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从言家寄出来,第一时间就被送到宫里。
言夏刚陪陛下上完朝,饭都来不及吃,就把尹玉和给他的信拆开来读。
或许是从他昨天的信中得到灵感,尹玉和和他写信也有了相似之处。
【言大哥,见字如面,我是尹玉和,你以后叫我云卿就好,云卿是我的字。很高兴能收到你的信,我对你仰慕已久,你一直是我心目中的榜样,很可惜没能见你一面。】
读到这里,言夏那叫一个心旷神怡,这些话全部都说到他的心上了,他将前面这一段看了一遍又一遍。
看着言夏不同以往严肃的神情,甚至还隐约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不正常,具体是何种不正常,他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陛下在一旁看着,还疑惑地问福禄:“莫尘手上拿着的又是哪里加急送来的消息,怎么刚下朝就开始处理了,看样子应该是喜事。”
言夏目前在陛下身边就相当于是个得力能干、值得信任的贴身秘书,一般的重要消息都是他一手经过,再把解决方法写好,一并转交给陛下。
陛下对言夏就是太信任,信任到龙椅都能给他坐一半,封他做太子也未尝不可。
唯一遗憾的就是言夏不愿,他们两个的关系硬是被整成老板和冤种秘书。
如果不是给的太多了,言夏是真想说一句腿伤连接到大脑,他的脑子也是坏的。
福禄只看了一眼,就躬身道:“回陛下,公子看的是家书,今早刚送进宫。”
家书?他什么时候看家书看得津津有味,嘴角还带着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姑娘给她写的情意绵绵书,他高兴成这样也是稀奇。
像是知道陛下心里在想什么,福禄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意有所指道:“陛下,公子看的尹国公的小公子给他写的家书,昨个儿公子特地多写了一封信给他,说是担心他刚来言家住不习惯,足足写了三页呢。”
福禄得意洋洋地说着,昨天还是他亲自给公子研墨,还看到公子用了他平常喜欢用的香料给信件熏香。
他当时也以为是公子要给喜欢的姑娘写信,谁知他说是给尹玉和写信。
从小就伺候陛下长大的福禄,什么大风大浪他都见过,言夏这么一说,他就知道这封信不简单,写信的对象也不简单。
通过写信这件事,前段时间公子拒绝陛下给言煜和尹玉和指婚的事情就能想通了。
这哪里是觉得娶男子不合规矩,原来是不合规矩的是言煜,如果被指婚的对象换成公子和尹玉和,那就合适了。
他昨天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公子是不是挺喜欢尹玉和的,公子就点头说是,他心里的想法一点都不避着人,所以他今天才有胆子在陛下面前说这件事,是公子默许的。
福禄想着,这么大的事儿,应该要告诉陛下一声。
陛下听完若有所思,他比福禄敢想,已经认定言夏就是对尹玉和有意思。
因为很好猜,能让言夏写三页信的人,这个世界根本没有。
什么狗屁的担心尹玉和在言家过不惯,如果不是对尹玉和有意思,一个平时说几句话都觉得累的人,他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也不知莫尘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尹国公的小儿子,既然喜欢人家,那么当初指婚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给他指婚,还只是阻拦他指婚。
喜欢也不去争取,他又怎么会不愿成全他。
陛下看到言夏坐着的轮椅后哑然了,言夏的腿绝对是他一辈子心里的痛。
那时他还想去江南,陛下永远不会忘记那日见到他时,他眼里已经没有多少生的欲望了,满眼的哀伤和悲痛,要是真让他去了江南,也许这辈子他都见不到言夏了。
(言夏:我那是不想给你打工的绝望,不是我想去寻死的绝望。)
陛下很庆幸把人带回来了,寻找天下名医为他医治,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
神医说,他以后想站起来还是有希望的,只不过不能久站久行,不然还是会伤腿。
这对一个原本双腿已经废掉的人来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言夏一直都很积极地配合神医的医治,到现在偶尔也能站上一会儿了。
当初给言夏找神医,陛下还存了一点私心,找了一个女神医,不说完全治好,但绝对医术高明,长得也是如花似玉。
本以为言夏能和她擦除一点爱情的火花,毕竟每日朝夕相处,度过人生中最艰难的日子,结果几年过去,毛都没有。
陛下还悄悄问过神医,言夏是不是三条腿一起伤到了,这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大皇子和他同岁,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
神医说不知道,这种关于男性的问题她一概不会治,她师兄对这方面倒是很懂,是专攻男性问题的。
为了言夏未来的幸福,陛下又把神医的师兄也请过来,奈何神医师兄一看就说没问题,也许是没遇到喜欢的人,对别人都不感冒。
陛下这才知道言夏的心冷得跟个石头一样,什么没遇到喜欢的人,其实就是伤到腿自卑了,不敢爱。
另外陛下还知道一件事,神医的师兄是真会治病。
陛下现在又知道一件事,言夏喜欢男人,喜欢的还是他现在的弟夫。
这可真叫人难办,不过问题不大,昨天福禄说他们两个没有拜堂,那就等于是没有成亲,尹玉和还不是言煜的男妻。
“莫尘,你在看什么那么高兴?”陛下故意走过去,想要旁敲侧击一下言夏的态度。
谁知言夏看完信便直接塞到他自己的怀里,宝贝似的藏起来,淡然地回了两个字:“家书。”
陛下:……是你家的吗,就说这个是家书。
这也进步一步坚定陛下的想法,言夏就是喜欢尹玉和。
一同用过早膳,言夏照例去找神医治腿,这是他每天必做的一件事。
要说这宫里面言夏和谁不对付,就只有每天照顾他的神医。
“喂,我说你得了,瞎得瑟什么啊,心心念念的老婆都变成别人的了,人家给你写一封信你就高兴的没边儿了,就你这样的人,城里人都叫小三。”方黛娥翻了个大白眼,手上扎针的动作却特别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