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着月牙白裳的男子,姿态闲适依旧,手中玉扇轻晃,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悠悠开口:“谢将军莫要急躁,江梨此时乏累,正歇着呢,您就暂且别去打搅了。”
“当我是傻子不成?江梨这般模样,分明透着古怪!你可是给他下了药?”谢寒清声色俱厉。
苍酉指尖轻叩伞骨,语气淡淡:“在下可没做这等事。相遇之时,江梨便已中了媚药。”
谢寒春心下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翻涌而上,眼底杀意更盛。
苍酉丝毫不回避,坦坦荡荡地回答:“不错,正如你所想,不必多问,还是请回吧。”
“放肆!你竟敢碰江梨!今日定要你人头落地!”谢寒清手中长剑向前一递,森冷剑芒迫人。
那苍酉却无奈一笑,道:“当日若非我出手,江梨此刻早已毒发爆体而亡。谢将军该谢我救她性命才是。何况——她是我未来的娘子,我二人做些亲密事,原是理所应当。”
“什么?她是你未来的娘子?休要胡言!她分明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谢将军,我与江梨相识之久,远非你所能比。论起先后,你才是后来者。奉劝将军识趣些,尽早退出,莫要掺和我与江梨的缘分。”
“呵,空口无凭,你可有证据?”
“待江梨醒来,自会与你分说。”
谢寒清只觉整颗心骤然收紧,胸口剧烈起伏,良久未能平复。
难道江梨竟已不再爱他?谢寒清心中剧痛,思绪如乱麻翻涌——这段时日,江梨行事总是躲躲闪闪,更时不时往皇宫里钻。
莫不是在自己毫不知情时,她竟已芳心暗许他人?
刹那间,妒意与不安如烈火般灼烧胸腔,从前他便恨不得将江梨拴在身边,此刻更是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唤醒沉睡的她,问个一清二楚。
可江梨仍昏迷不醒,他除了煎熬等待,别无他法。
苍酉摇着折扇,淡声道:“谢将军不妨先回,江梨有我照料。”
“我不走!”谢寒清咬牙。
苍酉无奈叹气:“罢了,便一同等着吧。”
暮色渐浓时,林昼踏入屋中,只见谢寒青与苍酉两个男子静坐如雕塑,眼中寒芒毕露,室内气压低得令人窒息,仿佛一丝微风便能引爆一场腥风血雨。她咽了咽口水,怯生生开口:“谢将军,江小姐……可好些了?”
谢寒清抬眼,沉声道:“她没事。”
“那就好……那我不打扰了。”林昼话音未落,便匆匆退出门去,倚着廊柱长舒一口气。
她定了定神,正欲离开百花楼,不料一楼下到一半,竟迎面撞上丁山。
林昼身形微顿,装作未见,却被丁山一个箭步抢上前来,拦住去路。
“昼儿。”丁山唤道。
林昼敛袖行礼:“丁大人,不知有何吩咐?”
丁山苦笑摇头:“莫再叫我丁大人了——我不再是官场中人了。”
“这是.........怎么了??”
“实不相瞒,王爷给我的赏赐,已经全都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