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山在前线观望战场,自与草原骑军来了一场冲阵之后,双方互有伤亡,但这胖子由不死心,每日蹲在营帐外眺望云山堡下,观察时机,只要一有机会就点起麾下骑兵再来一场冲阵,搞的草原大军每日提心吊胆,生怕那不要命的胖子再来捣乱,所以攻城的力度都小了不少。
尤其是火罗荣庆,他恨透了这可恶的胖子又拿他没办法,只能是调集手上骑兵在不远处安营扎寨,以随时应对丁山的冲阵。
在将找到草原大军的补给线的消息上报给丁山以后,这胖子两眼一转又打起了歪心思,两手一拍,朝来人说道:“快,去请那位武林盟主马安邦来见我,咱们给草原鞑子搞波大的!”
马安邦在得到丁山的传唤步履匆匆赶来,他是真想为牧岚国做些事情,可来了这么多日带着一帮武林豪杰整日在草原上闲逛毫无建树,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了,堂堂六境武夫,牧岚国江湖头把交椅,竟然在这就是个吃白食等死的,手上草原鞑子的血都没沾染一点。
小老头一见丁山就急不可耐,不等丁山说话,慌忙抱拳问道:“丁大将军,可是有事情安排我等去做?只要你安排,我马安邦带着手下这群豪杰定然绝无二话,你说打哪就打哪!”
丁山哈哈大笑起来,对着身边将领说道:“看来咱们这位武林盟主是个急性子,脾气比我还急,我还没说话他就按耐不住找我要活干了!”
这话让周围将士都是会心一笑,边军之中谁不知道之前身为斥候营校尉之一的丁山被大将军王离斥责过多次性子太急,没想到今天遇上了个更急的。
马安邦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被这么多人围着笑,让他别扭的生出鸡皮疙瘩来,一张老脸都有些微微泛红。
看出这位武林盟主的窘迫,丁山一招手,身边笑声立刻戛然而止,只有身为副将的王理龇着大牙,他的牙齿十分光洁,反射着光芒。
一脚踹在王理身上,骂骂咧咧道:“你小子笑个什么?这死冷寒天的,牙热不成?再咧出你那个大牙,老子把地上踩过的脏雪塞你嘴里去。”
王理在丁山手下当过斥候,虽然时间不久,但还是蛮尊重他的,挨了一脚之后立马就老实了,杵在丁山身旁板着脸不发一言,好像有点丢面子。
丁山对着马安邦挥手示意他坐下说,待到老人坐下,丁山才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道:“马老前辈别介意,我丁山也是个急性子,没想到咱俩还是同道中人,所以才有了刚刚那场闹剧,找你来是企业有要事要和你商量,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是这样,我们的斥候在草原上发现鞑子用来运输物资的粮道。”
马安邦一听发现了运输物资的粮道,顿时身体绷紧,佝偻着的背都挺直几分。
“哎哎哎!您先别激动啊,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的打算是让您带着手下这群武林豪杰、江湖草莽什么的,去截道,但是截到以后,先不要着急回来,而是继续向前,一直到抵达鞑子们储藏物资的地方,到时候一把火给他娘的烧了!”丁山一只手搭在马安邦的手背上,示意他先别激动。
听完丁山的计划,这位老人却是眉头紧皱,刚才的激动荡然无存,低声询问道:“丁将军,这事会不会有些危险?我们要是真按照你这计划去做,那可是凶多吉少啊,草原鞑子也不傻,万一出了意外,我这把老骨头倒是不要紧,死就死了,可我手下这帮兄弟们,他们也都是有妻儿老小的,这……”
老人的话没说完,丁山却已经听出了其中顾虑,笑着说道:“其实我这还有两百余套加州天,都是从鞑子那里缴获来的,我的意思是你们穿上这批甲胄,到时没甲胄的被穿甲胄的捆着,就说是路上抓来的两脚羊即可。”
两脚羊这词在草原上早就出现过,草原人曾因为打仗缺少粮草,曾干过抓了小部族民众充当粮草的事。
马安邦闻言眉头缓缓展开,简单考虑过后,认为这方法确实可行,起码是要比先前丁山说的要好上一些。
于是重重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就依丁将军的办法,我这就去组织人手!”
现行到达边军前线的武林中人有四百余人,都是应召前往京城外参加过马安邦举行盛会的,所以会先一步到达,还有源源不断的武人在赶来的路上。
其中武夫有一些,会些术法的练气士也有几名,不过境界都不太高,谁说只有武夫所在才叫江湖的,某些练气士心中亦有一处江湖。
其余的多是些只会武把式连三境都不曾到的武人,不过还是要强过只接受过系统锻炼的底层士卒。
带着四百余人出发,皆是轻装简行,连口粮都不带,马安邦说:“带什么口粮,咱们就是去抢草原鞑子口粮的!”
走在前面的人身披草原士卒的轻甲,都是皮甲,不过与牧岚边军不同的是上面还连带着些许皮毛,要暖和上一些。
那队被发现踪迹的运粮队早已到达目的地,老李带着江左他们以原路返回,这队人虽然没拦截上,不过他们每日都会派遣人手运粮,所以等下一队就好。
老李带着两人找了处小坡下马静候,啃着怀中又冷又硬的干粮,江左只觉得难以下咽,这玩意冻的梆硬,费牙。
夜燎安静在原地踱步,其实它早已通了人性,要安静别被人发现这事它清楚的很,同时还指挥着其余两匹马也不准发出声音来。
自从皮毛全部转白之后,他隐隐有了成为马王的迹象,营中战马皆不敢在奔跑时走在它前面,有时一声嘶鸣,就能让所有马匹全部驻足。
江左倒是对于这些浑不在意,他关心的是夜燎能否发出心声,好多时候,他都对着夜燎絮絮叨叨的,期望夜燎能回他一句,可惜这么久夜燎就没搭理过他。
天色渐渐黑了,冬日的草原冷的不像话,也就是江左这样有修为在身的可以不惧寒冷,为了不被敌人发现,三人连篝火都不敢点,只能以身体硬扛寒冷。
体内纯粹真气在奔腾,在静脉窍穴中流转,这点寒冷对江左来说不过小儿科罢了,可怜老李连同那位斥候,两人蜷缩在小坡下,背部紧贴坡面瑟瑟发抖,活像两只鹌鹑。
小坡之上忽然有马蹄声响起,听着稀稀落落的,不像是大股骑兵,江左匍匐在地上屏息缓缓挪动身体,他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只见一小队骑兵举火把在向远方驰骋,应该是队斥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