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环境,头顶是木质的屋顶,江左知道自己这也许是被人给救了,肩头处隐隐传来的疼痛让他有些不适,最难受的还是周身传来的无力感,总感觉自己体内少了些什么东西,想必应该就是夜燎所说的代价吧,整整十年寿命,燃烧完了以后有些虚弱也是正常的。
挣扎着坐起身,瞧着身旁这尊丹炉,他不禁有些好奇此处主人是何方神圣,想必也是位修仙之人,说不定是位得道的高人。
老妪的神识将整片区域笼罩,察觉到江左醒过来后,她佝偻着身子从屋外走入,人还没进来声音却是先到了:“醒了?和我想的有些出入,原以为得个两三天你才能醒来,没想到这才过了一夜,看来你的根基不错!”
看到老妪走入,江左想要抱拳致谢,只是刚有了抬起手的念头,伤口被撕扯的感觉就将他拉回了现实,痛感让他眉头紧皱,下意识叫出了声。
老妪摆手说道:“行了行了,你身上还有伤,见礼这事还是算了吧!”
老妪虽然看着苍老,但江左却能感受到,其体内似有着无尽生机,这副皮囊似乎只是表象,可以断定,她绝对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恐怕一身修为甚至要比墨义还高。
“谢前辈救命之恩!”江左恭声道谢。
老妪呵呵一笑,随口说道:“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我那孙女去,老婆子我啊老眼昏花,要不是她眼见瞧见了你,可能现在你还在草原上呢!那里有狼,说不定你就被吃了。”
心中还有着许多问题,江左干脆跟老妪打听起来:“敢问前辈,这里是何处?离朔云城有多远?我身边的那匹马又在哪?”
“朔云城?”老妪听着江左的问题思索片刻后回道:“此处乃是一处秘境,算是我的道场,至于朔云城……我记得那是牧岚国边境的一处城池吧,离此处怎么着也得有接近千里的路途,而你那匹马就在院子里,它夜里就醒了,给它弄了些草料,正休息着。”
江左有些震惊,离朔云城接近千里的路途,会想起夜燎带着他施展神通的地方离朔云城不过三四百里,而在那处奇异空间之中穿梭时,感觉不过是过了片刻功夫,说明夜燎在这片刻之间带着他跨越了五百里往上,这速度已经是快的没边了!
从门板上站起,他撑着身体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瞧见夜燎在院子里,身前还蹲着名貌美少女,少女将一堆花草堆放在地上,夜燎正悠闲嚼着,起初夜燎根本看不上这些花草,可察觉到这堆花草上散发的淡淡灵气,它又吃的比谁都欢。
察觉到身后有人,少女站起来转过身,见是江左醒了,对他礼貌一笑。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以后有机会我江左必定会报答于你!”江左难以抱拳施礼,只能微微欠身。
少女摆手道:“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不用挂在心上。”
又向老妪问道:“不知前辈姓名……”
老妪笑道:“老身是此处青岚秘境之主,名为素云姑,你叫我素婆婆就好,我这孙女跟我姓,名听雨。”
又寒暄一二后,老妪与少女各自忙碌去了,这处地方还有着不少牲畜,总是要喂养的。
看着悠然嚼着仙葩仙草的夜燎,江左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来。一巴掌拍在它的头颅上,压低声音说道:“还吃?十年寿命啊!你知道我现在有多虚弱吗?”
夜燎不搭理他,自顾自继续吃着。
独身一人来到那条小溪前,有金色鲤鱼从溪面跃出,从尾巴上甩下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江左这才发现,这处秘境中竟然有一轮大日悬于高空,天下间的洞天福地连同秘境,各成一方小天地,桓狰那处破碎小洞天江左是见过的,只是水蓝色一片,除却那处如镜面一般的水潭之外什么也没有,而老妪的这处青岚秘境不仅自成一片小天地,连大日都有,说不定到了晚上还会有清月升起,那可就是有了一段完整的阴阳循环,说明这秘境的价值简直不可估量。
而且此处灵气浓郁,又有如此多的仙葩,不知自称素云姑的老妪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再多想,现在既然肩头受了伤,正好趁着现在锤炼魂魄。
生魂盘旋于头顶之上,此处虽是一个完整的小天地,天地罡风却是极弱,只是片刻之后,江左便皱起了眉头,如此锤炼魂魄还不如锤炼体魄呢。
听雨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空灵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你怎么还能元神出窍啊?奶奶说只有金丹以上的练气士才能做到元神出窍,可你看着不像是金丹修士,甚至不像个练气士!怎么做到的啊!能不能教教我?”
江左回过头去,这才发现听雨,摇头苦笑道:“我是武夫不是练气士,至于元神出窍这事,我可教不了你,我也不知怎的就能操纵生魂脱离躯壳,练气士口中的元神在武夫眼中被称作生魂,是三魂之一,也许是修炼体系不同吧!”
听雨在他身旁盘膝坐下,好奇问道:“看你的打扮是某个国家军队的人吧?我们这里离最近的国家都有百里之距,就连草原上的那些部落我都不常见,你和那匹白马到底是怎么出现在我和奶奶回来的路上的?”
对于救过自己的人,江左觉得也没有隐瞒的必要,就一五一十的与听雨说了起来,将在草原上遇袭,被惊弦一路追杀,夜燎施展神通带着他逃离全都说了出来。
他发现听雨这小姑娘好像很少离开此处,也很少与别人交流,就这么一个逃亡的故事她竟然听的津津有味的,时不时还要询问一下细节,当听到夜燎可以以心声与人交流之后,她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夜燎的感官也十分灵敏,哪怕相距有一段距离,它也可以听到江左与听雨的对话,听到江左和别人说自己能以心声与人交流之后十分气恼,反正在这院中也没被拴着,就轻轻挪动步子,悄悄走到江左身后,趁他不注意抬起两条前腿把江左蹬入了小溪之中。
好在小溪不深,堪堪没过江左的腰部,裤子已经湿透,他站在小溪中十分气恼,从小溪中一跃而起,挥动那条没有受伤的手臂对着夜燎那颗头颅就狠狠砸了一拳,夜燎吃痛,嘶鸣一声就朝后退出几步。
夜燎不服,上前继续抬起前腿要踢江左,一人一马竟然就这样在小溪旁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