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四个精致的平板电脑分别递给周阳四人,柔声解释。
“这上面是我们这次拍卖会所有的拍品信息,图文并茂,还有详细的专家点评,几位可以先看看。”
“对了,周先生,”她特意转向周阳。
“你托拍的那件明代黄花梨夔龙纹笔筒,就在三号拍品,位置非常靠前,估价也很理想呢。”
周阳接过平板,随意划拉了几下,对古怀月的细心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徐瑶则有些好奇地摆弄着平板,对这些古董文玩不甚了解,但看着图片也觉得赏心悦目。
很快,训练有素的服务员便端上了顶级的雨前龙井,香气四溢,还有各色精致的甜点和新鲜的水果拼盘,摆了满满一桌。
“几位慢用,我去处理一些拍卖前的琐事,稍后再过来陪几位。”
古怀月将一切安排妥当,巧笑倩兮地欠了欠身,便转身款款离去,留下一个摇曳生姿的背影。
她莲步轻移,刚走到二楼通往后台的一个僻静拐角,一道黑影猛地从旁边窜出,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古怀月!”
古怀瑾压抑着怒火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那张原本还算英俊的脸,此刻因为嫉妒和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你长本事了啊!那个叫周阳的,我怎么从来没在锦都圈子里听说过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死死盯着古怀月,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探究,仿佛要将她看穿。
古怀月被他抓得手腕生疼,秀眉微蹙,但脸上却扬起一抹讥诮的冷笑。
她手腕一翻,轻易地挣脱了古怀瑾的钳制,动作干脆利落,倒让古怀瑾微微一愣。
“我搭上谁,需要向你古大少爷汇报吗?”
古怀月揉了揉手腕,声音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堂哥,不是我说你,你那双眼睛啊,除了能看见古董上面落了几层灰,怕是连人都分不清贵贱高低!”
“人家周先生看着是平平无奇,可他背后的能量,是你这种只会仗着爷爷的名头在外面耀武扬威的草包能想象得到的吗?”
她顿了顿,看着古怀瑾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些,充满了恶意的快感。
“你刚才那句‘土包子’,呵呵,真是说得响亮,我告诉你,你已经把他彻底得罪了!”
“想重新巴结他?我绝不允许,门儿都没有,窗户都给你焊得死死的!不给你使绊子就不错了!”
“你……你胡说!”
古怀瑾被戳到痛处,有些色厉内荏地反驳,但底气明显不足。
“他……他再有背景又怎么样?在锦都,还得看我们古家的面子!”
“看古家的面子?还是看你古怀瑾的面子?”
古怀月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他。
“你也配?你看人的眼光不行,看古董的眼光,我看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次的家族较量,你输定了!”
“放屁!”
古怀瑾被激得跳脚,恼羞成怒之下,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口不择言起来。
“自古以来就是男人当家做主,我才是爷爷唯一的嫡长孙,爷爷最疼的就是我!”
“你一个女人,就算再怎么上蹿下跳,再怎么能干,在爷爷心里,也永远比不上我这个孙子重要!古家的家业,将来必定是我的!”
这番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了古怀月的心里。
她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那双明亮的狐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黯然与委屈。
是啊,就因为她是个女儿身,即使她的能力远超这个废物堂哥,即使她为古家付出了更多的心血。
爷爷却始终迟迟不肯将家主之位真正属意于她,还要弄出这么个所谓的“考验”,让她和这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古怀瑾一同竞争!
真的很不公平!
如果自己是个男的,是不是爷爷根本不用考验,就把古家交给自己了?
古怀瑾与古怀月在包间外的走廊上剑拔弩张,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然而这一切,不可能波及到二楼208贵宾包间内的周阳一行人。
包间内,顶级雨前龙井的清香袅袅,精致的甜点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杜哲那双滴溜溜转的眼睛,在周阳身上打了个转,随即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他搓着手,凑到周阳身后,殷勤地伸出手。
“周大哥,嘿嘿,您坐了这么久,肩膀肯定酸了吧?小弟不才,学过几天按摩,给您捏捏,松快松快?”
不等周阳回应,杜哲那两只手已经十分狗腿地搭在了周阳的肩膀上,力道适中地揉捏起来。
一边捏,这小子一边眼巴巴地瞅着周阳的侧脸,声音压得低低的,充满了无限的渴望与崇拜。
“周大哥,您那手‘摘叶飞花’的绝技,简直是神乎其神,太他娘的帅了!跟电影里的武林至尊似的!”
“那个……那个您看,能不能……能不能稍微指点小弟一二?就一二!学费您开!一个亿!您看行不行?”
他屏住呼吸,眼神亮晶晶的,仿佛周阳一点头,他就能立刻原地起飞。
周阳感受着肩膀上传来的力道,虽然不算专业,但也确实有几分殷勤在里面。
他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暗自发笑。
这小子,倒是会来事儿。
一个亿的学费,啧啧,真当钱是大白菜捡来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这“摘叶飞花”虽然有技巧,但关键还是系统改造过的身体素质加持。
普通人就算把这技能全给练熟了,顶多也就扔个树叶听个响,切个水果黄瓜这些可以。
想隔着十几米远,击碎厚实的陶瓷和里面的泥土?
做梦娶媳妇——净想好事儿!
他端起面前的龙井,轻轻呷了一口,茶香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姿态悠然。
然后,他才慢悠悠地吐出两个字,清晰而坚定:“不行。”
“啊?”
杜哲捏肩的动作猛地一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满眼都是不敢置信的错愕。
“为什么啊周大哥?您是嫌弃小弟愚钝,还是嫌学费太少?”
“我再加,再加五千万!一亿五千万!周大哥,求您了!”
周阳放下茶杯,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语气依旧淡然:“与钱无关,是你,没有这个天赋。”
“没……没天赋?”
这三个字如同三道响雷,直直劈在杜哲的天灵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