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姨娘眼底精光微微一闪而过,叹息了一声道:
“说起来,轩儿这个孩子之前还打算替云姐姐刻意的隐瞒此事,若不是那晚东窗事发,轩儿也不会为了维护侯府的名誉,将他们的丑事揭发了出来。”
“那日轩儿还说这沈大人的书房内还一直珍藏着云妹妹的画像,难怪沈大人丧妻了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曾再娶,赶情是对云姐姐存了这般龌龊的心思。”
“居然觊觎侯爷的女人,那可是要遭受天打雷劈的,还当场从他的身上搜查出了一方手帕。”
“是之前云姐姐赠送给他的定情之物,看来两人恐怕早就存有私情了,把咱们都蒙在了故里,那日惹得老夫人震怒,差点给气出好歹来。”
“本来老夫人准备要杖责了云姐姐,好在夫人仁慈,免去了她的责罚,只是将人给撵走了,走了也好,落个清静。”
“免得因为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彻底败坏了侯府的名誉,妾身知道侯爷舍不得云妹妹,可谁能料到她这般不识好歹,非得坚定离开侯府,铁了心要跟那沈大人在一起——。”
此刻,傅璟怀面色猝然变得阴霾黑沉一片,手里紧紧地攥着一串手珠,手背青筋爆出,紧抿薄唇成了一道冷锋的弧度。
沉默了半晌后,他忽地起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外面走了出去,冷冷地吩咐了一声道:
“凌云,带着一队精锐的侍卫,陪爷亲自去沈府一趟。”
夫人宋氏见侯爷就这般不管不顾地离开侯府了,难免有些忧色道:
“刘嬷嬷,你派个人给我盯着,我担心会出什么事。”
旁边的香梅神色淡淡的轻瞥了夫人一眼,幸灾乐祸道:
“能出什么事啊,指不定侯爷从沈府内搜查出他们私通款曲的罪证呢。”
那边,大约半个时辰左右,傅璟怀神色森冷寒颤地骑着高马来到了沈府。
一声令下,所有的侍卫整齐有序地将沈府围堵得水泄不通。
伴随着男子冷如冰雹的嗓音道:
“麻烦通传沈大人一声,就说爷有要事找他商议。”
那门外守着的两位小厮哪里见到这个庞大威严的架势。
这宣平侯跟沈大人向来是知己好友,偶尔侯爷会来沈府找沈大人小酌几杯,可哪里会带这么多侍卫前来。
一看便是来者不善。
其中一位侍卫神色微微颤了颤,有些狐疑的拧眉道:
“侯爷,莫不是咱们大人犯了什么事,这光天化日之下,您带这么多侍卫围堵咱们沈府做什么,有话好好说,没必要这般兴师动众吧,还惊动这么多侍卫——。”
另外一位小厮也跟着颤抖着嗓子道:
“是啊,侯爷,咱们大人可是正三品的朝堂命官,您这般兴师动众地带着侍卫便将咱们沈府给围堵了,可曾受过皇命。”
“若不是,您擅作主张地围堵朝廷命官的私宅,这可是有违本朝律法,咱们大人可以在皇上面前参您一本——。”
他的话音还未落定。
忽地,一柄锋利,泛着冷芒的刀剑出鞘。
傅璟怀将刀刃直接架在那小厮的脖颈上,冷冰冰的低吼道:
“少废话,赶紧的去通传沈大人,否则,老子今儿砍了你,我倒要看看本朝律法能不能管得了老子。”
那小厮顿时吓得面色苍白,屁股尿流的赶紧的跌跌撞撞地跑进沈府,通传沈大人。
谁不知道这宣平侯是个杀人如麻的冷面阎王爷,当年在战场上杀敌无数,令人闻风丧胆,就连皇上都对他忌惮几分。
旁边的凌云神色凝重的看了看面色黑沉的侯爷一眼,暗中踟蹰了半晌后,开口道:
“侯爷,属下以为这云姨娘绝对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想当年云姨娘跟着您出生入死,整个侯府谁不知道云姨娘对您用情至深,情意深重。”
“又怎么会跟沈大人扯上什么关系,这沈大人又是个耿直的读书人,高风亮节,应该也做不出这般出格的丑事来,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还望侯爷明鉴。”
傅璟怀神色复杂冷沉地拉了拉手上的缰绳,吩咐了一声道:
“你去派暗卫,亲自调查一下,这云姨娘跟沈大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是否小时候便定过娃娃亲。”
凌云神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须臾半刻后,沈若珩神色匆匆地从院子内走了出来。
他目光带着几分狐疑地扫了一圈身后跟着的一队侍卫,微微皱眉道:
“侯爷,您这是做什么啊?好端端的你带着底下的兵围堵我的府邸作甚,有话好好说嘛。”
傅璟怀眼底寒光一闪而过,语气冷沉宛如冰雹道:
“来抓贼人,听闻前几日我的侯府进了采花贼,想要挖爷的墙角,往爷的头顶上扣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爷自然不能容忍如此嚣张狂妄的采花贼,今儿只好亲自带领侍卫来抓这个采花贼了。”
沈若珩神色微微颤了颤,郑重其事道:
“侯爷,这真是天大的误会啊,什么采花贼,沈某向来洁身自好,怎么会对云绾存了什么不轨的心思。”
“那晚是有人故意设下圈套,就算您不相信沈某的为人,也应该相信云绾啊,她对你可是一心一意,还替你添了一双儿女,怎么会跟沈某扯上什么关系——。”
傅璟怀冷哼一声,眼底散发着幽幽的冷光道:
“既然沈大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应该不介意我搜查沈府,以正清白吧!”
“来人,给我搜查沈府。”
一声令下,傅璟怀从马背上利落地下来,一边朝着院子内走去,一边嗓音低沉道:
“沈大人,可否进去讨杯茶喝。”
沈若珩无奈,只好将傅璟怀领到了正厅内,命人给他沏茶。
大约静默了半晌功夫后,傅璟怀抿了几口香茗,忽地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道:
“对了,我听闻沈大人跟云绾好像是同乡的邻居,两人还打小便定下了娃娃亲,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啊?”
沈若珩目光不自然的闪烁了几下,抿唇,客套一笑道:
“这都是陈年往事了,还提它作甚,早年间,我跟云绾确实是邻居,后来家里闹了饥荒,便分道扬镳了。”
“再次相见便是几年前,沈某受当今圣上器重,调回京城为官的时候,未曾跟您提及此事,也是免得徒生误会罢了。”
傅璟怀眼底闪过一抹精锐犀利之色,冷嗤一声道:
“沈大人向来博学多才,又掌管着礼部,之前有不少的勋贵豪门想要邀请沈大人为他们的孩子授课指教一二,都被沈大人拒之门外。”
“沈大人却如此的爽快的答应了给咱家轩儿补习,赶情跟云绾是有这份交情在啊,打着给轩儿授课的名头,光明正大地在我的眼皮底下跟云绾私会,沈大人可真是好算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