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蔓月回去之前,嫣红把自己写的话本交给她,让她帮忙看看。
张蔓月收了起来,“我会尽快看完,尽快给你回复。”
她塞给嫣红一枚银子,“那个孩子还太小,以后就用牛乳喂她吧。
这些钱你拿着,去买些牛乳,不要让她饿肚子。”
嫣红却把银子推回去,“张小娘子,这银子你收回去。
我们再怎么样,买牛乳的这点钱还是有的。”
“怎么能让你们破费,你们现在没有活儿干,手头没有来钱的门路,这钱你还是收下吧。”
“我们手上有积蓄,给小孩子买点牛乳的钱还是有的。”
嫣若问道:“咱们真的要养这孩子吗?不用给她找亲人吗?”
她总觉得孩子还是跟家人在一块儿,才是最好的选择。
张蔓月自然也想找到她的亲人,可家人已经把她抛弃了,想要找到他们哪有那么容易。
“他们选择在晚上把人丢下,估计就是不想被人发现。
就算找到了他们,估计他们也不会承认。
不过还是找找吧,说不准他们后悔了,想把孩子找回去呢。”
嫣若点点头,“好,我们改天有空了,就出去附近打听打听。”
张蔓月出门准备回去,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走过来,轻声说道:“张小娘子,我能跟你说两句话吗?”
张蔓月点点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否请你移步。”
嫣红和嫣若对视了一眼,刚想要开口拒绝,张蔓月却先一步开了口,“走吧。”
嫣若有些担忧,“张小娘子。”
张蔓月朝她笑了笑,“没事的,我就去跟这位姑娘说两句话。”
那红衣姑娘带着她,走到墙角的一棵树下,自我介绍道:“张小娘子,我是醉红楼的如梦。”
“如梦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如梦轻轻点头,“是有些事,可能有些唐突,张小娘子,还请你勿要见怪。”
“你说吧。”
“这些时间我看见你,经常过来看迎香楼的姐妹,给她们出了不少主意,却没有找我们醉红楼的姐妹。
我只是想问问你,是否我们有做得不周到的地方?”
张蔓月没料到她找自己,问的是这个。
自己确实没有找过醉红楼的姑娘,她跟迎香楼的姑娘更加亲近些。
不过这也不是她区别对待,是因为嫣若去酒楼弹唱,她成了自己跟这些姑娘交流沟通的纽带,所以她们的联系就比较紧密些。
“这倒没有,你们不要这么想,只是因为嫣若在张记酒楼干活,所以我才会经常过来找她。”
如梦点点头,“我这次过来,为的也是这件事。
张小娘子,听说你给迎香楼的不少姑娘找了活儿,下次……下次还有这样的事,你能不能也考虑一下我们醉红楼的姐妹。
虽然我们出生青楼,既然现在逃出那个泥潭,我们也想凭自己的双手生活,堂堂正正地挣钱养活自己。”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我现在也在往这方面努力,看看有没有什么活是你们能做的。
你们也可以看看自己的才艺,有没有能够用得上的。
要是会刺绣,你们就绣些手帕香囊去卖。
要是会泡茶品茶,可以去茶楼干活。
要是平时喜欢看话本,你们也可以写些话本,看看书肆愿不愿意收。”
如梦有些惊讶,“你就是给迎香楼的姐妹,出这样的主意吗?”
“是,我也是这样跟她们说的。”
如梦有些失望。
虽然都是做皮肉生意的,但醉红楼比不上迎香楼,她们没有迎香楼的姑娘那样多才多艺。
这些活儿迎香楼的姑娘能干,可她们真是干不了。
“张小娘子,不瞒你说,我们在才情方面,真是比不上迎香楼的姐妹,手帕香囊我们是会绣,只是不够精细。
至于你说的其他活儿,我们只怕也做不了。”
“没有关系,我正在打听有谁会纺布,谁刺绣的手艺好,等我打听清楚了,看看她们愿不愿意过来教你们。
只要你们不怕苦不怕累,总是能找到活儿来做的。”
如梦有些激动,她们不怕苦,怕就怕这么无望的活着。
“我们不怕苦的,张小娘子,若是你真的找到人教我们这些手艺,你就是救了我们姐妹,我们……我们真是感激不尽。”
说着,她就要跪下来。
张蔓月赶紧把人扶起来,“你可千万别跪,我担不起你这一跪。
现在这些都还是我的设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付诸实际,你们且耐心等着。”
“好,我们等着你的好消息。”
张蔓月离开善堂的时候,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呀。
虽然她一直想要这样做,但是有人对她表达出期许,让她感觉任务的紧迫。
回到家里,忙活好了之后,她就开始看嫣红给自己的话本。
她写的是一对男女的绝美爱情故事,一个书生遇上高门大户的庶女,彼此爱慕,却因为门第悬殊,被家里人反对。
书生痛定思痛,每日刻苦读书,最终高中,带着高昂的聘礼前去提亲,跟富家小姐再续前缘的故事。
张蔓月拿着笔给她批注,写了不少可以添加的地方。
虽然这是一个甜甜的爱情故事,却没有那么吸睛,可以添加的地方很多。
比如写富家小姐在家里被主母欺负,身世更加凄惨一些,更能引起读者的同情。
书生和小姐的相处太平淡了,要多添一些磨难,读者才能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
在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读者才会由衷感到高兴。
李时俭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埋头哐哐改文,看见他回来,往他身上扑,“你回来啦。”
李时俭把人接住,看见她的手上有墨汁,衣袖上也沾染上不少墨汁,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嫣红姑娘写了一个话本,我正在给她看看。”
想到他之前跟嫣红一起逛街,她仰起头看向李时俭,“是嫣红姑娘哦。”
李时俭:……
将人抱起来,几大步走到床上,抱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不知道什么嫣红姑娘,我只看见身边只夫人一个。”
这话让张蔓月很受用,不过她不想表现出自己很好哄的样子。
三言两语就能把她哄好,岂不是显得她很没出息。
“你嘴巴说的可不算,我要看你的诚意才行。”
“夫人要怎样才能看出我的诚意?”
张蔓月的手环住他的脖子,“你要自己想呀,我要是都跟你说了,显得你多不用心。”
“好。”
“今天我差点就被人欺负了。”
她把自己遇上小偷,那些人去找于亮撑腰的事,跟李时俭说了。
李时俭听罢,眸色沉沉,“你跟人打架了?你怀着孩子,还跟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