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发生在我们降生后不久,我们对力量尚还不能熟练运用,只能待在远离其他种族聚落生存的岛屿上。那时我的兄长,也就是黑之王还没有像人们记忆中的那么残暴……”
龙王们的父亲兼母亲,没有名字的最伟大的古龙选择广阔海洋上的群岛中最为富饶的一座,在这里生下了四位龙王。
作为平衡与秩序的守护者,原初龙不能时刻守护自己的子嗣,所以最先诞生的黑之王尼泽恩罗斯·施特尔作为兄长一直承担着照顾和监督弟弟妹妹的责任。
虽然没有人可以看清尼泽恩罗斯真实的样貌,可古鲁斯清晰地记得他是个温柔到让人无法产生敌意的龙,相较之下银之王斯林文·欧蹇廷·珀琳尔才是他们中问题最大的那一个。
就连原初龙都说过,斯林文是唯一有问题的残缺品,一个失误导致她这辈子都会被无休止的疯狂的欲望控制,如果不杀死那就只能将她封印在死火山的深处,这辈子都无法离开这座岛。
可是尼泽恩罗斯却愿意作为斯林文的枷锁,用血脉的力量分担这份疯狂的痛苦,让妹妹能像正常龙一样生活下去。
即使这样,斯林文还是因为无法控制自己攻击他人的欲望被囚禁起来,只有偶尔尼泽恩罗斯才能在原初龙的允许下带她去附近的群岛放风。
群星降落在这片海域的那天正好是古鲁斯和银之王的诞生日,尼泽恩罗斯特地为他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宴席。
吃是生物生存的必须做的事情,但从大地的血脉中诞生的龙族不同,古龙们可以完全依靠魔力生存,品尝食物有利于他们和这个世界连接得更深,因此原初龙经常鼓励他们尝试进食。
斯林文和赤之王如斯特·斯卡勒·瑞德喜欢生食,而古鲁斯和尼泽恩罗斯对烹饪过后的食物更感兴趣一些。
为了能让弟弟妹妹们吃得更好更健康,尼泽恩罗斯特地跟其他种族学习做菜,最后他找到一个靠厨艺获得自由和尊重的人类厨师,学会了做好菜的方法。
虽然人类很弱小,但他们的创造力和享受生活的方式是其他种族无法相比的,尤其是在吃穿住行方面他们似乎格外执着。
斯林文还是如往常一样,被带到餐桌附近解开身上压制力量的枷锁后立刻就扑上去进食,将餐桌上的生肉全都往嘴里塞。
和兄长一向合不来的如斯特不想和野兽一起用餐,所以他在海滩上躺着,享受海浪冲刷身体的感觉。
“哥哥,这些都是你一个龙准备的吗?这块石板是用来干什么的?”古鲁斯有些惊讶地看着摆放在石桌上的各种生鱼片和鲜红的肉片,尤其是肉片似乎取自牛的不同部位,红白相间的花纹并不完全一样,就像大理石的纹路一样漂亮。
“很快你就知道了!来,先坐下喝一杯椰子酒吧,这是我自己酿的。”尼泽恩罗斯招呼古鲁斯坐下后拿出一个椰子,用手将它切开把里面醇香的半透明酒水倒在石碗里。
“哥你又学会新的技能了啊?居然开始酿酒了,而且就在椰子里面酿,怎么做到的?”古鲁斯有些惊讶地端起石碗闻了闻酒水的味道,再试探性地抿了一口,发现味道确实不错,而且还挺烈的。
“尝试一下用更加细腻的方式操纵魔力,把椰子汁发酵就是这么个原理,不过为什么会变成酒可能还是混入了别的什么东西吧?”尼泽恩罗斯说着将特意留下的牛的脂肪放在石板上。
牛肉油脂在尼泽恩罗斯放在加热的石板上化开的香气,这股带着一点奶味的油脂香确实比生肉更有吸引力,原本在撕扯生肉的斯林文都停止进食抬起头好奇地看着这边。
“闻着好香……我要吃!”斯林文伸出被层层叠叠的银白色和深灰色鳞甲覆盖的手,想要从石板上抓取那些正在变色的牛肉,但被古鲁斯阻止了。
“就算你不会被烫到也不能用手去抓啊,我们还要吃呢!”古鲁斯躲开斯林文因不挥过来的拳头,然后看着尼泽恩罗斯熟练地翻动石板上的牛肉,将黑胡椒和海盐,还有种他之前没见过的红色尖角状植物磨成的碎末撒在变成漂亮的焦褐色的牛肉上。
“可以吃了,小心烫嘴。”尼泽恩罗斯用夹子把肉分给古鲁斯和斯林文,扭头招呼频频朝这边张望的如斯特,“你也过来吃点吧,味道应该是不错的。”
“嗯嗯,确实好吃,和生牛肉相比又是另外一种味道!很像,尤其是油脂的味道渗出来了。”古鲁斯对兄长竖起大拇指,这味道确实挺好的,对方学习厨艺的时候用了心啊!
“让我看看是怎么个事?”
比起兄长和弟弟妹妹,外貌已经趋近成熟,如同一块深红的宝石的如斯特坐在古鲁斯和斯林文的对面,用叉子插起一块牛肉送进嘴里,祂闭上眼睛品味了一会后说道:“味道不够,要是配上酱汁的话会更好。”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来吧,为你特别调制的酱料。”尼泽恩罗斯听到如斯特的话后笑笑,随后他拿出一碟放着柠檬、百香果还有一些不知名佐料碎的酱红色调料,放在如斯特面前。
“也可以蘸生鱼肉吃对吧?你真是喜欢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如斯特用叉子插着鲷鱼肉蘸了一下酱料送进嘴里,鱼肉本身的香甜味在略显辛辣的调料的映衬下变得更明显了。
吃饱喝足后,三龙一起躺在沙滩上享受晚风吹拂的感觉以及欣赏夜空中的星河,这座岛屿上能很清楚地看见璀璨的群星,光是数星星都能帮他们消磨不少时光。
斯林文这个好久没有出来放风的可怜鬼。此刻在冰冷的海水里游泳和追逐附近栖息在珊瑚中的鱼类,有些时候会发出奇奇怪怪的叫声证明她没有跑远。
“哎,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和母亲一样去外面呢?我也想和其他种族的建立联系。”
“你还早着呢!就连自己的力量都没完全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不过我和尼泽恩罗斯说不定还能早点独立呢!”
“你每次说话都这么让龙沮丧啊,不过也确实是这样,我的能力貌似不只是光这么简单……这么说的话,斯林文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这座岛了?”
“我会找到办法帮助斯林文的,你们不用担心。”尼泽恩罗斯主动开口道,“作为你们的兄长,第一头诞生的龙,我会尽我所能让斯林文恢复正常。”
“你别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不是有我们吗?”如斯特笑着摇摇头,忽然他支起身体指向夜空有些惊讶地说道:“你们快看,星星落下来了!”
四头龙都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夜空,他们确实看见无数颜色不同的“星星”从星河中脱离出来,迅速地坠向这片群岛。
群星坠落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周身都因摩擦空气出现耀眼的亮光,在空气中拖出一条转瞬即逝的尾巴。
尼泽恩罗斯是四龙中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发觉这些星星和往常见到的陨星不同后眼神瞬间变得严肃和犀利,他站起身用用右手对准坠落的星群,猛地握紧拳头,在场所有龙立刻感觉呼吸忽然一滞。
无形的力量好似凝固了空气甚至是空间,只不过那些星星只是停滞了几秒就继续下坠,同时无数碎片从它们表面层层剥落,在空气滚烫的余温中化为灰烬。
“怎么可能!”古鲁斯吃惊地脱口而出,居然连兄长都无法阻止那群星星坠落,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我们能在群岛的范围内活动。”已经完成半龙化的如斯特展开仿佛被红宝石包裹的龙翼飞起来,祂的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要是有威胁的东西的话,杀了就好!”
“还是这么冲动……你看着斯林文,我和他一起去就好了。”尼泽恩罗斯看着如斯特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他扭头叮嘱古鲁斯看好斯林文后跟了上去——他得盯着如斯特,以免对方乱来受伤。
“我也想去……可以吗?”斯林文从海里游到岸边后咬着指甲询问一脸担忧的古鲁斯,她银蓝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坠落得最近的一颗星星的位置——兄长和如斯特也是去的那边。
“当然不可以了,你得回到你住的地方去!不回去的话,恩罗斯会生气的,你不想看见他生气的样子吧?”古鲁斯毫不犹豫地拒绝斯林文的请求,祂一把抓住斯林文奇长无比但骨刺嶙峋的尾巴,强迫她留在这片海滩上。
“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快点放开我啊!”斯林文为了摆脱古鲁斯的束缚开始拼命挣扎,忽然她全身鳞片炸起,面容狰狞地扑向对方,似乎想直接用武力强迫祂松手。
“你怎么能对我动手?我得好好教训你一下才行!”斯林文的举动让古鲁斯察觉到对方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祂当即举起手对准对方的眼睛,下一秒耀目的光辉从她的手心中涌现出现,像利剑一样贯穿了斯林文的身体。
“啊啊啊啊,好痛,好烫!呜呜呜,我好痛啊!”
光没有伤害到斯林文的体表,而是在她的体内炸开,骨骼断裂和血肉被光灼烤的剧烈疼痛让她在地上翻滚起来。可古鲁斯却毫不留情地抓住她的尾巴,将她向囚牢的方向拖过去:“我警告过你的,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好吗?什么时候你才能懂点事,别给我们添麻烦?”
“我才没有添麻烦,罗恩斯都说我是乖孩子!古鲁斯,坏,我讨厌你!”
斯林文强忍住内脏被搅碎般的疼痛从古鲁斯手里夺回自己的尾巴,四肢并用跑进牢笼,像条鱼一样钻进厚厚的毛毯里,看来是被气到了。
松了口气的古鲁斯看向兄长们离开的方向,决定还是过去看看情况比较好,万一出现什么事情,三头龙总能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