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看了眼腕表,岚茵发钱给她了,一共三千星币。
“不叫?不叫也没事,总有一天你会叫的”,黎青眯了眯眼,咧嘴笑出酒窝,看着他的黑眼珠子溜溜地转,“既然你醒了就该参加学院的考核了,这三天都是沙漠新生训练赛,昨天我们体验了一次,全方位科技轰打可是相当酸爽”。
“昨天就开启训练赛了”,路君年诧异。
他们刚来,平常来说应该要适应个一两天。
黎青数着日子给他听,“是啊,23号来的嘛,当天到岛上接近晚上了就没训练,你还昏着,24号五点半起来就开始训练了,先跑个一万米,然后就开启沙漠训练场锚点,贝塔和我们斗的死去活来,看两方谁死的人多谁就输”。
“结果呢?”,路君年问。
“我们惨败”,黎青毫不犹豫。脸上没有沮丧,反而兴致洋洋地把手里的沙棘一起扔进嘴里。
“你为什么这么高兴?”,路君年好奇黎青的心情为什么这么好。
“当然是因为我们发现了商机啦!”,病房的白门忽然被一只手推开,岚茵冒了出来。
棕发蓝眸的女孩打扮狼狈,军服破烂,棕色垂肩发和狗啃的一样,乱七八糟,额前头发短了一截,用黑色十字发卡别在耳边,露出张干净的小脸。
岚茵捧着两盆张着大嘴的藤紫食人花往单人小桌上一墩。
“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这边可以卖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我和小黎子昨晚去挖了不少,今天一个中午全卖光了!”
黎青伸出手投喂岚茵一口沙棘,清爽的味道没入味蕾。
岚茵眯眯眼睛。
黎青飞快把病房对面窗户的高架椅拖过来,让岚茵坐下,自己也坐下。
两个人在单人小桌两边一人一椅,靠背舒服地让二人齐齐谓叹一声。
“下面有个地方架脚,对,把底下的架子用脚勾出来”,黎青提醒。
岚茵躺在人体工学椅上双脚摸索着勾了下。
啪哒!架子出笼。
二人双双架脚,齐齐谓叹一声。
坐在病床上看着两个人的路君年:“.......”
病房的门夹层有小门,平常拧把手就能开,想科技锁门智能吩咐一声就行。
门卡拉响了下,桃一扶着重新包扎好手掌哭丧着脸的陆星决进来。
“你怎么在这?”,桃一抬头看见之前卖仙人掌给他的可怜棕发女孩躺在椅子上,他惊诧地问。
岚茵懒懒答道,“来看病人啊”。
“……你说的断腿朋友就是路君年?!”,桃一的目光游离到病床上的裸体少年身上,又把目光转回来,一副不敢相信的面容。
这女生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杵在花园旁说自己的好朋友断了腿,机械义肢的费用学院不承担,所以很有可能要休学回家,现在卖点沙漠小礼品众筹路费。
大家看她包装的花束不错,加上可怜,不少人都买了,甚至付了双倍的价钱。结果现在她和没事人一样坐在这里,哭得惨兮兮的那个女孩呢?
躺在床上的路君年看着他们犹疑道:“我腿断了?”
他怎么没什么感觉?路君年小心地掀开一点被子看自己的腿,伸手摸了摸,皮肤触感真实,不像义肢。
路君年的脑子卡壳一瞬。他的手是义肢,触碰不到温度,碰到腿也不知道是不是热的,用义肢去碰腿,他的腿到底是不是义肢?
路君年想叫个人过来摸摸他的腿是不是热的,他的目光看向黎青,又默默转回头了。太变态了,没有人会叫别人过来摸腿的。
正这样想着,被窝里两条长腿贴近,两条都是热的,路君年怔愣住。
他兀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愚蠢,路君年抬起杯子抿了口水,静静躺在床上看桃一和岚茵两个人表演口舌大战。
“你这样没有道德!”,桃一据理力争,“利用别人的同情心挣钱,大家都多付你钱了!”
岚茵接受黎青的投喂,顺便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亲爱的,这叫智取”。
桃一脸腾得红了,“你无耻!”
桃一的话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岚茵不痛不痒,顺道勾唇对他一笑,“谢谢夸奖,我一个中午可是挣了五千多的星币呢,被人骂也是应该的”。
桃一脸红的和猴屁股一样,翻来覆去也只有“无耻”“没有道德”“世风日下”这些词语来回晃悠。
黎青躺在人体工学椅上随意地抛着沙棘用嘴接,岚茵一个她一个,岚茵一个她两个.......
好吃啊,这边贝塔真是会做东西吃,农学院的学生每天卯足了劲改良水果和蔬菜,三个年级的食堂原料全部由农学院提供,各种神奇味道的小零食黎青恍惚间以为来到了天堂。
和渔仙岛艰苦卓绝的日子比起来,沙流岛的人实在是太热爱生活了。
虽然她在丧尸世界吃了三年泡面和压缩饼干,但也不能逮到口热乎的就下嘴啊。
先前渔仙岛上的东西只能说能吃,黎青也就热乎了几天。
现在和沙流岛的食物相比,黎青觉得自己每天两眼一睁,当清晨的第一缕光照到沙流岛上那紧实鲜嫩的猪屁股上时,她就想追着猪屁股啃一口。
生煎、油炸、蒸煮、腌制。
再撒点孜然、麻椒,配上辣酱........
“黎青,黎青”,旁边传来岚茵的大叫声。
黎青惊醒,左右四顾,“怎么了?”
岚茵努嘴给她看,委屈地瞥了眼门旁的桃一和陆星决两人,“我辛辛苦苦地为我们两个干活,这人还骂我”。
黎青唰得凝视过去,望丧尸久了,目光蕴含杀气。
桃一后退一步,像是给自己壮胆,“你,想干嘛?我是有道理的一方。”
黎青“嗯”了声,手指点着下巴,指尖在空中从桃一划到陆星决,“我记得——你欠了傲泉老师,嗯,一、百、万星币?”
陆星决原本怦怦跳了两下的心脏像小鹿一样啪唧一声撞死了。
陆星决想抬起手打桃一的后脑勺,手太痛了抬起来一半改成扯了扯桃一的衣角,幽幽地说,“......你现在欠我一百万星币知道吗?”
桃一的愤懑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