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李相夷在哪里?”笛飞声猛然抬头看向说话的药魔。
药魔颤抖着的手指指向李莲花扮成的女侍卫。
李莲花的瞳孔骤然一缩,他没想到药魔会突然指着自己说自己是李相夷,怎么回事?这么久了,他天天在药魔面前晃,是早就发现了,还是突然发现才冒出这么一句?
可是自己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向女子学习,怎么可能露出破绽呢?李莲花想着暗自打量自己,哪里有露出什么破绽。
林清浅一掌拍下药魔的手指,将李莲花护在自己身后“开什么玩笑?药魔前辈,你是老眼昏花了吗?怎么可能把我的女侍卫认成李相夷呢?”
林清浅加重了“女侍卫”三个字读音,希望药魔能够认清现实,改口。
“我没有认错,他就是李相夷” 药魔再次手指指向李莲花,语气更加坚定。
笛飞声也赶紧走向李莲花,仔细打量了下,是女子的样貌呀,没有易容,除了身材高大点,也没异常,于是开口问道“药魔,这不过只是一个身材比较高大的女子,怎么会是李相夷?李相夷可是名男子!”
见笛飞声也不相信自己,还质问自己,药魔急了。
“我有证据,看,李相夷的左边耳朵”众人的视线从李莲花的脸上转移到他的左耳上。
“什么?”林清浅有些不解,李莲花的耳朵好好的呀,怎么了吗?
“他的左耳上有三个洞,这是中了碧茶之毒的人,被毒素腐蚀后留下的”药魔解释道。
“不可能,这是李莲花自小自出生起便自带的胎记,怎么可能是碧茶之毒,腐蚀之后留下的!”林清浅听的心脏骤缩了一下,好似被人用力的抓了一把,疼得她险些拉不住李莲花的手。
她没有想到药魔是凭这三个小小洞认出来的,而她先前也以为这三个小洞只是李莲花自出生起便自带的,那时候她还觉得这三个小小洞可爱,没想到……
真相残酷的让人不忍直视!
李莲花的嘴唇颤抖着,一时也说不出话来,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认了出来!
笛飞声更是直接闪身,趁机袭击向林清浅,李莲花快速反应过来,抓着林清浅往后一退,结果这是笛飞声声东击西,虚晃一招,他脖子上的丝带就这么被扯了下来!
这下李莲花的喉结便被暴露了出来!
“没想到你真的是李相夷!”
李莲花见自己暴露了,不禁有些尴尬,他恨不得带着林清浅迅速消失在这些人面前,他昔日的天下第一,堂堂男子汉,居然女装当场被拆穿,这要是传扬出去他……
林清浅也有些尴尬,她恨不得替李莲花用脚趾抠出个三室一厅,没办法!谁知道掉马甲会掉的如此猝不及防?
“所以李相夷,你不仅没死,你还扮成了我家护法的女侍卫,混入我金鸳盟,简直无耻”
笛飞声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他看着眼前的女装扮相上毫无违和感的李莲花,不由感叹这家伙简直了,难道为了生存就能够男扮女装,摒弃自己身为男子的自尊吗!
是的,笛飞声以为李莲花是混不下去才伪装身份,留在林清浅身边,毕竟林清浅武力值不高,招一个武力值高的女侍卫,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也是情有可原。
“李相夷,快点放开我家姚美人姚大护法!没想到你这人,竟然道貌岸然,想法偷偷潜伏在我家护法身边,还日日住在她的房里!”
说起这个,药魔不禁痛心疾首,林清浅,不愧是花瓶美人,除了美貌,她一无是处,连眼神都不好,居然连男女都分不出来,把死对头招到身边来保护自己!
“啊,我……”眼见众人误会,林清浅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她到底该不该解释,说她知道李莲花就是李相夷,而且还是她亲自上手装扮的李莲花!
“尊上,快把姚美人救出来,那可是你未来的媳妇啊”药魔一着急,就嘴皮子一秃噜,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就吐露了出来。
李莲花的手指突然发麻,像是被人用银针封住了穴。大厅内的檀香忽然变得刺鼻,耳膜嗡鸣着药魔那句石破天惊的\"未来媳妇\",连带着肺腑间残留的碧茶之毒都在翻涌。。
他护着林清浅的左手不自觉地用力,青竹色袖口蹭过少女手腕时带起一阵颤栗,呼吸都停滞了三个心跳,喉间干涩得像是吞下了整块昆仑寒冰。
李莲花的眼底凝着沙暴般的暗涌,他就说林清浅孤身和两个大男人相处不行!
这不就有野猪想拱白菜吗?
他扭头目光如炬地盯着笛飞声,笛飞声被看得硬是头皮发麻起来。
媳妇,什么未来媳妇?他怎么自己都不知道!
笛飞声动了动手上的玄铁剑,他顶着李莲花的视线缓缓转头看向药魔,眉峰压着的戾气如同淬毒利刃,嘴角却扯出个令人胆寒的弧度。
\"胡言乱语!本尊倒不知...\"他每个字都裹着化冰的雪水,玄色锦靴碾过碎石发出细响,\"金鸳盟何时改做媒人行了?\"
药魔灰白的山羊须簌簌发抖,他分明看见笛飞声那刀削斧凿的冷峻面容上悬着的三分冷笑——这比直接挥刀砍来更叫人肝胆俱裂。
药魔吓得把眼神立刻瞥向一旁一直沉默着,当背景板的无颜。
无颜突然对上药魔的眼神,顿时一惊,不是这,这哪里是他的想法,不是药魔起的头告诉他林清浅适合当尊主的妻子吗?药魔这家伙居然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无颜被众人的眼神逼视得后背起了一层冷汗,他环顾四周,把眼神瞄向了角丽谯,“快看!角丽谯要跑”
此时的角丽谯正忍着疼痛,偷偷挪着自己身体向外爬去,她算是明白了,在场的没有一个人会救她,她要想保住性命,只能靠自己!
然而无颜这个坑逼,这一出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又拉回到了角丽谯身上!
眼见自己逃生无望,角丽谯气得破口大骂,可惜被点了哑穴,发不出声音。
这时李莲花一根银针飞射过去,角丽谯的亚哑穴被解开了。
角丽谯癫狂的笑声,便从她的口中传出“李相夷,亏你还是天下第一,被你家师兄单孤刀像耍猴一样,耍得团团转!简直就是天下第一蠢人”
李莲花刚才正是意识到角丽谯的口型是说他他师兄的名字,才给他解开哑穴,这会听到真的是说他的师兄,他飞身上前提起角丽谯的衣领,厉声质问“你说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说?”
“哈哈,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当然是因为你的师兄单孤刀,并没有死!他把你,还有你们整个四顾门的兄弟都耍的团团转,让你们为他赴汤蹈火,牺牲性命,而他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
“不可能,你胡说,我师兄单孤刀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他……”李莲花回想起师兄死亡的可疑之处,突然不知道如何辩解。
“你说不出反驳的话了吧?李相夷,这么多年,你的师兄单孤刀,一直在背后说你是个蠢货!”角丽谯见李莲花的脸色变得铁青,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不由再次大笑起来。
李莲花捂着自己的胸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那口血来得极快,像是被无形铁锤击碎了心脉。
李莲花猝然仰头的瞬间,暗红色的血雾在半空中绽开,竟在月光下凝成几不可见的细碎晶芒——那是他体内残存扬州慢内力被震散的痕迹。
鲜血划过下颚的弧线将苍白的皮肤劈作两半,襟前麻衣霎时绽开大朵猩红牡丹。
血珠坠地的声响清晰可闻,第一滴在青砖上摔成五瓣红梅,第二滴正巧撞碎前者的残瓣,第三滴便混着冷汗直直砸进他痉挛着蜷起的手背。
喉间涌上的腥甜里分明裹着碎冰,每寸呼吸都割得五脏六腑鲜血淋漓。
角丽谯的狂笑仿佛隔着千重水幕,李莲花踉跄后退时撞碎了半人高的青瓷瓶,飞溅的瓷片在他颈侧划出细线,却不及心口万分之一绞痛。
“不,李莲花!”
“李相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