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大家坐车回到医院隔离区,食堂里飘着饭菜的香气。
大家坐在一起吃饭,讨论着今天消杀的事情。
吃完饭,正要收起碗筷气清洗,就见小张快步跑进来,额头上沾着薄汗,语气急促:
“裴医生,不好了!36床的病人突然高烧,体温快到39度了!”
裴希桐心里一紧,放下碗筷起身就走:
“具体情况说清楚,他不是已经稳定三天了吗?”
“不清楚啊,上午查房还好好的,半小时前突然说浑身发冷,测体温就烧起来了。”
小张快步跟上她的脚步,声音带着焦急。
两人赶到病房时,36床的病人正蜷缩在床上,脸色发青,呼吸急促。
裴希桐立刻拿出听诊器,又迅速为他诊脉,眉头越皱越紧:
“脉象浮数,气息不稳,是病毒感染的症状。但他之前已经过了急性期,怎么会突然复发?”
“会不会是病情反复?”旁边的小张小声问。
“不像单纯的反复。”
说完,裴希桐眼睛一睁,“他怎么有中毒的情况?”
“中毒,这怎么可能?”
裴希桐没有回答,从药箱里取出一颗解毒丸,给病人喂下。
随后拿起针灸包,取出银针,快速刺入病人的大椎、曲池等穴位。
“先针灸退热,小王,去拿我配的二号药剂,温好给病人服下。”
银针入穴片刻,病人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恢复正常,体温也开始缓慢下降。
裴希桐松了口气,刚要叮嘱护士密切观察,护士小王又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脸色发白:
“裴医生,刘媛媛护士她……她也不对劲,浑身发烫,还说头疼!”
“什么?”
裴希桐心头一震,立刻跟着小王往护士休息室赶。
刚推开门,就见刘媛媛趴在桌上,脸颊烧得通红,额头上敷着冷毛巾。
“刘同志,感觉怎么样?”
裴希桐扶她坐起来,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温度滚烫。
她又翻了翻刘媛媛的眼皮,查看舌苔,号脉,“是初次感染的症状,怎么会突然发病?”
刘媛媛虚弱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刚才整理病历的时候突然觉得冷,接着就烧起来了……”
裴希桐迅速为她针灸稳定情况,又让护士拿来汤药给她喝下。
看着她症状稍有缓解,才转身找到护士长林华,语气严肃:
“林姐,最近大家都按时喝预防汤药了吗?刘媛媛怎么会感染?”
林华脸上露出几分愧疚,低声说:
“按理说都喝了,但这两天病人情况好转,刘护士总说忙,好几次都没喝,我催过她两次,她都说没事……”
“胡闹!”裴希桐的声音沉了下来:
“预防汤药能增强抵抗力,怎么能不当回事?
再说,上次我特制的预防药剂她就没喝,预防汤剂也不喝,这不是找死吗?”
她顿了顿,又问:
“36床最近是谁在负责护理?查一下护理记录。最近医院里的情况都稳定,没理由他们两个又感染了。”
林华立刻找来病历本,翻到护理记录页:
“36床一直是小张负责,不过昨天下午的护理签字是刘媛媛。”
裴希桐的目光落在“刘媛媛”几个字上,心里有了一丝猜测。
“林姐,你把小张叫来,我有问题问她。”
林华不再迟疑,快步走到护士站,喊来小张。
“裴医生,您找我?”小张来了开口问。
裴希桐点头:
“张同志,36床一直是你负责的,昨天你为什么让刘媛媛代班护理?”
小张愣了一下,仔细回想道:
“昨天下午我正要去给36床护理,刘媛媛同志突然找我说,李医生在办公室找我,让我赶紧过去。
我说等我护理完36床再过去,她说让我赶紧去,她帮我代班。”
“那你去李医生办公室了吗?”裴希桐追问。
“去了啊,但李医生说根本没找我。”
小张挠了挠头,一脸困惑:
“我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回去的时候刘媛媛同志已经护理完了。
我跟她说里医生没叫我,她怎么喊我去找他。
刘媛媛说可能是她传错话了,我也没多想。”
听到这里,裴希桐心中的猜测彻底清晰。
她看向林华和小张,“你们跟我去一趟36床。”
裴希桐三人快步走进36床病房,姚同志刚服过药,精神好了些,见他们进来,挣扎着想坐起身。
“姚同志,不用起来,躺着说就行。”
裴希桐快步上前按住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错辩的严肃:
“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关于昨天下午的护理情况。”
姚同志点点头,靠在枕头上喘了口气:
“裴医生您问,我知道的都告诉您。”
“昨天下午来给你护理的护士,你还有印象吗?”
裴希桐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姚同志皱着眉想了想,很快回答:
“记得,不是平时负责我的小张护士,是个看着面生的,好像姓刘。”
他顿了顿,忽然拍了下大腿,“哦对!她自我介绍了,叫刘媛媛,说是新来帮忙的。”
林华和小张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了然。
裴希桐继续追问:
“刘媛媛除了常规护理,还做了其他事吗?”
“就是正常查看我的情况,喂我吃了药。”
姚同志抬手摸了摸后脑勺,仔细回忆着,片刻后眼前一亮:
“哦,对了,她当时手里拎着件灰布褂子,问是不是我的,我一瞧,那正是我住院当天换下来的旧褂子,就跟她说‘是我的’。”
他脸上露出几分赞许:
“刘护士还挺负责,说‘这衣服遗落在角落里没有进行消毒,确定是我的后,说先拿去消毒清洗,等你痊愈出院时再给我。
我当时还挺感激她,觉得医院的护士真是贴心。”
“她拿衣服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裴希桐追问,语气里的凝重更甚。
姚同志摇摇头:
“没什么异常,就是拿衣服到我跟前让我辨认,完了让我安心养病,衣服保管洗得干干净净。”
裴希桐的指尖攥紧了白大褂的衣角,眼神冷了下来。
林华在一旁低声问:
“姚同志,她拿衣服的时候,手上戴手套了吗?
有没有碰到你的被褥或者床头柜?”
“手套好像戴了。”
姚同志努力回想:
“碰没碰床头柜我记不清了,不过她当时衣服掉地上了,她捡的时候笔也掉了,她捡起来就走了,没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