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都可以晚些考虑。
她现在得先哄着周谨声把她收留下来,她还不想去孤儿院。
虽说她自己生活也没问题,但周谨声和他同事应该不会放心让她自己回家住。
尤其是现在这个年月,治安跟二十年后三十年后不能比,一些地方还能看见飞车党。
大陆外传过来的古惑仔风气正被许多年轻人视为潮流,小到学校拉帮结派,大到外边打砸火拼。
像靠近南边边界线,比邻金三角那一段,前年甚至还有涉毒团伙抢劫,打砸片所,拿火箭筒拘捕,抽掉被抓警员脚筋等恶劣事件。
这还只是比较嚣张的一部分。
还有一些藏得比较严实,比如跟原主哥哥相关的。
......
“瞿哥,王哥,开饭了!”
周谨声已经进去讯问室了。
今天他们抓了两个入室盗窃的混混,同事瞿严明和王才留下里边处理这事儿。
平时本来是他和瞿严明搭档的。
但今儿是大年三十,大多数同事都回家了。
这两天他们这儿没有女同事在,只剩下几个大老爷们。
在长得苦大仇深像教导主任的王才,以及像犯罪分子的瞿严明中间看来看去。
最后他们决定挑周谨声这个看起来最不会吓到小孩儿的小白脸,在外边儿看孩子。
不说一直盯着吧,时不时总要去看一眼,人别丢了,然后管个吃喝。
抓了人之后,审讯的人就变成了瞿严明和王才。
周谨声来送饭,两人出了讯问室,坐在外边椅子上。
瞿严明二人本来挺高兴的,打开饭盒一看,脸上的表情就蔫了。
“不会是你做的吧?”
就这卖相,真像周谨声的手笔啊。
瞧瞧这炒得蔫不拉几的菜叶,蛋花汤里散得捞不起来的蛋花。
这小子做饭只能说能吃。
周谨声“唰”的一下就把饭盒拿走了:“不吃拉倒,自己跟瞿叔要饭去,正好人家小白那孩子长身体呢,我给她多加两菜。”
瞿严明忙扯出个笑脸:“哎哎哎别呀别呀,吃吃吃,我就说说,你小子至于吗?我爸哪有空给我送饭啊。”
瞿严明的父亲是个厨子,现在在同阳市数一数二的酒楼金碧辉煌酒楼掌勺,做年夜饭的奖金高。
正好他们家也就父子两了,大家都值班,谁也不用闲着觉得冷清。
主打一个一脉相承的敬业。
周谨声这小子才调来市局不久,年纪不大,做什么事儿都一副直脾气。
别说他们的面子,他有时候犟得连自己师傅的面子都不给。
说好听点叫轴,说难听点,叫茅坑里的石头。
跟他开玩笑,得尽早收。
王才:“小瞿跟你开个玩笑嘛,别当真啊,来来来,大晚上水还没捞着一口,东奔西跑的还做笔录,又饿又渴的,让我犒劳犒劳五脏庙。”
周谨声也没真当真,撒手问:“里边什么情况啊?交代了?”
王才:“交代了。”
“交代得还挺——额!”刚刨了一口饭的瞿严明闻声想说什么,急着把饭咽下去,一下子把自己噎得直翻白眼。
周谨声和王才一懵。
“哎哎哎汤在这儿,顺顺,顺顺!”
“小瞿你说你,急啥呢,咽下去再说呗,吃个饭能把自己送走。”
瞿严明灌了几口汤,缓过来大呼一口气。
“我,我是想说,他们是交代了,交代得还有点多。”
被抓的两个混混一个叫张明阳,一个叫齐浒。
为了减刑,他们交代说他们以前不是街上流散的混混。
曾经在金沙街附近一个迪厅的经理手底下做打手,是后来喝醉酒摸了经理情人的屁股,这才被打出去的。
听到这儿,周谨声抬头,清澈的狗狗眼里满满都是懵然:“啊?”
“这两个小子也是游手好闲,劳力工吧,不愿意做,实在没钱了,才大过年的去偷,结果没想到户主家里养蛇,把他们吓懵了,干第一桩就被逮住了。”
王才说着说着都笑出来了。
什么都是要天分的,这种人,到哪儿都混不转,做贼都翻船。
周谨声:“这个迪厅怎么回事?”
“我要说的倒不是这个迪厅的事儿,谨声你来咱们局里时间短,你是不知道金蝴蝶的传奇啊。”
这个迪厅不远处还有一个迪厅叫金蝴蝶,开在金沙街中段,听说换了老板之后就翻修了,修得很是奢华,生意比他们那家好得多。
进出的也基本都是有些经济条件的。
以前局里扫毒大队的同事去过好些趟。
可每次有人举报,去一查,又什么都找不出来。
缉毒犬在金蝴蝶里的反应确实印证了有白粉。
但就是怎么都找不出来。
也是见了鬼了。
张明阳和齐浒在边上迪厅干活,因为不太聪明,不讨喜,被放在外边儿守门。
无聊的时候,就会注意过往的人。
他们发现,每一次缉毒大队的人过去的时候,都有一个捂得很严实的人进出金蝴蝶。
“模样看见了吗?”
瞿严明摇头。
周谨声:“......”
没看见模样,身形还可以作假,这线索也就是表明了,金蝴蝶里可能有白粉,可能他们有特殊手段快速运走,却没有任何实质证据。
对这事儿的进展......
“不对,缉毒大队的同事没有便衣突袭过吗?”
“没结果。”
照样找不到东西。
周谨声一愣,心间疑问丛生。
......
接待室里。
温柔已经吃完了饭,她将饭盒收好放进塑料袋里。
洗现在是洗不了的,这里没有清洁剂,油污很难洗掉。
不多时,就见周谨声回来了。
“小白,吃完了?”
“嗯。”温柔点点头。
这一次她还没告诉过他自己的名字,对方只以为她就是原主白妙妙。
所以叫她小白。
周谨声把饭盒提上,正打算拿回食堂去洗洗,就发现背后的动静。
他转头一看,身后果然跟了个小尾巴。
她也不说话,眼巴巴地看着他。
小姑娘本来就长得乖巧惹人怜,这般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纤长如蒲扇的睫羽轻颤,好似蝴蝶掠过水面,惊起微微涟漪。
周谨声心间一软:“怎么了小白,有什么事吗?”
温柔默默上前两步,抬起纤白的手指,轻轻拽了拽他衣袖一角:“周警官,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是坐在那儿无聊了?”
温柔摇摇头。
周谨声狐疑地看了她两眼,想着反正只是去食堂,就随她跟着了,总让她坐那儿也不是回事,活动活动也好。
等进了食堂之后,才发现小姑娘是为了过来帮他洗碗。
他刚打开水龙头,就看见边上的水池了,一双小手拿着饭盒也放水在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