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
“又来了!”
“这劲儿……比刚才还邪乎!”
二埋汰和三狗子惊得魂飞魄散,李铮更是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力带得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冰冷的岸边上。
“稳住!!!”陈光阳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双脚如同钉在船板上。
身体后仰,腰腹核心爆发出蛮牛般的力气,硬生生抗衡着那股拖拽力。
他不敢硬顶,只能玩命地利用竿身的韧性和泄力与之周旋。
小船被拖得在水面剧烈摇摆、横移,船帮“砰砰”撞击着岸边的薄冰。
碎冰碴子像霰弹一样四处飞溅,打在脸上生疼。
“二埋汰!三狗子!压住船帮!别他妈翻了!”陈光阳额头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刚冒头就被寒风冻成了冰粒子。
“李铮!拿铁钩!准备着!”
“哎!”李铮也顾不上冷了,手忙脚乱地抓起船板上带着倒刺的冰冷铁钩。
眼睛死死盯着剧烈翻滚的水面和那根绷得几乎要断裂的鱼线,心脏“咚咚”擂鼓。
冰水混浊,根本看不清水下是什么怪物。
只能看到鱼线被拖得笔直,切割着水面,在薄冰边缘犁开一道道又深又长的口子。
“咔嚓咔嚓”的冰裂声不绝于耳。
每一次水下那巨物的爆发冲刺,都让陈光阳感觉自己的臂骨在呻吟。
他时而被迫松开泄力,任由鱼线“吱呀呀”狂泻,时而又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往回一寸寸地夺线。
每一次力量的转换都惊心动魄,汗水早已浸透了他贴身的棉袄,又被冻得硬邦邦,像一层冰冷的铠甲箍在身上。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着,时间在肾上腺素飙升的搏斗中变得模糊。
也许是半小时,也许更久,陈光阳感觉自己的双臂已经麻木到不属于自己,纯粹是靠着多年与风浪搏命的意志在支撑。
水下的怪物似乎也被这漫长的角力消耗了锐气,挣扎的力道终于出现了一丝衰弱的迹象。
“机会!”陈光阳眼中精光爆射,猛地调紧泄力,低吼一声,腰马合一。
“给我起!!”
他双臂肌肉虬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粗壮的海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但终于将那水下的巨物一点点拖向水面!
哗啦!!!
一声沉闷如闷雷般的巨响,水面猛地炸开!
浑浊的冰水混合着碎冰冲天而起,如同喷泉!
一个巨大的、青黑色的阴影在浪花中翻滚现身!
“我的……妈呀……”二埋汰张着嘴,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声音都变了调。
这条青鱼!
它根本不像鱼!
那庞大的身躯,长度绝对超过了一米五!
腰身粗壮得像小猪羔子!
青黑色的鳞片在昏暗的夜色下泛着幽冷、厚重的金属光泽,如同披挂了千年的青铜甲胄。
硕大的头颅如同斗牛犬,狰狞的鱼吻张开,露出里面森白的利齿。
一条鱼尾,甩动间带起的风压和浪头,比三狗子抡圆了的斧头还吓人!
它每一次翻滚、拍打水面,都带起惊涛骇浪,小船如同暴风雨中的一片枯叶。
剧烈颠簸,冰冷刺骨的水花劈头盖脸浇下来,瞬间在头发、眉毛上凝结成冰挂。
“抄网!二埋汰!抄头!!”
陈光阳嘶声力竭地大吼,双臂如同烧红的铁棍,死死控住还在疯狂甩尾、试图挣脱的鱼王!
他知道,仅凭鱼线和鱼竿,根本无法彻底制服这东西,必须把它弄上船或拖上岸!
“操!拼了!!”
二埋汰眼珠子通红,吼叫着抄起那特制的大抄网杆子,看准巨青又一次被陈光阳拽近船边、力道稍竭的瞬间。
使出吃奶的劲儿,甚至带着身体前扑的重量,狠狠地将抄网口朝着那硕大狰狞的鱼头罩了下去!
“噗嗤!”
网口勉强兜住了鱼头的前半部分!
但大青鱼受此刺激,爆发出垂死的疯狂!
那粗壮如成人小腿的尾巴“轰”地一声拍在水面上,激起的水浪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二埋汰胸口!
“哎呦我操你妈。”
二埋汰闷哼一声,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整个人被这股巨力带得向后飞起!
“抓住他!”三狗子眼疾手快,从后面死死抱住了二埋汰的腰。
两人一起被那股力量带得滚倒在船板上,差点摔进刺骨的冰水里!
抄网柄扭曲变形,眼看就要脱手!
网中的鱼头剧烈地摇摆,搅动着浑浊的水花。
“钩子!李铮!快!鳃后!!”
陈光阳目眦欲裂,一边用身体死死压住剧烈抖动的鱼竿,一边朝着李铮狂吼。
李铮早就神经紧绷到了极致,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像一头小豹子般冲上前!
冰冷刺骨的库水溅在脸上,他也顾不上擦,双手紧握沉重的铁钩,看准那巨青在网中疯狂扭动、鱼鳃暴露的一刹那,用尽平生力气,狠狠地将锋利的钩尖捅了进去!
“噗……嗤!”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钩尖穿透坚韧的鱼鳃骨膜,深深嵌入!
一股暗红色的鱼血瞬间涌出,染红了浑浊的冰水!
“嗷呜……!”那巨青大青鱼,全身剧烈地痉挛起来,挣扎的力道骤然减弱大半!
“拖!拖上来!!”
陈光阳和二埋汰、三狗子同时爆发出吼声。
三个人,加上李铮,四双手,连拽带拖,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将这条如同史前巨兽般的青鱼王。
一寸寸地从冰冷刺骨的库水里拖上了摇晃欲倾的破船板!
“轰隆!”沉重的鱼身砸在船板上,整条船都往下一沉。
船底发出痛苦的呻吟。
冰水“哗啦啦”顺着船缝往下流。
这条鱼,实实在在地霸占了小船中央!
扁担长的体型都是往小了说,那惊人的腰围和厚重的鳞甲,无不诉说着它在水库深处称王称霸的漫长岁月。
腥气浓烈得让人窒息,巨大的鱼尾还在徒劳地拍打着湿滑的船板,“啪啪”作响,每一次拍击都让小船跟着震颤。
鱼眼浑浊,带着一种不甘和凶戾,死死地盯着围拢上来的众人,冰冷的寒意比周遭的空气更甚。
“成了!他妈的!成了!!”
二埋汰瘫坐在船板上,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脸上分不清是冰水、汗水还是激动的泪水。
三狗子也一屁股坐下,靠着冰冷的船帮,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只是咧着嘴无声地傻笑。
陈光阳抹了一把脸上的冰水和鱼血混合物,胸口也剧烈起伏着。
他顾不上疲惫,也顾不上那几乎要断裂的手臂肌肉传来的酸痛。
两万块!最关键的是那石头!
他心里那团火,烧得比任何时候都旺。他抽出别在后腰、被体温捂得温热的潜水刀。
刀身不长,却异常厚实锋利,刀刃在昏暗的夜色下闪着森冷的寒光。
“按住了!按死了!翻个儿!”
陈光阳声音嘶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巨青鱼那还在微微张合的硕大鱼嘴。
二埋汰和三狗子挣扎着爬起来,用尽最后的力气扑上去,用整个身体的重量死死压住那滑溜冰冷的庞大鱼身。
巨大的鱼尾还在抽搐般拍打,溅起的冰水再次淋了他们一身。
李铮也赶紧上前帮忙,用脚死死抵住剧烈抖动的鱼尾根部。
陈光阳单膝跪在鱼头旁,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带着浓浓的水腥味儿。
他伸出左手,粗糙的手指如同铁钳,猛地撬开巨青那布满细密利齿、粘滑腥臭的大嘴!
一股浓烈的腥热气息扑面而来。
右手紧握潜水刀,毫不犹豫地探了进去!
鱼嘴内部湿热滑腻,如同地狱的入口。
陈光阳的手指在里面摸索着,避开尖锐的齿骨,直奔咽喉深处。
指尖很快触碰到一块异常坚硬、凸起异常明显的骨质物!
那感觉,比他之前撬过的任何一块鱼惊石都要大,都要厚实!
一抹狂喜瞬间冲上陈光阳的脑门!心跳得如同擂鼓!
“有了!大的!这次绝对够大!”
他低吼一声,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
刀尖小心翼翼地插入那硬物边缘与鱼肉连接的缝隙,手腕沉稳而有力地一撬!
“咔嚓……”
一声轻微的骨肉分离声响起。
一块足有成人手掌心大小、通体呈现深浓琥珀色、边缘圆润、质地坚硬如玉石般的角质增生物,被他生生撬了出来!
在昏暗的雪夜反光下,这块鱼惊石仿佛自带一层朦胧而神秘的光晕!
它太大了!
比之前任何一块都大!
形状完美,色泽温润深邃,如同凝固的树心琥珀,隐约可见里面丝丝缕缕的深色纹理。
它静静地躺在陈光阳沾满鱼血和粘液的手掌里,沉甸甸的,带着生命的余温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质感。
“我的老天爷……”
二埋汰看得眼睛都直了,声音都在发抖。
“这……这他妈比小孩手掌还大一圈!成了!光阳哥!成了!两万块啊!”
“乖乖……这得是活了多少年的鱼祖宗……”三狗子也看得目瞪口呆。
李铮看着那块在师父掌心、在雪夜微光下仿佛散发着宝光的石头,冻得发紫的小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巨大的惊喜冲击着陈光阳。
连日来的疲惫、刺骨的寒冷,仿佛都被掌心这块沉甸甸的希望驱散了。
然而,就在这心神激荡、警惕稍稍松懈的一刹那!
被他撬出石头后似乎已经彻底死透的巨青鱼,那庞大的身体竟然发出最后、最猛烈的一次痉挛!
垂死的神经反射让它那粗壮有力的鱼尾,如同巨大的攻城锤,带着最后所有的生命力,“啪”地一声,重重地、毫无征兆地抽在船板上!
这一下力道极大!船板湿滑,陈光阳正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下盘本就不稳!
“我操!”陈光阳只觉得一股巨力撞在脚踝上,重心瞬间失控,整个人猛地向后踉跄!
握着鱼惊石的右手下意识地张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体!
那块刚刚到手硕大鱼惊石!
像一个调皮的孩子,从他沾着鱼血粘液的掌心,轻盈地、划出一道绝望的弧线……
“噗通!”
一声轻微却如同惊雷般的入水声!
“哎呦我草!”
它不偏不倚,正掉进了船边那个被巨青挣扎搅动得还未平息、浑浊冰冷的冰窟窿里!瞬间沉入漆黑的水底,消失不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寒风似乎都停滞了。
二埋汰脸上的狂喜僵住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三狗子眼里的光熄灭了!
陈光阳保持着向后踉跄的姿势,伸出的手还徒劳地停在半空中,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一般的灰白。
他看着那个还在荡漾着涟漪、吞噬了他所有希望的黑黢黢的冰窟窿,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仿佛那块石头带走了他全身的力气和温度。
所有的辛苦和冒险……全他妈随着那“噗通”一声,没了!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破船。
只有寒风掠过冰面发出的呜咽,如同鬼哭。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死寂和刺骨的严寒中,一个瘦小的身影,没有任何犹豫,没有任何呼喊!
“师父!!!”
是李铮!
在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魂飞魄散、僵立在原地时。
李铮直接动了!
他甚至没来得及脱掉那件早已湿透、冻得像铁板一样沉重的破棉袄!
只见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幼兽,红着眼眶,爆发出全身的力气,双脚在湿滑的船板上猛地一蹬!
“噗通……!!!”
一声更大的水花溅起!
李铮整个人如同炮弹般,义无反顾地、狠狠地扎进了那个刚刚吞噬了鱼惊石的、冰冷刺骨、深不见底的水库里面!
“李铮!!!”
陈光阳的嘶吼终于冲破了喉咙,带着撕裂般的惊恐和绝望!
他猛地扑到船边,伸手去捞,却只抓到了一把冰冷刺骨的库水和几片碎冰!
水面,在李铮砸入后剧烈地荡漾了几下,浑浊的浪花翻滚着,冒出一串气泡。
随即,迅速恢复了近乎死寂的平静。
只有一圈圈冰冷的涟漪,无声地向四周扩散,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李铮!小铮!!”
二埋汰和三狗子也疯了似的扑到船边,对着漆黑的水面嘶声力竭地呼喊。
“快!抄网杆!钩子!伸下去!!”
陈光阳目眦欲裂,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一把抓起船上的长柄抄网杆,手忙脚乱地往冰窟窿里捅。
三狗子也抓起带钩子的粗麻绳往下探。
冰冷的杆子和绳子在浑浊的水里搅动,却感觉不到任何活物。
水下是令人心寒的寂静和黑暗。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刺骨的寒意顺着杆子传上来,冻僵了陈光阳的手,更冻僵了他的心。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蟒缠绕住他,越收越紧。
他脑子里闪过李铮扒拉烤土豆的样子,冻得哆嗦却咬着牙不吭声的样子……他才多大!
“不行!不行!!”陈光阳猛地扔掉抄网杆,就要解自己湿透的羊皮袄扣子。
“我下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孩子没顶!
“光阳哥!你冷静点!!”
二埋汰和三狗子死死抱住他。
寒冬腊月落水,就是他们这些壮年汉子也撑不了几分钟,何况是半大孩子!
陈光阳再下去,等于送死!
就在这混乱绝望的关头……
“咕噜噜……”
冰窟窿的水面猛地冒出一大串密集的气泡!
紧接着,一只被冻得发青、死死攥着拳头的小手,猛地破开浑浊的水面,伸了出来!
接着是另一只手!
随即,李铮那颗湿透的脑袋如同溺水者般探出水面,头发贴在头皮上,脸色惨白如纸,嘴唇乌紫,牙齿“咯咯咯”地剧烈打颤,眼神都有些涣散。
“呃……哇……”
他本能地张开嘴想呼吸,却猛地呛进一大口冰冷的库水,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本能地就要往下沉!
“抓住了!!!”
陈光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爆发出平生最快的速度,整个人几乎扑进了水里。
粗糙的大手如同铁钳,猛地抓住了李铮那只伸在水面上、冻得僵硬的手臂!
二埋汰和三狗子也同时抓住了李铮另一只胳膊和肩膀处的棉袄!
“起!!”
三人爆发出同归于尽的力气,齐声怒吼!
刺啦一声,湿透沉重的棉袄被撕开一道口子。
李铮被连拖带拽,如同一条离水的鱼,硬生生从冰窟窿里提溜了出来!
冰冷刺骨的库水顺着他全身哗啦啦往下淌,瞬间在船板上结了一层薄冰。
“咳咳咳……咳……”
李铮蜷缩在冰冷的船板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不受控制地狂咳,每一次咳嗽都喷出冰冷的水沫,身体抖得像狂风中的落叶,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要抖散了架。
冰冷彻骨的寒意如同无数细针,狠狠扎进他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关节,深入骨髓,痛得他几乎失去知觉。意识在极寒的侵袭下变得模糊。
“小铮!小铮!说话!!”
陈光阳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他一把扯下自己头上那顶厚实的狗皮帽子。
胡乱地擦着李铮脸上的冰水,又手忙脚乱地去解自己那件虽然湿透但总算厚实点的羊皮袄扣子。
“快快快!把他湿衣服扒了!裹上!裹上!”
三狗子反应最快,一边吼着,一边已经把自己身上那件外层也湿了但里子还算干点的旧棉袄脱了下来,手忙脚乱地就要往李铮身上裹。
“我来!我这件厚!”
二埋汰更是急红了眼,直接把自己那件相对最厚实、外层油布防水性稍好的破皮袄扒了下来。
也不管自己只穿着单薄的夹袄冻得直跳脚,直接就把带着点自己体温的破皮袄把李铮整个上半身裹粽子一样紧紧包住!
“搓!快搓他手脚!别让冻僵了!”
陈光阳解开了自己的羊皮袄,把冻得半僵的李铮紧紧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二埋汰和三狗子也顾不上冷了,跪在冰冷的船板上,一人抓住李铮一条胳膊,发疯似的揉搓着他冰凉的手臂和手指。
“小铮!醒醒!别睡!看着师父!”
陈光阳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低头看着怀里那张惨白的小脸:“你这孩子,你他吗的是不是虎啊!”
李铮被疯狂的揉搓和陈光阳的体温刺激得稍微恢复了一丝意识,长长的眼睫毛上沾着冰碴,艰难地眨动了一下。
他剧烈地打着摆子,牙齿“咯咯咯”地撞击着。
被冻得几乎失去知觉、蜷缩在二埋汰皮袄里的右手,却极其缓慢、极其费力地,颤抖着从紧紧裹着的破皮袄缝隙里伸了出来。
那只被冻得青紫、皮肤失去血色、甚至有些地方开始泛白的小手,死死地攥着!
然后,他一点点地、无比艰难地摊开了手掌。
一块湿漉漉、带着水光、婴儿手掌大小、呈现出深邃温润琥珀色泽的坚硬物体,静静地躺在他冰冷、颤抖的手心!
正是那块刚刚掉入冰窟窿的、硕大无朋的、价值两万块的青鱼惊石!
在雪夜微弱的光线下,石头上的水珠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冷光。
衬得它更加神秘,也映照出李铮那张因为力竭和寒冷而失去所有表情的小脸。
李铮冻的哆哆嗦嗦,开口说道:
“师父,我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