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晴从城里归来,奇异乡村似被一场骤雨洗刷,却又添了新的阴霾。崔家老宅的事儿暂告一段落,可村里并未恢复往日宁静。她揣着在城里听闻的只言片语,总觉得这乡村的秘密,像地下蜿蜒的暗流,永远探不到尽头。
刚进村口,就见严家的佃户们交头接耳,神色慌张。夏晚晴心下一动,严家在村里是大户,严贡生的贪婪、严监生的悭吝,她早有耳闻,如今这般异动,定是又出了事。她加快脚步,往村里的 gossip 中心——茶馆走去,想探探风声 。
茶馆里,众人正围着王小二议论。王小二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说严贡生家的小猪跑到他家,他养了大半年,如今猪又跑回严家,严贡生却不认,还打人。夏晚晴挤进去,听着这事儿,想起之前崔家的纠葛,深知严贡生的无赖性子,可这事儿背后,会不会有更深的门道?
正想着,黄梦统也骂骂咧咧进来,说严贡生借他银子,硬要算利息,还抢了他的驴和米。众人义愤填膺,都骂严贡生黑心。夏晚晴却发现,这些事儿凑在一起,太像有人刻意为之,可严贡生为啥这么做?是为了钱财,还是想转移村里对其他事儿的注意力?她决定去严家瞧瞧,哪怕撞撞这头“恶狼” 。
严家大宅朱漆剥落,却仍透着股威严。夏晚晴敲门,门子斜着眼打量她:“哪来的小妮子,严家也是你能进的?” 夏晚晴不卑不亢:“我找严二老爷,有要紧事说。” 门子犹豫半天,进去通报。不多时,严监生的妻子王氏出来,病恹恹的,却还维持着当家主母的派头:“姑娘找我家老爷?他近日身子不好,有啥事给我说吧。”
夏晚晴把佃户们的事儿说了,王氏皱眉:“我那大哥,行事是没个谱。可他不在家,我也没法子。” 正说着,严监生咳嗽着出来,身形消瘦,眼睛却透着精明。他听了夏晚晴的话,沉默半晌:“晚晴姑娘,我这大哥,我也管不住。可这些事儿,怕没那么简单,你别卷入太深。” 夏晚晴听出话里有话,却佯装不懂:“二老爷,我就想讨个公道,不能让乡亲们白受欺负。” 严监生无奈叹气,夏晚晴趁机观察严宅,发现内院似乎藏着秘密,丫鬟们走动时,眼神闪躲,像怕撞见什么 。
夏晚晴隔日再去严宅,听说王氏病得重了。她跟着丫鬟进了内院,王氏躺在雕花床上,面黄肌瘦,拉着夏晚晴的手:“姑娘,我这病,怕是好不了了。可我放心不下我那孩子,还有这一大家子……” 夏晚晴安慰她,却注意到王氏枕边的佛珠缺了颗,妆奁里的帕子绣着奇怪的花纹,像是某种暗号。
夜里,夏晚晴梦见王氏求救,惊醒后,决定查清王氏的病因。她找村里的稳婆打听,稳婆神神秘秘:“王氏这病,一半是身子弱,一半是被气的。严贡生在外头胡作非为,严监生又管不住,家里事儿一堆,能不病吗?可我听说,她还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夏晚晴心里一凛,不干净的东西?是指鬼怪,还是人扮的?
严家的妾室赵氏,却在王氏病重时格外殷勤。夏晚晴瞧着赵氏,总觉得她笑里藏刀。一日,她撞见赵氏在佛堂偷偷烧纸,纸灰飘起,竟像个字。夏晚晴躲在廊柱后,听见赵氏念叨:“太太,你就安心去吧,这宅门,早晚是我的。” 原来赵氏想扶正,可王氏在,她难遂愿。可这和王氏的病,和严家的争端,有啥关联?
夏晚晴又发现,赵氏常和严家的两位舅爷——王德、王仁走动,三人凑在一起,不知谋划啥。她悄悄跟踪,听见王德说:“赵氏这事儿,得抓紧,等王氏一去,咱们就帮她扶正,也好捞点好处。” 王仁应和:“对,严监生那性子,耳根子软,咱们劝劝,他能不听?” 夏晚晴明白,这宅门里,为了地位、钱财,亲情都能变成算计的工具 。
严监生的悭吝,在村里出了名。夏晚晴却发现,他的悭吝背后,藏着许多无奈。严家看似光鲜,实则被严贡生在外头折腾得快空了。严监生想省着过日子,可架不住家人的花销、严贡生的债。夏晚晴去给严监生送药,撞见他对着账册唉声叹气:“这点银子,咋经得住造啊……”
更让严监生头疼的,是儿子的未来。他想让儿子读书上进,可家里乱成这样,拿啥供?夏晚晴瞧着他枯瘦的手抚着儿子的襁褓,眼神里的绝望与希冀交织,突然有些同情这个被命运裹挟的人。可同情归同情,严家的秘密,她还得查 。
村里传言,严家藏着银子。夏晚晴想起之前在崔家找到的匣子,猜想严家或许也有类似的隐秘。她在严宅后院转悠,发现一棵老槐树底下,土有些松动。挖开一看,是个小箱子,里面竟有几百两银子,还有本账册,记着严贡生在外头的债务、放印子钱的勾当。
夏晚晴刚把箱子藏好,就听见脚步声。回头,严监生站在月光里,脸色苍白:“晚晴姑娘,你这是……” 夏晚晴把箱子递给他:“二老爷,我是想查清村里的事儿,没想到挖到这个。这些银子,是你藏的吧?” 严监生长叹:“是,我想留着给儿子,给家里应急。可如今,怕是保不住了。” 原来,严贡生回来,定会抢夺这些银子,赵氏也在觊觎,这宅门里,为了银子,要闹翻天 。
王氏的病越来越重,终于在一个雨夜咽了气。严宅里哭声一片,可夏晚晴听着,总觉得哭声里有假。赵氏哭得肝肠寸断,却在没人时,偷偷抹了抹嘴角。严监生昏昏沉沉,像被抽了魂。夏晚晴守在灵堂,看见王德、王仁进来,眼神闪烁,和赵氏凑在一起,不知商量啥。
夜里,夏晚晴梦见王氏站在床边,指着赵氏,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她惊醒后,决定查清王氏的真正死因。她找仵作朋友帮忙,偷偷验尸,发现王氏体内有微量毒药,虽不足以致命,却加速了她的死亡。这毒药从哪来?谁下的?夏晚晴把怀疑的目光投向赵氏,可没证据 。
王氏刚断气,赵氏就闹着要扶正。王德、王仁在旁撺掇,严监生被架在火上烤。夏晚晴瞧着这场闹剧,想起之前的藏银、毒药,明白赵氏想扶正,不只是为地位,更是为了掌控严家财产,摆脱严贡生的债务纠缠。
严监生被说动,摆了酒席,请亲眷见证。夏晚晴混在人群里,看见赵氏戴着赤金冠,穿着大红衣裳,风光无限。可她注意到,赵氏给王德、王仁使眼色,三人偷笑。席上,严监生举杯:“从今往后,赵氏就是主母,望各位照看。” 可夏晚晴知道,这扶正背后,是更多阴谋的开始 。
王氏死后,严监生的身子也垮了。他本就悭吝,舍不得吃人参,病越来越重。夏晚晴去看他,他拉着夏晚晴的手:“晚晴姑娘,我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可我放心不下儿子,还有那些藏银……严贡生回来,定会抢夺,赵氏也靠不住……” 夏晚晴安慰他,心里却明白,这奇异乡村的黑暗,要把最后一点温暖吞噬 。
严监生临终前,总伸着两个指头。众人猜不透,赵氏说他惦记两位舅爷,大侄子说他惦记亲人,奶妈说他惦记舅爷不在跟前,可都不对。夏晚晴守在旁,突然想起严监生的悭吝,难道是惦记灯里的两茎灯草?她挑掉一茎,严监生才咽气。可这只是表面,夏晚晴知道,他心里惦记的,是儿子的未来,是严家的基业,是被贪婪吞噬的乡村正义 。
严监生死后,遗产纷争爆发。严贡生回来,抢夺藏银,说那些银子是他的;赵氏想独吞,和严贡生撕扯;王德、王仁也来分一杯羹,说帮赵氏扶正有功。夏晚晴看着这混乱的场面,想起自己在奇异乡村经历的一桩桩事儿——崔家的秘密、僧官的纠葛、严家的争端,都是人性贪婪的缩影。
她把藏银的账册拿出来,揭露严贡生的恶行,可没人听。在这奇异乡村,正义像微弱的烛光,被贪婪的狂风肆虐。夏晚晴却不想放弃,她要把这些秘密说出去,哪怕只能照亮一小片黑暗。她离开严宅,走向村外,背后的吵闹声渐远,可乡村的谜,还在等着她继续探寻……
夏晚晴抱着账册,决心去城里找清官申冤。可她刚出村口,就被严贡生派的人拦住。严贡生凶神恶煞:“小妮子,敢坏我的事儿,活腻了!” 夏晚晴攥紧账册:“你做的恶事,别想瞒天过海!” 正拉扯间,村里的老猎户路过,帮夏晚晴解了围。老猎户叹道:“姑娘,这城里的水更深,你可要小心。” 夏晚晴谢过,坚定地往城里走,她知道,这是唯一能为严家清白、为乡村讨回公道的路 。
进了城,夏晚晴找到按察司衙门。可门子瞧她是乡村丫头,根本不让进。她在衙门外守了三天,鞋磨破了,脸也晒黑了,终于等到按察司大人出行。她冲上去,跪地喊冤,账册举过头顶。按察司大人接过账册,扫了几眼,沉吟道:“你且回去,待本司查明,定会给你公道。” 夏晚晴谢过,可心里明白,这只是开始,严贡生在城里也有眼线,定会设法阻拦 。
果然,按察司衙门里,严贡生的打点到了。师爷劝按察司大人:“这乡村小案,何必较真,严家也算是本地乡绅,得罪了不好。” 按察司大人皱眉:“可那账册上的事儿,确有猫腻。” 正犹豫间,张静斋也来拜访,说严家的事儿是家务,不该闹到公堂。按察司大人被说动,把账册压下,只派个小吏去村里敷衍调查 。
夏晚晴在城里得知消息,又气又急。她想起在城里认识的书生柳明轩,为人正直,或许能帮忙。柳明轩听了她的事儿,义愤填膺:“晚晴姑娘,我虽只是书生,也愿为正义发声。” 两人商量,决定把严家的事儿写成状纸,张贴在城门口,让百姓评理。状纸一出,城里哗然,百姓们都骂严贡生黑心,按察司大人顶不住压力,重新立案调查 。
按察司大人派了得力差役去村里调查。严贡生慌了,贿赂差役,可差役收了银子,却如实回禀——严家的事儿,证据确凿,百姓怨声载道。按察司大人这下没法含糊,传严贡生、赵氏、王德、王仁到堂。
堂上,严贡生还想抵赖,夏晚晴把账册、验尸报告(仵作偷偷补了详细报告)呈上去。按察司大人一拍惊堂木:“严贡生,你在外放印子钱、抢夺佃户财物、毒杀亲嫂,可知罪?” 严贡生腿一软,跪下磕头:“大人,我冤枉……” 可证据面前,他的狡辩苍白无力 。
赵氏见大势已去,哭哭啼啼招认。原来,她为了扶正,伙同王德、王仁,给王氏下了慢性毒药,加速她的死亡。又想独吞严家财产,和严贡生争斗。王德、王仁也供认,为了钱财,帮赵氏出谋划策。按察司大人宣判:严贡生流放边疆,赵氏杖责五十,王德、王仁罚银赎罪 。
夏晚晴看着宣判结果,心里五味杂陈。正义虽迟来,可乡村的伤痛,难以愈合。她回到奇异乡村,严家大宅已破败,可村里人的眼神,多了些希望。她知道,自己做的事儿,像一束光,照进了乡村的黑暗角落 。
严家的事儿了结后,奇异乡村慢慢恢复生机。佃户们不再受欺压,能安心种地;孩子们又能在村里嬉笑玩耍。夏晚晴成了村里的英雄,可她知道,这不是结束,是新的开始。她在村里办起学堂,教孩子们读书识字,希望用知识斩断贪婪的根 。
老猎户、茶馆掌柜等,都来帮忙。学堂里,书声琅琅,夏晚晴看着孩子们的笑脸,觉得一切辛苦都值得。可她也明白,乡村的旧习、人性的弱点,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她要一直守在这里,守护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
夏晚晴时常去崔家老宅、严家大宅转转,那些地方的阴影,渐渐被阳光驱散。她也会想起在城里的斗争,想起柳明轩的帮助,可她更愿意扎根乡村,做那棵守护正义的树。
村里的老学究找到她,说要把她的事儿写进村志,让后人记住,曾经有个姑娘,为了正义,为了乡村,勇敢战斗。夏晚晴笑着拒绝:“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儿,希望后人能守住这份正义,让奇异乡村,真的变得奇异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