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再次洒落岩山部落,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狂热信仰的余温,但新的一天已然开始。空地上,女人们依旧围着那些藤条,只是气氛与昨日截然不同。
林乔走出山洞,脚步比往日轻快了几分。胸口石坠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温热感,以及意识中那充盈的能量储备主能量100%,缓冲储备39%,像是最坚实的后盾,让她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她看向桑和那些女人们。她们的眼神不再迷茫畏缩,而是燃烧着一种近乎使命感的火焰,手指在藤条间穿梭,虽然依旧笨拙,却带着一种不眠不休也要攻克的狠劲。地上散落的失败品依旧很多,但那个被桑珍而重之放在身边、结构完整的藤筐,像一面小小的旗帜,宣告着初步的胜利。
“神女。”桑见到她,立刻站起身,双手恭敬地交叠在身前,眼神里的狂热尚未褪尽,却又多了些别的东西——一种被赋予了重任的沉静。
林乔点点头,目光扫过那些歪歪扭扭的“作品”,没有像之前那样亲自上手纠正,而是伸手指了指旁边一捆处理好的、更细更韧的藤条,又指了指桑脚边那个成功的筐。
“用这个,试着编一个小一点的,能挂在身上的。”她语气平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引导意味,“可以放些随手要用的石针、骨锥。”
她没有讲解复杂的技法,只是提出了一个新的、更具体的目标。从一个粗糙的容器,到一个贴身的、功能性的小篓。
女人们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更亮的光。神女没有否定她们之前的努力,而是给出了新的方向!这一定是更深奥的智慧!
桑几乎是立刻蹲下身,拿起细藤,比划着那个成功的筐,开始尝试理解“挂在身上”和“变小”的含义。其他女人也围拢过来,低声讨论着,手指比划着,那股钻研的劲头,比之前被动学习时强了何止十倍。
林乔不再多看,转身走向另一边。几个男人正在老猎人岩的指导下,打磨着新的石矛矛头。经历了森林里的惊魂一幕,他们对武器的渴望和重视达到了顶峰。
林乔走过去,没有打扰他们,只是从地上捡起一块被弃置的、边缘锋利的薄石片,又拿起一根粗细适中的硬木棍。她席地而坐,在男人们好奇又敬畏的目光中,用那石片开始削刮木棍的一端。
她没有动用任何系统功能,纯粹依靠着手感。石片刮过木头,发出“沙沙”的声响,木屑簌簌落下。她削得很慢,很仔细,将木棍的一端削得略细,并在一侧刮出一个浅浅的凹槽。
男人们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围拢过来,屏息看着。他们不明白神女在做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全神贯注地观摩。
林乔削好木棍,又拿起几根柔韧的细藤,搓成一股绳。然后,她将之前打磨石矛时废弃的、一个指甲盖大小、形状却还算规整的小石片,用细藤绳牢牢地绑在了木棍的凹槽处。
一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石刃手斧,呈现在众人面前。
她握住木棍另一端,对着旁边一根手臂粗的枯枝,用力挥下。
“咔!”
一声脆响,枯枝应声而断,断口整齐。
男人们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他们看看林乔手中那其貌不扬的“手斧”,又看看地上需要反复劈砍才能弄断的粗树枝,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岩上前一步,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贸然开口。
林乔将手斧递给他,淡淡道:“试试。比徒手方便。”
岩双手颤抖地接过,学着林乔的样子,对着另一根枯枝挥去。又是一声脆响!效率远比他用石片直接切割或用石斧笨重地劈砍要高得多!
“这……神女……”岩激动得语无伦次。
林乔却已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找合适的石头,多做几把。大小、形状,可以自己琢磨。”
她没有讲解任何原理,只是展示了一个“思路”,一个将现有材料组合起来,实现更高效率的“思路”。
留下陷入狂热研究和讨论的男人们,林乔信步走向部落边缘那条河。经过一夜,河水的白光已经黯淡了许多,但依旧清晰可见。几个孩子正在河边嬉戏,用手捧着那发光的水,发出惊奇的笑声。
看到林乔过来,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有些拘谨地站好。
林乔没在意,她的目光落在河滩上。那里堆积着被水流冲来的各种卵石和泥沙。她蹲下身,随手捡起几块颜色、质地不同的石头,在手里掂量着。
纯粹的,观察。
这块泛着青黑色,很沉;那块带着赭红色条纹,质地较软;还有一块几乎是纯白色,表面光滑……
她没有任何明确的分析目标,只是放任自己的好奇心,去感受它们的差异,去“认识”它们。
胸口石坠传来熟悉的、微弱的温热感。
意识中,缓冲储备的数值,悄无声息地从39%,跳到了39.1%。
林乔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果然。
她站起身,将石头丢回河滩。能量补充的途径找到了,虽然缓慢,但胜在稳定可持续,而且与她的“教学”日常毫不冲突,甚至相辅相成。
她转身,望向忙碌的部落空地。
编筐的女人,打磨工具的男人,嬉戏的孩子,还有那条逐渐恢复正常的“圣河”……
一切似乎回到了正轨,但又完全不同了。
她不用再为能量焦头烂额,不用再因为一次失误而惶惶不可终日。她可以真正静下心来,按照自己的节奏,去引导,去播种,看着这些原始的智慧生命,在她带来的星火下,一点点开辟出自己的道路。
至于那个神女的身份……
林乔轻轻摩挲着胸前的石坠,感受着里面澎湃的能量。
现在,它是工具,是保护色,也是……她开心生活在这片古老土地上的,一点小小乐趣。
她抬头,迎着越来越暖的朝阳,眯起了眼睛。
嗯,开开心心当神女,这感觉,确实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