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苏琼瑶挤出了人群,苏琼瑶诧异的看着她:“师姐,王爷虽然不英俊,可总之是咱们的朋友。还请咱们吃过早饭。那两个乞丐颠倒黑白,我师父说了,冽王护住大周边疆十年安宁,是真生的英雄。他们那么说不对。”
朱澜:“嘘,咱们盯着那两个人,等他们落单,立刻抓住他们审问。我怀疑背后有人操纵他们,让他们散布谣言要毁了冽王。”
苏琼瑶大喜:“好耶好耶,我就喜欢打人闷棍。”
忽听远处马匹嘶鸣,人声躁动,却是使团的人到了。
蔡钦等人立刻整理队伍,迎了过去。
朱振业在队伍的最后头跟着。
他是新来的,没什么履历,是蔡钦叫来打杂见世面的。
他盯着蔡钦,看他威风凛凛地走在最前面。蔡钦是鸿胪寺卿,从三品。他也很想替代蔡钦,领着这么一大批的官员走在前面。
多体面。
多长脸。
想到这儿,朱振业振奋精神,跟了上去,态度更加恭敬,就连腰都稍微弯了弯,做出谦恭的模样。
很快两边队伍合拢,往京城使馆而去。
薛从俭和袁学昌都在街道二楼的茶馆里头坐着品茶呢。
“你说是太子屠杀了废太子一行一百多人,也是他命人在高远地窖里存放了兵器?”
袁学昌一脸的惊疑:“薛辟疆能干这事儿?这么说他早在几年前就在准备了?他隐藏得可真够深的,看着一脸的与世无争,事实上却在准备逼宫!”
薛从俭冷笑:“咱们都被他骗了,我皇兄也被他给骗了。张照交代了不少事,比如商州乞丐案,还有废太子的春闱案,就是出自他手。”
袁学昌端了茶水一饮而尽:“好一个薛辟疆,这等人阴毒,大周如何能交到他手上?”
薛从俭阴沉着脸:“是不能交到他手上。咱们得想个办法把他弄下去。既能不湿鞋,还能过河。”
袁学昌冷笑:“你说得轻巧,你老人家倒是想个招啊。”
说话间街道上沸腾一片,是蔡钦陪着那些北胡使团的人走了过来,蔡钦满脸的笑容,鸿胪寺的其余官员也跟着笑。
是讨好的笑。
是谄媚的笑。
薛从俭顿时皱眉。
袁学昌也看出来不对劲:“蔡钦有病?对北胡的人那么笑干什么?丢人。我大周泱泱大国,如何能这么讨好,还讨好得这么明显?”
薛从俭站起来,捏了一粒大红枣对准北胡使团的团长投掷过去。
这团长本来洋洋自得,你想啊,大周的鸿胪寺卿讨好他呢。
想到大周的女子,吃食,金银,似乎都在朝他招手。
突然膝盖一麻,他左腿一软,跪在地上。
蔡钦立刻去扶他:“团长怎么跪地上去了?可是赶路劳累?放心,很快就到使馆,团长可以放心歇息。”
团长站起来想继续往前走,岂料另外一边的腿又是一软,这一次,竟然对着蔡钦跪下了。
袁学昌:“……王爷好手法。”
薛从俭:“嗤,小意思。”
大周的老百姓们本来就对蔡钦一行人不满,你堂堂鸿胪寺卿,代表的是朝廷的脸面,是百姓的脸面,谈判还没开始,你就讨好北胡蛮子,你这是要干嘛?
大周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北胡的团长竟然一再下跪。
好搞笑呢。
“北胡的人是不是怕了?”
“绝对怕了。他们害怕咱们把他们给灭了。”
“喂,北胡蛮子,别急着下跪。还没到时候。”
北胡团长气得连声怒骂,他可不讲究什么礼仪礼貌:“你们这些畜生,我是使团的团长,待我见了你们皇上,定然让他治你们的罪。”
忽然一粒红红的东西飞了过来,直接冲到他嗓子眼里头去了。团长吓得翻了个白眼,呛得连声咳嗽。
薛从俭叹了口气:“可惜枣子太小,他嗓子眼太大,本来想呛死他的,看来不行了。”
袁学昌笑:“这样也不错,给他个下马威。不过我就不明白,蔡钦为何这么谄媚?两国使团谈判,他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薛从俭皱眉:“我错了,我不应该囚禁张照,我应该放他回去,让他在薛辟疆身边给咱们通个消息。”
“薛辟疆应该收到农庄的消息,也应该察觉到张照失踪了。”
太子薛辟疆收到了农庄起火被烧成灰烬的消息,大怒:“张照呢,叫他速去调查。”
没多久下属来报:“禀殿下,张照家人全部消失不见。”
太子皱眉:“什么意思?什么叫消失不见了?”
他根本不信。
张照是个落榜的举人,要不是自己赏识他,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在京城买了宅子,妻妾都有,儿女双全。
“殿下,张照张大人也不见了。属下正命人查找。”
太子阴毒的盯着他:“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张照绝对不敢背叛自己,如果张照失踪,代表他被人盯上了。
农庄被烧,庄子里藏匿的兵器全部消失,张照也不见了。这不是单一事件,而是连在一起。
背后的人,权势极大。
敢动自己,那么必定是皇室中人。
渤海王?晖王?冽王?还是三皇子或者四皇子?
绝对不会是父皇,父皇沉溺女色,多日不曾上朝。
他如今控制了京城兵力,控制了金吾卫和羽林卫,三皇子和四皇子根本没能力和自己斗。他还想着三皇子或者四皇子冒头,他好找机会弄死他们。
渤海王和晖王远在千里之外,不太可能盯着自己。
所以,就是冽王薛从俭。是皇叔。
太子眼里阴云密集,一拳打在书桌上:“皇叔,我等着你,你可别怂了,不敢冒头。”
前几日,张照就叫人秘密散布谣言,说薛从俭是残疾,抹黑薛从俭的护国之功,要把薛从俭从神坛上扒下来。这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借助北胡使团来大周的机会,伪造薛从俭通敌卖国的证据,即使不成功,也能重创薛从俭,毁了他的名誉,把薛从俭发配边疆做个闲散王爷,从此不足为虑。
父皇就是心软,不肯让薛从俭远离京城,说担心和太妃伤心落泪。
他也不想想,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卧。
薛从俭,就是皇权的最大威胁。
既然都把他从边疆逼回来了,既然已经架空了他,为何不一杆子打到底,叫他从此再无反抗之力。
他也秘令蔡钦,叫他在和谈的时候,看对方什么条件,尽量从中牟利。
这个牟利,可不是两国之间的牟利,而是为了他自己。比如说,北胡讨要一千万两白银,那么蔡钦就会暗示人家添加一些,这么多出来的银两,就会纳入他的口袋。
恩和森只是调笑了朱澜而已,就被押入监狱。
说起来,是大周理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