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爹留下的那些字里面除了骂天骂地,还有一些说自己的才华绝对不留给他们这群小人的“豪情壮志”。
阮娇娇刚刚就大概的翻了一下这医书,确实是她爹写的手稿,都是他这些年来见到的各种病人,还有治疗方法。
也就是他爹口中的“才华”。
“这正直老爹也不算是傻得可爱。”
这九头锁,她爹就只教给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爹早就算过了,自己有朝一日来到宫里面,也有朝一日会见到他留给自己的东西。
“你在说谁呢?”
裴淮玉早早的就在宫门处等着她出来了。
“没有说谁,”阮娇娇想着还是在研究研究她爹的那份手稿之后,再告诉裴淮玉吧。
主要是有点担心裴淮玉会在自己耳边唠叨着宫里面的规矩,自己现在胆子肥得改擅自偷偷从宫里面带出去东西了。
毕竟他她是丞相夫人也没人敢搜他的身。
这些日子阮娇娇总是来找苏缨学习骑射,而裴淮玉如果不是很忙的话就会来武场找她,如果忙得厉害,便在黄昏时在宫门口处等她,拿着她和安安最喜欢的糖葫芦。
阮娇娇兴奋的过去接下那个糖葫芦啃了一口,“果然,还是外面的东西好吃!宫里的太精致了,感觉有一口都是罪过,况且我觉得也没多好吃,有点同情昭仪了。”
“不用同情她,我倒是觉得公主殿下不知道吃的有多欢快。”
想想沈昭仪在宫里当小大王的样子,阮娇娇忍不住的点了点头,“那倒确实。”
“陛下没有为难你吧?”
“你怎么知道陛下来找我了……好吧,这个问题问得好多余,没有为难了,陛下还答应我,很快就把这万两黄金赏给我了,他还说我是功臣呢。”
裴淮玉目光中满是担忧,眉头紧蹙着对她说道:“要是陛下存心刁难你,你也不必一味顺着他,大不了忤逆一回,或者尽量躲着他走。
阮娇娇身子微微一僵,这话从裴淮玉口中说出实在有些反常,她苦笑道:“忤逆?我哪儿有那么大的胆子啊!”
裴淮玉道,“陛下仁慈,想必他也不会和你这姑娘家的动真格,就算如果真的有什么,你就说是我让你做的。”
好一个就说是他让自己做的。
阮娇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了,陛下就是看上了我几壶好酒,想必是想招待坢坦人,不过居然给我这么大的脸,小店简直逢毕生辉,我都能想到这个话传出去之后,我的荷包鼓鼓的样子了。”
“坢坦人?确实,在冬狩大典之前,陛下会宴请他们做客。”
阮娇娇都没有见过坢坦人是什么样子的,说都是一些非常粗犷的人群,她就越发好奇了,“我可以去吗?”
“自然,但坢坦国大王子阿史那摩光天性阴鸷,乖戾暴虐,做事情起来不择手段,下人口舌稍钝则鞭笞相向,同一个血脉的二王子大概的也不是一个善类,所以……夫人,到时候难免会遇上他们,还是尽量地不招惹为好。”
阮娇娇拍着胸膛保证,“放心,我怎么会随便招惹其他人的人呢?”
其实阮娇娇越郑重其事的保证,裴淮玉那心里就越发的不安,不过,他定然是会用全力护着自己的妻子。
原书中的坢坦人不像是大王子阿史那摩光那样全部都天性阴鸷,乖戾暴虐,但是据说他们每个人都是铜色的肌肤,个个八块腹肌,吃生肉喝生水,不仅是性子粗犷,就连行为作风都是被中原人称为野蛮人的一群。
阮娇娇倒是不觉得野蛮,只是有些好奇外族人是不是真的像原书中介绍的那样。
最好能摸摸那八块腹肌就好了。
“东家,你又在想些什么?”
小林陪着阮娇娇一起将这些酒运到宫里去,她第一次进宫,处处都局促得很,但就那么看着她的东家,对着天上傻笑,忍不住的推了推,提醒东家要保持形象。
“小事小事,听说坢坦国的大王子和二王子都已经入住宫里了,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想派你去打听一下坢坦人喜欢酿酒的那‘苏青’,听说他们那边都是用这个酿酒,如果可以也未必不是一条新的财路。”
小林是最听东家的话了,连连点头。
“啊——”
阮娇娇只是在旁边多看了几眼路上的花,就听到了前面的小林大叫的声音。
她连忙赶过去,只见小林攥着酒坛的手指骤然收紧,她盯着前方青石板上横卧的那头巨鹿,喉间连连发出压抑的惊呼——鹿眼还未阖紧,凝血顺着分叉的鹿角滴在金砖上,甚是可怕。
阮娇娇抬手用帕子掩了掩鼻尖,她顺着小林发颤的目光望去,见那鹿颈上还缠着截染血的粗麻绳,感觉还没有死透,也是为难它了,便轻轻用绣鞋尖拨了拨:“慌什么?上月你还说御膳房的鹿肉蒸得酥烂,许是哪个庖人贪懒,想着先搁这儿,等卯时再拖去解刀。”
小林退后半步,“宫里怎么会允许有人将这个放在路上拦着,岂不是会吓着贵人。”
“或许还真是个无聊的人在这吓我们。”
阮娇娇抬头看着坐在树上的男人道。
铜色的肌肤,和这白色的雪花格格不入。
他像是不怕冷一样,大冬天的还露着两个手臂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想秀他那腱子肉。
男人从树上跳下来,那雪花都被震得摔下去,“姑娘此话诧异,我只是累了,在树上歇一会,将这鹿肉放在这里而已,怎么就不知道你们这些中原人一个个见了都要跑。”
“您是坢坦国的二王子吧?”
男人来了兴趣,“你这送酒的小丫头不仅胆子大,居然还够聪明。”
“也没什么,这身上的服饰也不是普通坢坦人能够穿得起的,想必是坢坦国的贵族。”
裴淮玉这几日都在了解坢坦国的事情,不仅是他们的大王子,还有各种风俗人情,阮娇娇偶尔的时候也看过几眼,一些有意思的,她看一遍就记住了。
阿史那承光,“也不只是王子能够穿得起吧?跟着一起来的那些长老不个个都穿得起?”
阮娇娇耸耸肩,“可是你还年轻啊,看上去也不像是四五十岁的样子,那排除了这些长老不就只剩下两个王子了,大王子应该没你那么无聊,那就只有二王子阿史那承光了。”
“有趣,”阿史那承光莫名其妙的开怀大笑,并且还将那头鹿放了些血出来,用个金杯装着鹿血,而且还伸到了阮娇娇面前,“喝啊,这可是我们坢坦国最高的敬意,将第一口鹿血赐给最尊敬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