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旎并未马上离开医院,她来这里看望裴雨姗的同时,顺便来看看念念。
自上次杨叔说脏源已经找到,之后再没有消息,也不清楚什么情况了。
裴雨姗的病房和念念的不同楼栋,她不担心会被虞景西发现。
刚从电梯里出来,虞旎迎面就和缴费回来的杨叔撞上。
“小姐,您怎么来了?”
虞旎道:“过来看望个朋友,顺路来看看念念,最近情况怎样?”
一谈到念念的病情,杨叔面色沉重,“还是老样子。”
“脏源呢,还没协商好?”
“家属不同意捐赠,可能没希望了。”因为这件事,杨叔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整个人看着精神不太好。
虞旎皱眉,“知道捐赠者的身世背景吗?”
杨叔摇了摇头,“医院不肯泄露,我也不清楚。”
刚他去缴费,又去找医生问了情况,医生只说会尽力,但希望不大。
虞旎也知道,捐赠者的信息都是保密的,但一想到当初念念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会错失了接受捐赠的机会,她的心难掩愧疚。
“我去找医生。”
杨叔拦住她,“没用的,医生有向我偷偷透露,对方是京都权贵家族,要是对方不愿意捐献,我们也很难接触对方。”
“就算只有一线希望,我们也要试试。”虞旎还是执意去找医生了解情况。
得到的答案,和杨叔所说的一样。
虞旎只能失望的离开。
杨叔安慰道:“小姐不用难过,或许这就是念念的命。”
等待脏源这么多年,一次错过,第二次还是没希望,以念念的情况,根本经不起继续等待。
这些年来念念住院需要不少钱,全都是虞旎雕刻赚来的血汗钱,杨叔也不想再继续拖累虞旎了。
“不,念念一定会好起来的。”虞旎才不想信命,她只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上。
既然有这个机会,证明念念是有希望的。
她不死心,再次找医生聊。
医生很是为难,“实在抱歉,这是医院的规矩,我们不能泄露捐赠者的信息,就是为了避免家属上门纠缠,造成捐赠者生活困扰。”
虞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我只想请你们尽力,保住念念的命。”
念念还只是个孩子,从小受病痛折磨躺在医院病床上,至今还没走出去好好看看这个世界,这对她不公平。
医生跟着念念的病情好几年,自然也想念念赶紧好起来。
终究还是心软,透露了些消息,“本来家属是愿意捐赠的,但他们有位亲戚也做过心脏移植手术,这些年一直受到排斥反应,亲戚是想再做第二次移植,换上更为健康的心脏。”
之前要捐献给念念的那颗心脏,捐献者受病痛折磨,身体相对没有那么健康。
但这次的病人,是因为出事故引起的生命告急,心脏的质量相对良好。
医生又说了下捐赠者,以及这个接受捐赠人的大概情况。
和杨叔刚才所言,都是京都的大人物。
现在双方又是亲戚关系,念念几乎是没机会了。
虞旎知道医院的难处,没有过分为难,和杨叔一起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除非这个被捐赠者愿意放弃,念念才有希望,”杨叔也不想认命,但事到如今,他却不得不认命。
虞旎仍然不愿意放弃,“慕千爵是京都太子爷,我可以找他帮忙。”
医生刚才说的是,这个亲戚有意做二次手术。
那如果对方不做了,念念就有希望了。
杨叔道:“二小姐帮助我们父女实在够多了,我怎么还能让您去求别人。”
虞旎淡淡一笑,“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了,他不算别人。”
杨叔闻言一惊,“那您和虞景西?”
“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杨叔松了口气。
今早上看到新闻,他还以为虞旎是被胁迫的,还想着等时间一到,过去破坏订婚宴。
没想到是一出戏。
杨叔还是不放心,“虞景西和虞盛年一样狠毒自私,小姐千万要小心点。”
虞旎点头,“您放心,我会的。”
计划已经到了关键一步,她绝对不会出任何闪失。
离开医院之前,虞旎给慕千爵打了通电话,一直到响铃结束,慕千爵都没有接听。
虞旎想着他忙,没有再打,只是发了一条信息,让他看到后给自己回信。
慕千爵此时就在虞盛年的病房里。
虞盛年经过这次重创,整个人苍老狼藉,除了那双眼睛一样凶狠,再无曾经的意气风发。
看到慕千爵,满脸堆笑,“太子爷怎么过来了?”
慕千爵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来看看虞总这副狼狈样,比我所想的好多了。”
虞盛年脸色一白,“太子爷这是什么意思?”
慕千爵朝他靠近,居高临下的站在他面前,而后拿起烟头,烫上虞盛年赤着的手臂上,“就该让人下手再重些,让你一辈子说不了话。”
虞盛年惶恐,“是你干的。”
“呵。”
慕千爵嗤笑,“虞董事长反应不算太慢。”
虞盛年想起昏迷前所承受的遭遇,至今心有余悸。
那些人根本不给他喘气的机会,一拳又一脚将他往死里打,他清楚的听到自己骨头碎掉的声音。
他也知道,这一切的怒火,源于虞旎。
为保命,虞盛年开始各种诋毁虞旎,“这个小贱蹄子不是善类,我养了她这么多年,她不仅爬上了景西的床,还想勾引我,现在还怂恿景西逼我下台,
太子爷千万不要被她乖巧的样子所蒙骗,而落到和我一样的下场。”
慕千爵闻言,发狠的一拳狠狠砸向他脸颊骨,“你当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她的所作所为?”
虞盛年刚醒来不久,身体极度虚弱,哪里能受得了这一拳,当场吐了血。
慕千爵却不愿意放过他,掐住他脖子,“当年吞了江家多少东西,现在全都给我吐出来,
否则,我不敢保证会削掉你的血肉,跺掉你的骨头喂狗。”
虞盛年自然清楚慕千爵的手段,吓得脸色苍白,“太子爷别听虞旎胡说八道,虞家是我白手起家,关江家什么事。”
慕千爵再没了耐心,喊来了慕楠。
一把银色手枪,落在他宽大的掌心里。
而后,发狠的抵在了虞盛年的脑门,“是江家的,还是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