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那的人是唐老将军特意送到宫内的。
他听到这话,将头低了下来,又环顾四周,见没有澹台长垣的人,这才小心翼翼说道:“贤妃娘娘,这会子咱们是在太极殿,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可不兴说呐。”
“那贱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还对我腹中孩子下手,我让她死个千八百遍都不足惜!”唐贤妃恶狠狠道:“怎么?难道你也被那个狐媚子给迷住了?所以想要帮她求情!”
“奴才不敢。”他紧紧低着头跪着。
“不敢?那就是被她迷住了!”
唐贤妃说完这话,正要有下面的动作,那奴才赶忙磕了响头,“奴才生是唐家的奴才,死也是唐家的奴才,又怎会对那贱人动了心思,奴才只不过是担心贤妃娘娘。”
“你只管去办这件事情,其它的不用你操心。”唐贤妃道。
“可如今宋容华在冷宫中,她如果不出冷宫,奴才也没有机会将她杀害。”他道。
“她不出来你就不会想别的办法吗?”唐贤妃下意识的开口说道:“这冷宫已经很久没有住人,年久失修,再加上各种情况,就不能出点意外?”
只要能把宋挽歌给弄死,唐贤妃愿意动用一切的手段。
一开始宋挽歌没有进冷宫的时候,唐贤妃就隐隐感觉她和澹台长垣是有些感情在里面的,只是一时没有找到证据。
现如今瞧见澹台长垣去探望宋挽歌,她才将自己的猜想彻底的坐实。
既然如此……也就别怪她下狠手了。
她唐之遥想要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思及此处,她又放了狠话,“你能被父亲挑选进皇宫,想必有自己的过人之处,我也相信你能够将这件事情很好的解决了,如果解决不了的话,你也不用回来了!”
“奴才知道了。”
“知道了还不赶紧滚!”唐贤妃这会满肚子怨气,瞧着谁都不欢喜。
那奴才生怕唐贤妃再说些为难他的话,赶忙离开,不过离开之后,他在心里面犯了难。
他之所以能够来到皇宫,还是因为他心思活络,原本以为跟着唐贤妃是个肥差,他可是挤破头过来的,谁成想会是这样。
如果知道唐贤妃是这般性格的,打死他他都不会愿意来宫里面。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除掉宋容华。
只有除掉宋容华,他才能活命。
……
子时。
宋挽歌弹到最后一个尾音。
一只白鸽从冷宫外面飞了进来。
它扑棱着翅膀,缓缓落在了宋挽歌的琴上,爪子抓住琴弦的时候,琴响了两声。
宋挽歌这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鸽子发出“咕呜呜咕”的声音,然后爪子动了动,它侧了侧脑袋,又回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宋挽歌。
宋挽歌这才注意到它脚上绑着两瓶金疮药。
她原本是想用手将金疮药从它的爪子上取下来,可瞧着自己指尖被弹出了血,她下意识的用衣裳将手上的血蹭掉,这才将它爪子上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取下来。
那白鸽像是被人训练过的,它站在琴弦上任由宋挽歌取它脚上绑着的东西。
宋挽歌将两瓶金疮药都取下来后,又摸了摸它的头。
她轻声说:“虽然不知道是谁让你来的,但是我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你送我金创药,我送你吃食可好?”
她说完,也不在意白鸽是否回应了没有,直接从袖间拿了白天剩下的一丁点馒头出来。
她将馒头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喂了白鸽。
白鸽像是听得懂人话一样,乖巧的将这些馒头给吃完了,它还去井旁边的铜盆里面喝了水,这才扑棱扑棱翅膀离开。
宋挽歌瞧着白鸽离开的方向,又重新坐回了原处,这一次她没有在弹琴。
而这时,听到琴声停下来的盼春也走了出来。
她是帮自家小主来收琴的,过来时瞧见自家小主手中的金疮药瓶子,她有些诧异,忍不住出声道:“小主,您手中这些是哪来的……”
“刚才有一只白鸽送来的。”宋挽歌其实心里面很清楚,这药八九不离十是澹台长垣送过来的。
但她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轻声道:“估计是哪个好心人吧。”
“看来这后宫里面还是有些人情味的。”
盼春担心这药有毒,只轻声说:“小主,等会先让奴婢试一试,若是没有问题,明天奴婢给您用金疮药。”
有了金疮药,小主身上的伤势也会好的快一些。
这是好事儿。
可宋挽歌回了房间,直接让盼春帮她上药了。
盼春本不想,可她直接说:“若是那人真的想要我死,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让白鸽给我送药。”
“那白鸽,很有可能是皇宫里面样的宫廷信鸽……”秋实在这会说道:“之前我出去打听消息的时候,有听到别人提起这种鸽子。”
“如果是宫廷信鸽的话,每一只鸽子身上都有记号的,那位给咱们小主送药的,是不可能用这种信鸽给咱们小主送毒药过来的。”除非她想要被人抓住。
有了秋实的这话,盼春这才放心给小主上药。
与此同时。
信鸽已经回到了它的主人手中。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澹台长垣的亲信灵风。
灵风也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看在了眼里,他轻轻点了点信鸽的头,轻声道:“那宋容华就那么一丁点吃食,还全被你这个贪吃的小家伙给吃光了,你就不能忍住吗?”
信鸽往他的手指上蹭了蹭,发出“咕咕”的声音。
灵风只能叹了叹,这不过是个小畜生,怎么可能听得懂他说的话?
不过澹台长垣交代自己的事情自己是办完了,金创药也不动声色的送到了宋容华的手上。
不过那个宋容华确实个貌美又聪慧的女子,她拿到药之后并没有左右张望,而是直接回了屋内。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会她的手指已经上了药。
这下,他也能够跟澹台长垣交差了。
这是灵风第一次瞧见澹台长垣对一个女子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