,得需靠你拿钱来解决,要不事情就卡在这里了,躲过这个茬口,没个苗,就是把钱摆在那里,也解决不了问题。”
听了父亲的话,张花有点犯难,这唐思远自她进门,就对她抠的很紧,平常没有给她多余钱。
按说他在当文书的时候,应该攒了钱,可他从来没对张花说过实话,就说没有积攒,钱都花在赎她的身上了,让张花无可奈何。他只把现在挣得钱给张花,孩子上学,家里开销,张花也没落下几个,手头也很紧。父亲又要给铭利娶媳妇,张开了口,不解决怎么行?尽管她对铭利有着怨念,也气哥嫂对她苛刻,可父亲这个面,还得要过得去。张花无可奈何的说:“我回去找他,看他能解决了。”他给张花下了死命令,不解决问题不行。
张花推脱不了,也想帮着父亲,解决侄儿的婚姻,回去就直接找唐思远。当时已是下午,学生们正在自由活动的时候,叫了出来的唐思远,看着张花问:“有啥急事?不能等着回家后再说?”唐思远以为,没有招呼岳丈,张花兴师问罪来了,这女人,还真把娘家人看得比什么都重。
张花说道:“能等到你回家,我也不会来,我大哥铭利在城里说了一个媳妇,现在等着二百元急用,明天早上给人家,后边他们回家,我哥会把钱还给你。”张花也简单的说了一下。
“二百元?要这么多?我一月也就挣十几块,一家人不生活了?我不是把钱都交给你了,有没有钱,你不知道吗?”唐思远喊了起来,他觉得,这个老岳丈,是变着法给自己要钱来了,说什么媳妇?纯粹是借口,他哪有钱给这个穷坑里填?
听了唐思远的话,张花火了,立刻说道:“我也知道家里没有多钱,有的话,我也不来找你,因为事逼着这个份上了,让你想个办法,从旁人处借点救急,后边就还给你了,我大是没处可求,我总不能见困不援,袖手旁观,那还是女儿做的事吗?你就说给不给借?”她强硬的说。
“还?拿啥还?这钱一旦借出去,那就是掉在井里的钱,想捞出来都难,你娘家啥情况你不清楚吗?以后要不回来钱不说,最后还要把亲戚给得罪下了。”唐思远嘟囔了一句,
“那你说我给我大咋解释?要不下钱,就当我花了。我给你家当牛做马多少年?就花不了这些钱吗?今天给你说,你能借下钱,把事给安顿了你就回来。借不下钱你就不要回来了,明天回来给我收尸算了,我没脸再见我大了。”张花给下了死命令,再不多说,直接气冲冲的走了。
唐思远看着媳妇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没了主意,这女人为了娘家,怎么命都不要了?
真是: 出门女儿有孝心,见父作难心不忍。
前边恩怨抛脑后,眼前解难为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