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时刻,苦多挡在了她的面前。
这一幕,谁也意想不到。
“苦多!!!!”
慧娘惊呼,心神失守。
苦多被这一击命中,瞬间燃烧起来。
紫色的火焰在苦多的身上肆虐,如同吞噬一切的恶兽,瞬间将他的衣袍焚烧殆尽。
火光映照下,苦多的脸庞扭曲成一团,皮肤迅速焦黑,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他的身体在火焰中剧烈抽搐,仿佛每一寸血肉都在被撕裂、融化。
“苦多!!!”
慧娘的尖叫声在空中回荡,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与绝望。
她的虚影在空中剧烈摇晃,黑色的雾气疯狂翻涌,仿佛想要扑向那燃烧的身影,却又被无形的力量所阻隔。
李长聚的手掌微微一顿,紫色的光环在掌心缓缓旋转,他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眼中没有丝毫波动。
“这就是你的选择?”
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慧娘的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怒火,她的声音沙哑而破碎,“你……你这个魔鬼!你怎么能……”
“我怎么能?”
李长聚的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条路,与我何干?”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啊!!!!!我一定要杀了你!!!!!”
慧娘彻底失控,身影在空中剧烈颤抖,黑色的雾气在她的周身疯狂涌动,仿佛她内心的愤怒与不甘化作了实质的风暴。
她的双手猛然一挥,更多的黑色长矛凭空凝聚,如同密集的箭雨般朝着李长聚疾射而去。
然而,李长聚的脚步并未因此停顿,他手中的紫色光环依旧稳稳地悬在掌心,光芒愈发明亮。
“轰——”
黑色的长矛撞在紫色屏障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但却无法撼动那道看似脆弱的光幕。
“慧……娘……”
苦多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他的身体已经被紫色火焰吞噬大半,只剩下半边焦黑的脸庞还能勉强辨认出人形。
他的眼睛半睁着,瞳孔涣散,仿佛最后的意识也在渐渐消散。
慧娘的虚影在空中猛然一滞,黑色的雾气剧烈翻涌,仿佛她的内心正在经历一场剧烈的风暴。
她的双手紧紧攥住,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虽然她已经没有实体,但那无形的疼痛却让她浑身颤抖。
“苦多……”她的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悲伤,“你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对我们如此不公!”
苦多笑了笑,“或许就是没有缘分吧……慧娘,放下吧……”
苦多的声音如同风中残烛,微弱却带着一丝解脱。
他的身体在紫色火焰中逐渐消融,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寒冷的空气中。
慧娘的虚影在空中剧烈颤抖,黑色的雾气在她周围疯狂翻涌,仿佛她内心的愤怒与悲痛化作了实质的风暴。
她的双眼血红,死死盯着李长聚,声音沙哑而破碎,“你……你夺走了一切!你毁了我们!”
李长聚的神色依旧平静,手中的紫色光环缓缓旋转,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冷酷而淡然。
“执念而已!”
他的声音低沉,仿佛在宣告某种不可避免的命运。
“执念?哈哈哈哈!”
慧娘的笑声尖锐而疯狂,黑色的雾气在她的周身凝聚成一道道尖锐的利刃,直指李长聚。
“我们的执念?你懂什么!我们只是想活下去,只是想在一起!这有什么错?!”
李长聚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被冷漠取代。
“你们想活下去,所以就来杀我?”
李长聚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他手中的紫色光环骤然扩大,如同一轮耀眼的太阳,照亮了整个空间。
光芒所过之处,黑色的雾气如同冰雪般消融,露出慧娘那虚无缥缈的虚影。
“等等!”
游皓仙突然走出来阻拦,“先别杀她……”
闻言,李长聚用锁天环罩住了慧娘。
慧娘此刻心如死灰。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说着,她瞬间变成了一名风华绝代女子。
“这才是我本来的样貌!”
慧娘自知她今日必死,看着苦多灰飞烟灭的地方眼含热泪,渐渐平静地说道:“我来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不,是好几个故事……”
“我叫做慧娘,如今回想起来,仿佛已是上辈子的事了……
我与他,纠纠缠缠,似乎总也逃不过一个“苦”字。
他叫苦多,人如其名,这几生,实在苦太多了。
第一世,他是古寺里最年轻的扫地僧,我是误入后山,被竹篾划伤了手的采药女。
他笨拙地为我包扎,指尖比那洁白的僧袍颤抖得还厉害。
晨钟暮鼓,银杏叶黄了又青,我们隔着一段清规戒律,默默对望了整整三个春秋。
他终究没有还俗,我嫁作他人妇的那天,听说他对着我离去的方向,站成了一尊石像。
咽气前,我只盼着,若有来生便好。
第二世,他是戍边的将士,银甲长枪,我是被俘后赏赐给他的营妓。
他从不曾轻贱我,只在无人处,用一方沾湿的帕子,一点点擦去我脸上的风沙。
烽火连天,分别得也仓促。
他奉命急援他处,临行前将一枚染血的铜钱塞进我手心,说:“慧娘,等我回来,堂堂正正娶你。”
我等到的,是他战死沙场的消息。
合眼前,我攥着那枚铜钱,在想着,来世,来世一定……
许是执念太深,竟真有了这第三世。
他是惊才绝艳的无上宗圣子苦多,而我只是一个资质平平的普通女修。
宿慧觉醒的那一刻,我心中没有欢喜,只有巨大的惶恐。
我记得前两世的结局,我怕这一世,又是重蹈覆辙。
果然,厄运来得更快。
为了护他,我挡下了那道必死的诅咒,魂飞魄散。
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这纠缠三世的苦,总算到了头。
可我错了。
我的意识并未完全消散,而是化作了一缕极微弱的残魂,依附于他。
我看着他如何从那个风华绝代的圣子,一夜白头。
我看着他叛出宗门,踏入九死一生的禁地。
我看着他以自身那漫长的、本该光明的寿元,一点一点,向幽冥换取我这一缕残魂的重聚。
他变得苍老,枯槁,形销骨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