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番营前来叫阵,这边军士赶忙跑进帅府禀报:“启禀元帅,城外有番将前来挑战!” 元帅问道:“哪位将军愿意出城迎战?”“小将愿往!” 元帅抬头一看,原来是龙骧将军王奎。元帅叮嘱道:“将军出城迎敌,务必小心谨慎。” 王奎领命,走出帅府,翻身上马,来到教场,点齐三千铁骑人马,直奔城边。他吩咐放炮开城,三声炮响过后,城门大开,吊桥放下,王奎一马当先,冲到阵前。
王奎抬头望去,只见一员模样凶恶的和尚,头戴毗卢帽,身披烈火袈裟,内穿熟铜甲,骑着一匹金狮马,手中挥舞着混铁禅杖,面色如纸灰一般。和尚身后,整齐排列着三千罗汉兵。王奎见状,大喝一声:“你这狗秃驴,休要张狂,快叫苏贼出来与我对决!”
飞钹和尚听了,顿时大怒,骂道:“你这狗蛮子,休要多言,放马过来!” 王奎说道:“慢着!你可是那飞钹和尚?” 和尚应道:“正是!既然知道我的名号,还敢与我为敌?我从不斩杀无名之辈,报上你的姓名来!” 王奎朗声道:“你要问本将军的名字,且仔细听好。我乃大唐天子驾前龙骧将军,薛大元帅麾下的王奎!”
飞钹和尚听了,猛地一拍战马,抡起铁禅杖,大喝:“看打!” 朝着王奎的头顶劈了下来。王奎急忙举起手中大刀,用力往上一挡,将禅杖架在一旁。随后,他催马冲锋过去,又迅速回转马来,挥动大刀,朝着和尚砍去。和尚也连忙举杖抵挡。两人你来我往,如同雄鹰展翅般敏捷,一冲一撞,恰似凤凰翻身般灵活。刀与杖碰撞,发出叮当的声响,火星四溅。
二人激战了三十回合,飞钹和尚见难以取胜,便虚晃一招,拨转马头就跑。王奎怎肯罢休,一拍战马,紧紧追了上去。和尚回头一看,心中暗喜,正中自己下怀。他连忙将禅杖放在判官头上,伸手从怀中取出飞钹,口中念念有词,将飞钹祭了起来。王奎抬头一看,只见一道亮光迎面打来,心中暗叫不好,大喊:“不好,我命休矣!” 想要躲闪,却已然来不及,飞钹重重地击中了他的脑袋,顿时脑浆迸裂,王奎从马上栽倒下来,当场毙命。
王奎带来的三千铁骑见状,赶忙上前救援,却被罗汉兵杀得大败,纷纷退回城中,这一战折损了一千五百人马。众人紧闭城门,急忙跑回帅府禀报:“启禀元帅,大事不好!王将军出城迎战,被那和尚打死了!”
仁贵听了,勃然大怒,说道:“这妖僧竟敢伤我一员大将!” 随即传令,点陆成、王云上前,说道:“你们二人带领三千人马出城,务必将那妖僧斩首!” 又点马标带领人马前去掠阵,并吩咐道:“若二将得胜,你便立刻前去砍杀番妖人马;倘若战事不利,就鸣金收军。” 马标领命而去。
陆成和王云二人走出帅府,全身披挂整齐,跨上战马,手持兵器,来到教场,点齐人马,直奔城边。他们吩咐放炮开城,三声炮响后,城门大开,吊桥放下,二人一马当先,冲出城外。
此时,战鼓如雷,飞钹和尚抬头望去,只见来了两员大将,身着金盔金甲,各持长枪,气势汹汹地朝着自己刺来。飞钹和尚也不询问对方姓名,挥动铁禅杖,挡住二人的长枪。三人随即展开激战,然而,飞钹和尚怎敌得住两条长枪如长蛇般的攻击,长枪不住地刺来,时而刺向他的前心,时而刺向他的两旁,飞钹和尚渐渐抵挡不住。于是,他再次祭起飞钹,可怜陆成和王云这两员英雄,都丧身在两扇飞钹之下。
马标在一旁看见,吓得魂飞魄散,连忙鸣金收军,紧闭城门,跑回帅府,将此事禀报给元帅。仁贵听后,怒不可遏,说道:“这妖僧如此骁勇,片刻之间,竟连伤我三员大将!他究竟用的是什么兵器,如此厉害?” 马标禀报道:“启禀元帅,他将飞钹祭到空中,飞钹发出万道毫光,晃人眼目。因此三位将军未曾提防,才被他打死。”
仁贵又怒道:“马标,你身为掠阵官,见那妖僧施展飞钹妖术,为何不早说?报事不明,还怎么做掠阵官?左右,将马标绑出去斩首!”“得令!” 士兵们将马标推出辕门,一刀斩下首级,然后进营回禀:“元帅,献上马标首级。”“将首级号令示众!”
元帅环顾两旁诸将,只见众人都惧怕飞钹,无人敢出战。这时,窦一虎挺身而出,说道:“小将愿往!” 元帅说道:“窦将军,听闻你习得仙传地行之法,想必定能破得这妖僧。本帅给你令旗一面,步兵三千,速速出阵迎敌。”
窦一虎领命,走出帅府。他既不戴头盔,也不穿铠甲,头上扎着太保红巾,身穿绣龙黑战袍,脚踏粉底乌靴,下身穿着大红裤子,手持黄金棍,带领三千步兵,打开城门,来到阵前。
飞钹和尚抬头一看,见城中走出一队步兵,却不见主将,心中不禁感到奇怪。就在这时,窦一虎眼疾手快,冲上前去,朝着和尚的腿上打了两棍,和尚顿时疼得 “哎哟” 大叫。和尚低头一看,只见一个矮个子在自己身边跳来跳去。和尚大怒,挥动禅杖,朝着窦一虎砸了下去,窦一虎连忙用棍子抵挡。两人激战了几个回合,和尚骑在马上,行动多有不便,窦一虎瞅准时机,一棍打在马屁股上,那匹马顿时乱跳起来,差点将和尚掀翻在地。和尚见状,急忙祭起飞钹。
窦一虎见飞钹飞来,心中暗叫厉害,身子一扭,瞬间消失不见了。和尚四下张望,却不见窦一虎的踪影。这时,窦一虎在地下喊道:“妖僧,别找了,我在地底下呢!” 和尚心想:“唐朝竟有如此异人,怪不得元帅会大败,看来想要夺回锁阳城,难啊!” 他双手拿着两扇飞钹,对着地下说道:“你这矮子,怕我就躲在地底下,难道你不怕闷死?等你气闷得受不了,自然还会钻出来。到时候,我定要将你活活打死,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窦一虎在地底下听了和尚这番话,哈哈大笑道:“呵呵呵,你想用飞钹打我,只怕还早了点!我会在地底下行走,不怕闷死。我现在要回营了!” 说罢,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笑声渐渐远去。和尚气得满脸通红。
窦一虎行到城门边,从地下钻了出来,鸣金收军,紧闭城门。他回到帅府,元帅一见,问道:“窦将军,你回来了。方才出兵,胜负如何?” 窦一虎禀报道:“元帅,那和尚用的两扇飞钹,果然厉害。若不是我有仙传地行之术,恐怕也要被他打死,变成肉酱了。”
元帅听了,心中暗自思忖:“这妖僧的飞钹如此厉害,挡在这里,如何进兵?” 于是开口说道:“窦将军暂且退下,待本帅想出一条妙计,定要将他擒获。” 随后传令,在城外高悬免战牌。“得令!”
暂且不说窦一虎退下,且说飞钹和尚看见城上挂起了免战牌,哈哈大笑,收兵回营。第二天,和尚又来讨战,却见免战牌依旧挂在城上。和尚气得破口大骂,一直骂到傍晚,才无奈回营。就这样,一连三天都是如此。
这一日,薛元帅召集诸将,说道:“这和尚如此厉害,诸位将军可有什么计策能退番兵?” 尉迟青山上前说道:“要破这妖僧,必须释放世子丁山。他有仙传的十件宝贝,身为王敖老祖的弟子,他出阵定能擒住妖僧。” 众将纷纷齐声说道:“尉迟将军所言极是,必须小将军出马,方可退敌。” 元帅说道:“军令已出,难以挽回,诸位将军不必再提此事。” 众将无可奈何,各自回营。
又过了三天,元帅依旧无计可施,只得传令在营门挂出榜文,榜文上写道:若有人能退得和尚,破得飞钹,奏明圣上,将官封万户侯,赏赐锦袍一领、玉带一围、黄金千两,绝不食言。
榜文一挂出,窦一虎得知此事,心中暗自得意:“此番,小姐肯定能稳稳到手了。” 他来到帐前,对元帅说道:“元帅,小将有计能破飞钹,只求元帅恩赏。” 元帅大喜,说道:“窦将军,你若真有妙计,能破飞钹,本帅赏你锦袍一领、玉带一围,还要奏请圣上封你官职。”
窦一虎笑着说道:“小将既不要请旨封官,也不稀罕锦袍玉带,只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若元帅答应,小将便能破得飞钹。” 元帅问道:“将军,你什么都不要,那想要本帅赏赐你什么?快快说来。” 窦一虎面带笑意,说道:“小将也是明王之孙,当今皇上的表侄。曾见令爱小姐尚未许配人家,元帅若将小姐许配给我,我便有妙计破飞钹,然后再进兵西征。不知元帅意下如何?”
仁贵听了这话,心中大怒,暗自想道:“夫人真是没见识,不该带金莲女儿一同前来,这下被这矮子瞧见,竟跑来求亲。” 他开口说道:“哼!你这蠢物!我家虎女,怎肯许配给你这犬子?也罢,你若能破得飞钹,本帅自会另眼相看。但若是再提亲事,那是绝无可能!”
窦一虎说道:“元帅既然不肯将小姐许配给我,我又怎肯为元帅破飞钹?” 元帅大怒,说道:“你这蠢物,如此无礼!军校们,将他绑出去,斩了报来!” 窦一虎说道:“元帅不必发怒,小将这就回棋盘山去。” 军校正要上前捉拿,只见窦一虎身子一扭,瞬间消失不见了。
元帅见状,无可奈何,心中暗自思忖: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他若回去了,飞钹又破不了,这兵也无法前进。也罢,不如先骗他破了飞钹,至于允不允这门亲事,到时候再说。元帅开口,对着地下说道:“窦将军,我不杀你,你且出来。只要你能破得飞钹,等回朝之日,便将小女许配给你。”
窦一虎在地底下听到元帅应允,便从地下钻了出来,说道:“既然元帅答应了,那我现在就称您为岳父了。” 仁贵心中虽怒,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得说道:“但不知你有何妙计,能破那妖僧的飞钹?” 窦一虎说道:“元帅,今晚三更时分,小将便前往番营,盗收飞钹,斩杀妖僧。明日元帅就可进兵了。”“既然如此,命你今晚依计行事。”“是,得令!” 窦一虎究竟能否成功盗得飞钹,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