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贺妍与南丰华从前的事,这些日子她听南星说了许多,也是没想到南星口中南丰华的白月光竟然是贺妍。
但她们母女之间的关系陷入一种诡异的局面,说是僵局,那也还不到那种程度,就这样不冷不淡地持续了大概一个星期。
关系破冰是一个星期后的一天,盛晚安跟着南星来医院的时候,遇上了医闹。
对方又是不怕死的,加上精神也不正常,逮到谁砍谁。贺妍不知上哪知道了他们会来医院,恰好又碰上她们俩被医闹的人追着。
说实在的,贺妍挡在她们身前的时候,盛晚安第一次感受到为母则刚的含义。
她不动容那是假的,毕竟也不是铁石心肠,毕竟,她从来没有真的怪过贺妍。
往后的日子,贺妍来找她的时间多了许多,也没说什么,就是一些平常又细心的嘘寒问暖。
嘘寒问暖并不是什么令人不齿的马后炮,更何况她还用了心,当然愧疚与补偿的心理占比更多。
愧疚亏欠了她这么多年的母爱,也愧疚自己当初的错误选择造成今天她的苦难。
期间贺妍医院与景苑这边两头跑。
时间久了,盛晚安对贺妍的态度也逐渐软化许多,本就没有什么隔夜仇,更何况造成今天这种情况也不是她与贺妍想要的。
所以盛晚安决定遵从本心,但是那一声妈妈却始终没有叫出口。
自从她敞开心扉愿意与贺妍交流以后,宋淮也没这么担心她的心理状态了。
加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结婚的原因让她的心理状态得到好转,噩梦倒是没有怎么做了。
所以宋淮对此也稍稍放心去出差了。
这天贺妍来得早,见盛晚安没有起床,亲自做了早餐等着她起床。
倒也不是献殷勤,只是做母亲的,总想着补偿她多一点,对待她的衣食住行上总想着亲力亲为。
爱盛晚安吗?
那自然是爱的,不然也不会不要命地在发生医闹时挡在她面前,刀子无眼,如果不是恶性医闹的人及时被保安制止住,后果不堪设想。
不爱的话,当年,也不会甘愿受盛仁良威胁了。
想到今雪的那条项链,贺妍嘴边的笑意淡了些。
如今晚安还没醒,她只是僵硬了一下,表情很快恢复正常,继续为她做早餐。
稍晚的时候,盛晚安打着呵欠下来了,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餐厅安安静静的,偶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盛晚安知晓她的心理,所以没有阻止,甚至坐在餐厅吃她亲手做的早餐时也格外捧场。
“味道怎么样?”贺妍不怎么吃,只专注地看她,更期待她的评价。
盛晚安把嘴巴里嚼着的饺子咽下,笑着评价,“好吃。”
“真的?”贺妍心情更加好了。
盛晚安看着她的笑容,笑意淡了几分,想起贺听澜给她的那条项链,他说是她当初昏迷的时候紧紧攥在手心的。
也正是这个项链里的一寸照,让贺听澜萌生出打探她身世的念头。
凭着当时匆匆几面的记忆,盛晚安就觉得她跟白琼像,如今再近距离看她的笑容,是已经有了八分像。
线索已经指引她到这个地步了,剩下的那两分,全在于她愿不愿意相信。
说起来,贺妍应该是对白琼有所耳闻的,所以她在思考是不是要问一下贺妍关于自己对白琼的记忆。
贺妍看出她在走神,笑意也收敛了点,带着一丝丝小心,“怎么了?”
“没怎么。”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一切有点太残忍,同床共枕的丈夫对她做了这么令人难以接受的事,她再跟她说你的丈夫其实没有爱过你。
这好像无异于将她的伤疤揭开再刻上几刀。
虽然也许贺妍爱南丰华,并不在意这个事。
但人非草木,她也没办法保证这些年里贺妍的心没有过一丝丝动摇。
更何况,她也不是非要去揪当年的盛仁良是不是将贺妍与方若梦当作白琼的替身。
吃完早餐半小时后,佣人给盛晚安送来了药,盛晚安没有避开她,面色平静地吃下药。
贺妍不是没听说过她的遭遇,如今见她吃药更是泛起密密麻麻的心疼。
“现在还做噩梦吗?”
盛晚安摇摇头,“几乎没有了。”
越说起这个话题贺妍对宋淮越满意,她听说盛晚安被掳走当鬼新娘的时候是宋淮救了她,“对了,你跟阿淮,什么时候办婚礼?”
盛晚安怔了怔,这个事情她倒是没有想过,“还没说过。”
“先生,您回来了?”
张嫂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贺妍的话被堵在喉咙。
盛晚安有些意外,不是说今晚才回来吗?
她没站起来,还是慵懒地窝在沙发上,看着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近,西裤下包裹住的腿修长有力,迈着从容的步伐站在她面前。
她唇角弯起温柔的笑,“不是说晚上才到?”
贺妍看宋淮回来了,站了起来,“既然阿淮回来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一向不会打扰她与宋淮的二人世界,盛晚安知道她的想法,于是没有过多阻拦。
“张嫂,让司机送她回去。”
“哎好的太太。”
“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宋淮坐下来,手指捏捏她的脸,触感温软,似乎是觉得好捏,复而又重新捏了捏,爱不释手。
“你刚刚听到我们的谈话了?”
男人已经改为牵手了,一根一根手指亲吻着,没有否认,“嗯,听到一些。”
“我挑了几套婚纱,不知道你喜欢那一套,有空看看?”
盛晚安坐直了,“婚纱?你什么时候挑的。”
她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