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郡主愣了一会。
其实她之所以要画这个女子,是因为此前父亲让他们兄妹俩保管的那幅画,被不小心扯破了一个角落,她担心父亲回来,会责罚她,因此才想着自己临摹一幅,将原来的那一幅画给替换掉。
但是,不知为何,一向擅长丹青的自己,在临摹父亲这幅画像时,却左右临摹不好。
她已经废了近二十幅画稿了。
父亲这幅画像,十分鲜活,像是对那个女子十分熟悉一样。
当时,没有画这一幅画像时,她觉得这幅画像与林棠棠很是相似,一度以为是林棠棠某一个阶段的成长画像。
可是当她真正开始作画时,她发现这幅画上的细微神韵,与林棠棠不相同。
这个画像上的人,更加温婉,更加温柔。
因此,今日,她也在临摹。
不想,林棠棠却带着圣旨来了,让她匆匆赶来接旨,来不及将所有的手稿放到盒子里面。
对上林棠棠的质问,安郡主一时不知作何回答。
其实她也不认识这个女子,只知道,这个女子的画像,在她有记忆的时候,便出现在安郡王府。
“太子妃,其实我只是一时兴起。以前我见过类似的美人图,觉得她的面部表情塑造得非常柔和,因此才会想着将她画下来,可是记忆总是模糊,我也不能全部记起,只得多画几幅,让太子妃见笑了。”安郡主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额上起了细细的汗珠。
她不知道林棠棠是否会相信自己的话,但是目前她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
平日总是在府上的哥哥,今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不然,现在便有人给自己解围了。
“既然如此,那么此前那幅画在哪里见过呢?”
林棠棠显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地松口。
她想到此前安彬曾经跟自己说过,自己娘亲还活着的消息,她觉得这幅画,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好像是在集市上。”
安郡主随口扯了一个地方。
这显然不符合逻辑。
林棠棠还想问几句之时,安郡王忽然回府了。
林棠棠见状,便也没有继续追问,不过,从现在的种种迹象来看,安郡王府一定知道娘亲的消息,或者说,曾经与娘亲有故。
林棠棠离开后,安郡主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悉数说给安郡王听。
“哥哥,你说太子妃是不是开始怀疑我了?其实我只是不好跟她说,这幅画像是父亲房中的。”
安郡主咬了咬唇,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没有关系,要论怀疑,她早就怀疑我们安郡王府了。”
安郡王朝着自己小妹摇了摇头,“你不要有这么重的心理负担,一切都有父亲与哥哥跟你担着。”
安郡主点了点头,旋即又问安郡王,“哥哥,我是一定要跟三皇子成亲吗?我……”
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王府不好吗?”
三皇子看着自己妹妹,“还是说,你不想嫁给他?”
“妹妹只是觉得,三皇子不是一个好人。”
安郡主抬头,“哥哥,他的王妃才死没有几天,可是他就要立新王妃了,我觉得他是一个负心汉。”
安郡王看着一脸认真的妹妹,不知如何劝说了。
在这权力之中,哪里有绝对的好人呢?
只有绝对的实力与王者。
“不怕,不管他是不是好人,都有哥哥与父亲护着你,他不敢对你不敬的。”安郡王哄了几句。
安郡主点了点头,可是依旧有些不安。
这厢。
林棠棠终于回到了东宫。
陈凤又过来送信。
“陈凤,本宫觉得你这个送信的频率,似乎也太高了一些吧。”
林棠棠坐到小塌上,“你就不怕三皇子发现你成天跑到东宫来?”
“这有真没好怕的呢?”
陈凤现在胆子比以前大多了,说话也老成了许多,“太子妃,我得知一个消息,三皇子之前的那个卫氏表兄,曾经在三皇子嫡长子周岁时,送过一把同心金锁。”
“哦?还有这种事情?”
在大奉国,只有父亲才会为自己儿子打造这样的金锁。
“可不是,我也觉得奇怪,而且,这把金锁至今还带在三皇子的嫡长子身上。”
陈凤说,“是三皇子妃亲手带上的,我方才跟那孩子玩时,发现那把锁最隐蔽的地方,刻的是卫氏的名字,这样才确定那把金锁是卫氏的。”
原来是这样。
“而三皇子给那孩子的锁,被收在了某一处仓库里,也不知道三皇子知不知情。”
“大概是不知情的。若是知情,那把锁上面的名字,便不会刻得如此隐秘。”
林棠棠分析道,“方才我还在因为王妃一事,为三皇子妃感到不值,可是现在这个实锤来了,我倒是觉得他们夫妻俩,挺般配的。”
“正妃一事我也听说了。”
陈凤点头,“不过我听说安郡主心地善良,耳根子软,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坐稳这个王妃的位置。”
“那便要看她的本事了,或许她身后的人,能够有办法。”
林棠棠放下茶杯,“我告诉你一个计谋,你照办,这样一定会让三皇子自己发现儿子不是他亲生的。如此一来,他与卫氏之间,便会产生一个不可磨灭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