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眼睛瞬间瞪大,眼中的急切转眼变成了惊讶。
“解药?”
“嗯,朕已经收到奏报了,上面写得很翔实。”
“怎么会有解药?”
三皇子喃喃道,心被巨大的震惊冲得七零八落。
那可是疫症,出现许久,自古以来都是难题的瘟疫啊!
“听说是林棠棠与太子两人一起试药,试出来的。”皇帝这次提起林棠棠,脸上没有以往的防备,反而多了一丝亲切之意。
“两人试药?”三皇子有些恍惚,喃喃道。
“听说是林棠棠服了另外一种毒,与疫症的毒相克。”
如同一计雷响,重重地砸在三皇子的头顶,让他皮开肉绽,脑袋一下炸开。
按照皇帝的说法,他给林棠棠下的情毒,没有让她剧毒缠身,反而让她白白捡了这么大一个功劳?
一瞬如同一年之久。
他踉跄了一步,嘴里涌出血腥味,想要开口,却觉得嗓子干哑不已。
林棠棠为什么运气这么好!
就连下毒这样的事情,在她身上也能转危为安!
“所以,你也别哭丧着一副脸了,你太子大哥好得很。”
皇帝看着一脸懵逼的三皇子,“老三,将你脸上的泪水擦一擦,堂堂皇子这副模样,被别人看到了,止不住怎样笑你。”
侍女打湿帕子送过来,三皇子抓起帕子,擦拭泪水。
湿润的触感,让三皇子心神稳定了几分。
不能这样被太子牵着走了。
心中稍作沉吟后,他朝着皇帝谏言,“父皇,儿臣听到太子大哥无恙的消息心中很高兴,不过,京城重地,万事小心为上。”
“你想说什么?”
“儿臣以为,瘟疫由来已久,历朝历代的人无不谈之色变,现在能够有解药是一件好事,但是这解药也需要论证,在论证之前,还是应该加强京城的守备与流民的隔离。不然,万一这解药的效果因人而异的话……”
三皇子没有将话说满,给人留够了想象的空间。
闻言,皇帝果然蹙眉。
他往前走了一步,一脸关切道,“儿臣这样说也是为了父皇与京城百姓的安危。父皇,若是信任儿臣的话,儿臣愿意前去论证,也好给太子大哥助力。”
三皇子言辞恳切,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只要皇帝点头,他便以论证之名,先将城门关了。
在他的期待中,皇帝开口,“老三,兹事体大,你便不掺和了吧。”
三皇子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拒绝,顿了片刻,又切切开口,“父皇。儿臣也想为父皇效力……”
“你呀,朕还不知道?”
皇帝摇了摇头,“平常花天酒地地玩惯了,这种危险的事情不适合你。不过你提醒得对,解药一事确实需要再论证一下。”
皇帝看了案桌上的一个折子,“至于这人选,便让李国公去好了。”
皇帝的决定,让三皇子立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李国公此前与五皇子走得近,五皇子倒台后,虽然他还保留这国公之位,但是已经被皇帝冷落了,就连手上的漕运权也被全部没收了。
怎么,在这样的大事上,皇帝却要起复他呢?
三皇子思绪出现了一丝混乱,其中究竟有什么是自己没有察觉到的事情呢?
他本来今日还想跟皇帝谏言选妃一事,但是现在他满心只想回去找幕僚商议对策。
从皇宫离开后,三皇子召集心腹,将解药一事告诉他们。
“殿下,太子既然能够找到解药,难免他不会找到其他线索。当务之急要将先将封地那边的尾巴砍断。”
“对,你说得对。”
三皇子眯着眼睛,“为了避免他查到我们身上,那个人留不得了。”
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手指不断摩挲着玉扳指,眼中的神情由犹豫变为坚定,而后又变为狠厉。
入夜后,他招手,一个侍卫上前,”你带上一队连夜出发,八百里加急。“
他比了一个手势,侍卫会意后退下。
待他离去后,三皇子眼中多了一丝不明意味。
本来他没想这么快用上瘟疫的手段,都是那个女人一直在催促自己。
这一战,现在变得比以前棘手了,也总不能让自己一个人对付林棠棠了。
老安郡王就要回府了,是时候再次将他们拉下水了。
在三皇子辗转难以入眠之时,林棠棠靠在秦墨安怀中,一觉睡到了天亮。
她一睁开眼便看到秦墨安放到的俊颜,他身上批了一件披风,正在看着公文。
“殿下,现在什么时辰了?”林棠棠侧身,睡眼惺忪,打着呵欠。
“到阿棠吃早膳的时候了。”
秦墨安宠溺地看了她一眼,拍手。
香雪推开门,拎着食盒端着水盆而入。
林棠棠慢悠悠地起身,净手洗脸,坐在方桌上小口喝粥。
“殿下,京城来信了吗?”
“嗯。”
秦墨安点头,“父皇会派李国公来核实疫症与解药情况。”
“那我们今日我们按照原定计划回京城吗?
“嗯,一切照旧。”
秦墨安起身,走到方桌前落坐,将信递到林棠棠跟前。
“殿下,解药论证需要时间,我们今日回去,来不及做……”
林棠棠瞧见秦墨安似笑非笑的样子,忽然想起什么,“这一切都在殿下的预料之中?”
“是。我昨夜已经快马加鞭让人去太医院找了十位太医过来,他们已经去看那些流民的症状了。”
秦墨安笑了笑,“等到李国公来时,论证报告与数据应该可以完成。何况,李国公还与阿棠有故,他定不会存心为难。”
“殿下,让我猜猜,陛下此番派李国公前来,也是殿下意料之中的事情?”
“是。”
秦墨安从袖子中拿出一个信封,“昨夜我还收到另外一封信,是一个好消息。”
直觉告诉她,这个消息与自己有关。
林棠棠背脊听着,打开信。
是一份捷报,林玉郎与李均在北境战场取得一次大胜,击退蛮夷百里,预计不用多久,便能再次发动进攻,胜利在望。
“殿下……”
这是这段时间最大好消息了,林棠棠看着信又哭又笑,眼泪滚滚滑落。
“阿棠,这是好消息,你怎么反而还哭了呢?”
秦墨安拿出帕子,轻柔地为她擦拭泪水。“昨夜消息来时,你正睡得香,我想让你多睡一下,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你,做了安排。”
“殿下,我没有怪你。”
林棠棠靠在秦墨安怀中,心中充满感激,听着秦墨安徐徐道来。
“北境大胜,以父皇的疑心,他肯定要对两位主将有所牵制。林将军自是不必说。若是想钳制李均,需要用好李国公。”
秦墨安轻轻抚着林棠棠的发顶,“李国公来论证解药,一是显示父皇对李家的重视,让李均安心;二是用来牵制敲打他,只要他好好表现,不生出二心,他依旧会重用李家。”
“殿下真是睿智,什么都逃不过您的筹谋。”
林棠棠抬头看着秦墨安,眼中带着仰慕。
如同山间鹿儿看见第一缕朝阳的喜悦,秦墨安望着她清澈眼睛,喉结滚动。
“也不是所有的事情我都能筹谋。”
“是吗?殿下这样英明,还有什么事情能够逃脱呢?”林棠棠一脸不解。
“比如,想现在拥有你。”
秦墨安亲住林棠棠的额角,在她耳边淳淳问道,“阿棠,你现在身子,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