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还未完全褪去,内廷文书房里,烛光摇曳。林悦坐在堆满军报的案几前,她已经连续工作了一整晚,此时双眼布满血丝,神情却依旧专注。她的指尖在烛火映照下泛着青白色,手中握着的狼毫笔杆上,湘妃竹的纹路被冷汗浸得发亮。林悦揉了揉熬得通红的眼睛,她已经连续工作了一整晚,面前的公文却似永远也处理不完。她拿起一份加急公文,是关于各州税收统计与分配的重要文件,每一个数字都关乎着国家财政的运转。
林悦逐行核对数据,当看到豫州的税收分配时,她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异常。按照常规算法,豫州今年的税收增长与分配比例严重不符,若按照这份公文执行,豫州的民生建设与公共事务将因资金短缺陷入困境,进而可能引发一系列社会问题。林悦立刻找来近五年豫州的税收资料以及相关政策法规,仔细比对分析。她发现,原来是新颁布的税收政策在计算细则上出现了理解偏差,导致这份公文的数据错误。
当她翻开第三十七份军报时,一行数字让她的动作陡然停下。平卢军标注的“二十万石”粮草配额与户部存档的“十八万石”出现了明显差额,而这一关键差异竟因“武周历闰月算法”的疏漏被掩盖。林悦心中一惊,她深知粮草对于边境军队的重要性,这样的错误一旦被忽视,极有可能导致平卢军在关键时期陷入粮草短缺的困境,进而影响整个边防局势。
上官婉儿的办公处,布置得典雅庄重。乌木案几上,并排摆着林悦标注的军报与中书省原稿。墨色未干的批注里,“当用《戊寅元历》古法计算闰月”的字迹力透纸背,显示出书写者的笃定与自信。
此时,上官婉儿正与几位官员商讨事务,看到林悦焦急的神情,便让其他人先行退下。林悦将自己的发现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上官婉儿,她条理清晰地阐述了问题所在,还提出了合理的解决方案。
上官婉儿细细端详着这份军报,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逐渐转为赞赏。她深知这份军报的重要性,也明白林悦的发现意义非凡。上官婉儿听后,眼中满是惊讶与赞赏,她仔细翻阅着林悦提供的资料,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确认无误后,上官婉儿拍了拍林悦的肩膀,说道:“林悦,你这份细心和专业实在难得,此事干系重大,我即刻上报陛下。”
突然,上官婉儿抽出腰间象征身份与权力的鱼符,对林悦说道:“随我去见陛下!” 她起身时,裙裾扫过一旁的博山炉,炉中燃烧的沉香屑簌簌落在林悦昨夜新抄的《户部则例》上。
林悦跟在上官婉儿身后,心中既紧张又激动。她明白,这次面见陛下,不仅关乎自己的前程,更关乎边境军队的安危以及朝廷的稳定。
武曌端坐在朝堂之上,神色威严。林悦在殿中详细地陈述了自己的发现以及依据的历法知识。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条理清晰地剖析着问题的关键所在。
武曌听完,说道:“林悦,你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和扎实的学识,实在是我朝之幸。”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突然将手中的玉如意重重击在龙案上,大声说道:“好个闰月之辩!” 她转身指着殿外的日晷,感慨道:“当年李淳风制历,朕便说过要兼采古今。没想到今日,竟被一个小女子给点醒了。”
玉阶下,尚书省尚书仆射武承嗣听了武曌的话,心中暗自惊叹林悦的才华。他的朝珠微微颤动,突然出列,拱手说道:“陛下,臣愿将此事交与林悦核查,若无误,臣愿自罚半年俸禄。”此言一出,殿中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林悦分明看见几位保守的老臣紧紧握着朝笏,指节泛白,脸上露出不满与震惊的神色。他们无法接受一个女子在朝堂上如此大放异彩,更不愿看到林悦打破他们固有的认知。
中书令林羽站出来说道:“陛下,林悦之才,有目共睹。此次之事,她不仅展现出过人的专业能力,更体现出对朝廷事务的责任心。臣以为,应当给予嘉奖与晋升,以激励更多有才之士为朝廷效力。”其他大臣们也纷纷附和。
于是,武曌下旨,提拔林悦为内廷文书主管,负责统筹公文事务。林悦身着崭新的官服,站在朝堂之上,心中满是激动与感激。她向武曌行大礼,郑重说道:“陛下如此信任,林悦定当鞠躬尽瘁,不负陛下厚望。”
成为内廷文书主管后,林悦的工作更加忙碌,但她却干劲十足。她对公文处理流程进行了全面梳理和优化,制定了一套严谨高效的审核制度。每天,她早早来到文书房,认真审阅每一份公文,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在她的努力下,内廷公文处理的效率大幅提升,准确性也得到了极大保障。其他女进士们都以林悦为榜样,更加努力地学习和工作,她们在林悦的带领下,逐渐成长为武周朝廷中不可或缺的力量 。
随着女进士们在内廷站稳脚跟,保守派大臣们愈发不安,他们暗中设局,企图将女进士们赶出朝堂。一日,朝廷机密文件莫名泄露,朝野震动,保守派大臣们趁机发难,将矛头直指女进士苏瑶。
苏瑶被带到朝堂受审时,面对众人的质疑与指责,心中虽紧张却并未慌乱。她深知自己被人陷害,若不能自证清白,不仅自己的前程尽毁,还会连累其他女进士。苏瑶冷静地回忆着事情发生的前后经过,努力寻找着线索。她记得,在机密文件泄露的前一天,自己曾看到一名形迹可疑的小吏在存放文件的房间附近徘徊。可当她想要进一步追查时,却发现那名小吏早已不见踪影。
恰在此时,中书省中书令林羽找到了苏瑶。林羽为人正直,一直欣赏女进士们的才华,他决定暗中帮助苏瑶。林羽对苏瑶说:“苏姑娘,此事绝非偶然,背后定有人指使。中书省有一套严密的文件借阅登记制度,或许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苏瑶眼中燃起希望,连忙道谢。
在林羽的协助下,苏瑶和其他女进士们一头扎进中书省的文件借阅记录中。她们仔细核对每一个借阅人的信息、时间和文件内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经过连续几日的艰苦查找,终于发现那份机密文件曾被保守派官员赵铭借阅过,而借阅时间就在文件泄露的前一晚。
苏瑶等人还发现,赵铭在借阅文件后,曾与一名身份不明的人在宫外密会。她们顺着这条线索继续追查,通过贿赂赵铭府中的一名仆人,得知赵铭为了扳倒女进士,勾结了宫外的势力,故意泄露机密文件,妄图引发朝堂混乱,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苏瑶等人将收集到的证据整理成册,呈交给武曌。武曌看到证据后,雷霆震怒,立刻下令将赵铭抓捕归案。在铁证面前,赵铭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罪行。
朝堂之上,武曌当众宣布苏瑶等人无罪,并对她们的智慧和勇气予以赞赏。苏瑶和其他女进士们不仅成功洗清嫌疑,还赢得了更多的信任和尊重。经此一役,女进士们更加团结,她们在朝堂上的地位也愈发稳固,为日后在朝堂上施展抱负奠定了更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