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想上前帮忙,都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这里明明是她家,现在她都不大认识了。
看着青璃无措的样子,杜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宝珠笑意盈盈地跟她说,“姑娘,我们老夫人的常用物件都得用府里的,给你添麻烦了,你干什么干什么去,一会儿我们弄好了,您来掌勺就好。”
“不麻烦不麻烦,只是我们这里太简陋了,让杜老夫人受委屈了。”青璃一个乡下丫头,哪里想过有一天还要给杜老夫人做菜,她忙推辞,“姐姐说的哪里话,我一个粗鄙的乡下姑娘哪里在杜老夫人面前献丑,我家兔子肉质特别,所以口感会好一些,我把兔子收拾出来,还是请你们的大厨掌勺吧。”
宝珠看青璃谦和有礼,有不卑不亢,长得又是一表人才,心里感慨不已,“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还有这般人物,这姑娘比起那些大家闺秀来也一点儿不差呢。”
她笑着拉起青璃的手说,“姑娘就别过谦了,老夫人指名道姓说要尝尝你的手艺呢。”
说话间,院子已经被打整好了,高福本来要在院子里铺上毯子的,被杜老夫人阻止了,说大地是万物之母,人也当接点地气。
高福满口应着,“老夫人说的是,那就请老夫人和小少爷下车吧。”
这时,杜老夫人才被请出了马车,杜家家风严格,下马从来都是用下马凳,从来不干那糟践人的事,可芊芊野惯了,连凳子都不用,直接从马车上蹦了下来,最后下车的事杜怀安,他被高福搀着,一板一眼地踩着凳子下来,芊芊表示很不理解,小哥哥长得倒是不错,可惜小小年纪就废了,下个马车都费劲,可惜啊可惜。
这么想着,便不由自主地摇起头来,眼里都是惋惜,那样子只看得杜怀安好不自在,马上放开了高福的手。
心里不由地想,要是让这丫头知道自己连穿衣服,洗脸漱口都有丫鬟伺候,是不是会被这小丫头笑死,越想就越觉得不自在。
芊芊可没那么多心思,嫌弃了杜怀安一会儿就蹦蹦跳跳地去找杜老夫人了,“婆婆,你瞧这是我凉亲给我做的衣服,这皮子是大九九猎的狐狸皮做的,漂酿吗。还有这个,是二九九给我做的小马,摇这里它会自己跑哦。”
她兴高采烈地给杜老夫人介绍她心爱的宝贝,最后,把大黑也一把提溜过来,神气活现地说,“这个是大黑,我的小宠物。”
杜怀安本能地后退,天呐,这丫头也忒虎了点儿,这狗的个头都快赶上一头小马驹了,她管它叫小宠物。
高福也被吓了一跳,这么大个狗放到杜老夫人和小少爷面前,要是有个闪失那还得了。他马上往前一站,护着杜老夫人和杜怀安。
不等他开口,青云也发现了,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了过来,一把抓住大黑,一个劲儿地道歉,“对不住,杜老夫人,芊芊最喜欢大黑,谁来都要拉出来显摆一番,冲撞了你们,真是对不住。”
芊芊表示很不服气,噘着嘴说,“大黑也是我的朋友,为什么会冲撞到婆婆。”
“你天天和大黑一道玩儿自然不觉得,就大黑这体型,谁看了不发怵呢。”青云小声嘀咕着,不由分说把大黑关到后院菜园子里去了。
芊芊还是有些不乐意,可娘亲也是这么说,她就不再坚持了,这倒是让杜老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她笑着说,“我们来叨扰你们,还给你们添麻烦了。”那样子,不像叱咤风云的杜老夫人,倒像是邻家和蔼可亲的老婆婆。
青璃少不得又是客套一番,杜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坐了下来,依旧一脸慈爱地说,“听芊芊说你做的菜很好吃,我们就打搅了。”
杜老夫人亲自开了口,青璃再不好推辞,就招呼青云帮她收拾兔子和鸡,今日那些混混来,糟蹋了不少,都被高福叫人清理了,剩下的都是活蹦乱跳的。
杀鸡宰兔这种场面自然不能叫贵人瞧见,青云主动躲了起来。芊芊见杜怀安看什么都好奇的样子,便拉着他找青赐去了,娘亲再忙,四舅舅也是要带上的。
青睿额头上还缠着纱布,但人已经没有大碍了,因为芊芊用灵力封印了大家的记忆,所以青璃他们至今都不知道青睿是怎么受的伤,只有芊芊知道,是自己太过愤怒情绪失控让木灵根伤了四舅舅。
她本来是很内疚的,但无意间发现木灵根那一拍阴差阳错把堵住四舅舅脑子的瘀血拍散了,她便觉得这是因祸得福,虽然四舅舅现在还看不出变化来,相信等瘀血被吸收干净,四舅舅就会恢复些神志,到时候再用灵力加持,也许能治好他呢。
这是后话,芊芊谁也没说,现在她和青赐带着杜怀安到外头玩儿去了,高福想要阻止,被杜老夫人的眼神制止了,他们怀安本来多年来一直吃不下东西,身体孱弱,可自从吃了芊芊给的地瓜干,那厌食的症状就不药而愈了,他如今能这般健康,都是芊芊的功劳。
说起来,是芊芊让她发现了家里的内鬼,不然她的宝贝重孙就是没被饿死,也会死在那些就会争风吃醋,惦记她家产的蠢妇手里。
她觉得芊芊这孩子是她们祖孙的福星,没准是整个昭明国的福星呢,让怀安同她多接触接触是好事。
明白了杜老夫人的意思,高福马上安排了几个侍卫跟在他们后头,还再三叮嘱,“把人给我看好了,不要太远,有危险来不及反应,也不要太近,影响小少爷玩乐的心情。”
安排妥当,他这才回到杜老夫人身边复命,如今院子里只有她、高福和两个贴身丫鬟,杜老夫人脸上又恢复那种不怒自威的神态,不动声色地问,“查清楚了吗?”
“回老夫人的话,查清楚了。之前知府衙门的人过来,说是要给你寻温泉,芊芊他们家有口温泉。”高福说着,心里不由得再打鼓,大老爷也忒不消停了,同这么大篓子,老夫人又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