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熊与两个土浑浴勇士却是听得清楚,这些追杀那少女的人,竟然是主孤族的人。
这也是与他们有大仇之人。
但此时上前报仇就很不明智,还是得跑才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接敌。
而柴阳帆却看得目眦欲裂,主孤族这些混蛋当真畜牲不如,连三岁小儿都不放过。
虽然大周与北突敌对,但毕竟是拉克族收留了柴阳帆等人,这也算个恩情。
在柴阳帆看来,两国敌对,与收留之情并不相悖。
主孤族如此作恶,实是天理难容!
柴阳帆也不过二十出头,又与利哥儿混得久了,心中自有侠气。
他将拳头握得咯咯响,恨不能冲出去杀个痛快。
但他也知,自己等人身上有使命,万不能因小失大,只能强忍着。
但不是他们想忍着,麻烦就不会找上门来。
主孤族的人四处乱杀放火之下,几只火把朝柴阳帆与老熊等人的帐篷扔来,顿时燃起大火来。
此时就不能再冷眼旁观了,这得杀出去逃命。
老熊咬牙道:
“杀出去!往沙漠中跑,若是失散,自行回乌阳山!能否活命皆看个人命数了!”
老熊下了令,柴阳帆当先杀了出去。
几个主孤族骑兵,见得帐篷里又奔出几个大汉来,立即分出数骑,策了战马冲过来就砍。
柴阳帆见得数骑骑兵杀来,大喝一声拔地而起,跃得比来袭的骑兵还高,手中弯刀全力斩下。
“哧…”
一声脆响,冲在最前的一名敌骑兵,竟被斜斩成两半。
与此同时,老熊扣动军弩的扳机,三发弩矢疾射而出,将另一敌骑兵射下马来。
而另两个土浑浴勇士,却是弯腰快速冲出,朝向他们冲来的战马腹下钻去。
手中的弯刀一顶扎入马腹,那战马冲得极快,却是自个给自个开了个膛。
马上的敌军随即摔下马来,被他二人一左一右抽刀一抹,脑袋便分家另过了。
只一瞬间,三个敌骑兵便死于他四人之手。
四人也不敢说话,杀了那三个敌兵后,却是极有默契的同时往营地后窜去。
那主孤族长须汉子,见得他四人瞬间杀了自己三个手下。
又见得他们要跑,手中的弯刀一指:“那边!”
此时拉克族的青壮已被他们杀得差不多了,只剩得拉克族长与七个青壮,护着那少女还在死战。
众多敌军见得还有猛人,立即分出大股人马围杀而来。
老熊与柴阳帆等人只生得两条腿,哪里跑得过四条腿。
只跑得二十几丈,便被数十骑兵围住攻杀。
柴阳帆见得被围住,将手里的弯刀扔给老熊,顺手抱住一根着火的柱子。
只见他口中大吼一声,一使劲将那一丈长,碗口粗的柱子拔了出来。
这柱子虽是枯木,但也不下百斤,被柴阳帆夹在胳膊底下当长棍使。
且这柱子有一半还燃着火,他这一抡起来,如同地狱魔神。
柱子扫过之处,不管是人还是马,皆被他打倒在地,敌军一时哪近得了前。
老熊与另两个土浑浴族,惊讶无比。
那郑尚杰说柴阳帆天生神力,到底有多神,今日却是见着了。
那主孤族的长须汉子,见得柴阳帆竟然如此勇猛,也是神色一变。
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部族中,有如此猛士。
“杀了他们!”
长须汉子急了,策了马亲自冲杀而来。
柴阳帆见得他冲来,抱着着火的柱子,横扫而出。
“砰”的一声,击中那长须汉子胯下战马的脖子。
战马发出一声惨鸣,马脖子里的骨头断了,战马应声而倒一命呜呼。
长须汉子在柴阳帆击中马脖时,已是先行一步跃下马来,在地上翻滚几圈后才站起来,满脸惊恐。
眼前这人,竟有搏虎之力。
那被围在不远处的拉克族长与少女,见得这边的情形,不约而同的向柴阳帆这边靠拢。
他们皆暗自盘算,有此猛士在,或还可以杀出一条生路。
但如此一来,那些围杀他们的主孤族骑兵,也跟着围了过来。
而柴阳帆的神力也不是用之不竭,抱着柱子舞了数次后,额头已然见了汗,气喘如牦牛。
“老熊大哥,想办法夺了马,与两个土浑浴哥哥杀出去,小弟断后!”
柴阳帆见得拉克族长与那少女靠过来,敌兵也因此变多,知道已是难全身而退了。
老熊紧握着弯刀,满脸狰狞:
“要走一起走!若是不能一起走,那你便先走,我们断后!
你乃东家弟子,万不能死在这!”
柴阳帆急道:“老熊大哥,你定要活着回去!将东西带回去给师爷!
我对沙漠不熟悉,进去也是个死!你们走!”
老熊与两个土浑浴勇士却是不言语,让他们放弃兄弟的命独自逃命,他们又怎办得到。
这时,拉克族长带着几个青壮,护着那少女已是靠近柴阳帆与老熊等四人的防御范围内。
拉克族长看向柴阳帆,用北突语说道:
“各位达什,请助我族一臂之力!日后便是我拉克族最尊贵的客人!”
达什是北突语中兄弟的意思,柴阳帆虽听不懂北突话,却也能听出拉克族长语气里的恳求。
但此时他又有什么能力助拉克族。
他也很想将这群滥杀无辜的主孤族人杀尽,但他做不到。
敌兵来了这么多人,便是站着不动让他敲,也要费一膀子力气。
更别说,拉克族此时已与灭族差不多了,族中之人大多已被这群主孤族人斩杀。
自己这四人能不能跑得掉都是未知数。
柴阳帆上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时,还是在沙漠中看着两个土浑浴勇士,被流沙吞噬时。
而此时此刻,他再次感受到了无能为力之感。
柴阳帆沉默着不应拉克族长,那主孤族的长须汉子却是听见了,也用北突语大声道:
“那汉子,本将军有爱才之心,你若肯归顺于我,且让你当本将军副手!
财宝随你取用,美人任你先挑!”
“这人说什么?”
柴阳帆侧头小声问土浑浴族的勇士。
土浑浴族的勇士,将长须汉子的话小声翻译了一遍。
柴阳帆往地上吐了口痰:
“告诉他,有种下场来与我单挑,打赢我再说!”
土浑浴族勇士指着长须汉子,将柴阳帆的话翻译了过去。
长须汉子闻言大怒,让他下场与这有搏虎之力的汉子单挑,那不得被他一柱子打进地里。
“你既想死!就让你死!来人,弓箭射杀!”
长须汉子也识好歹,柴阳帆一人挡百人,手下上前就被打飞,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既然此人不肯臣服,那就用弓箭射杀了完事。
主孤族骑兵摘了长弓,开弓便要射。
那被拉克族长护在身后的少女,却突然放声长笑:
“主孤族的胆小鬼,拉克族勇士要与你单挑,你们却是不敢,真是高原上的耻辱!”
那长须汉子冷笑一声:
“杀了他们后,捉了你,谁会知道此事!”
柴阳帆见得大事不好,忙对老熊道:
“老熊哥,万勿迟疑!我一会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来,你带着两个哥哥跑!”
老熊见柴阳帆存了死志,低吼道:
“兄弟…”
“保护好物件,否则小弟我白死一场!”
“啊呀呀…”
老熊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吼叫来,这意味着他同意了柴阳帆的建议。
“那汉子,归顺可免死!”
长须汉子也是真起了爱才之心,再次喝问。
柴阳帆抱着火柱子,剑眉一拧便要再次舞动起来。
长须汉子的弯刀也慢慢举了起来,只要刀一落,箭矢齐发之下,谁死谁活实是看运气。
就在此时,远处又传来如雷的马蹄声,一大片的火把快速向这边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