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你说这天底下最欺负人的人是谁啊?”
虎子挠了挠头:“不知道。”
“你猜猜看呢?你别一上来就不知道啊!人呐,要有一点求知探索的精神才对!”
虎子困惑的皱了皱眉,“地主!”
“很接近了!”
“那就是乡绅!”
“你这有啥区别嘛?”
虎子苦恼极了:“牧公子,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答案吗?”
“是皇帝!皇帝也是地主,而且是全天下最大的地主,她总是想见谁就见谁,一旨圣谕召见,大晚上的管你是谁,都给我从被窝里滚下来,然后披星戴月进宫去!”
虎子想扑进车厢捂住牧青白的嘴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只来得及捂住自己的耳朵。
等看牧青白口型,喋喋不休的说完了后,虎子才松开了手。
“牧公子,等会儿进了皇城,你可不能这样说话了!”
“哼!我非但要说,我还要问她,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虎子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劝说道:“牧公子,你要是惹陛下生气了,我们家小姐就会生气的。”
“啧,你说的在理,那好吧,看在秋白的面子上,我这次就收敛一点好了。”
虎子担忧的追问道:“只是收敛一点吗?”
牧青白不满的叫道:“喂,虎子啊!我们难道不是情同手足的好朋友吗?怎么才区区不到一年的时间没见,你就这样处处怀疑我的真诚?”
“那是因为我跟牧公子身边伺候的时间也不短了,知道牧公子您不是个会收敛的人,这个一点的界限实在太模糊了!”
“模糊吗?”
“那不能你进宫后把陛下气得好几天睡不着觉,然后你还要辩解说,你已经很收敛了,不然的话,陛下指定半个月睡不着觉。”
牧青白尴尬的笑了笑:“你,你也是有点过分了,你这样揣测我!那我指定不能这么干啊!”
虎子有些意外的点了点头:“小姐说的果然不错,只要把坏主意说出来了,那牧公子就不好意思把这坏主意藏在心头了。”
牧青白的脸垮了,“你家小姐是这样说的吗?”
“是啊!”
“你把你家小姐卖了就不怕…”
“不怕,牧公子不会欺负小姐的,除非牧公子真的狠得下心,那小姐也会任由牧公子欺负。”
牧青白噎住了。
“还得是你们将军府的人狠,都开始学会诛心了!”
“猪心?今晚回来宵夜吃猪心吗?那可有点难办了,这么晚了,上哪去弄猪心啊?”
牧青白哭笑不得,“憨货。”
二人闲聊着,很快就抵达了皇城脚下。
虎子满意不已:“牧公子的身子比以前强了不少。”
牧青白疑惑的问:“何以见得?”
“这一路行来,牧公子都没晕车。”
牧青白哭笑不得:“那是因为晕着晕着就习惯了!”
皇城城门已经有宫人提着灯笼在等候了。
“牧侯爷,您辛苦,这边上轿子吧!”
牧青白疑惑的问道:“不用搜身吗?”
太监讨好的笑了起来:“不必,若是旁人那当然要,但牧侯爷不需要。”
牧青白顿时大怒:“我靠!你看不起我?”
太监人都傻了,不是,这不是殊荣吗?这哪看不起你了?
“这说的是旁人都有刺驾的能力,就我没有呗!你大爷的,我也好歹是有过灭齐国、平北狄、镇渝州这些精彩履历的了,你这么看不上我?”
太监久久没回过神来,好家伙,不愧是史上最年轻的文官封侯,这思路就是不与旁人同啊!
牧青白指了指旁边的城墙:“我看殷国的皇城城墙也不比齐国的皇城城墙厚,改天我带点火药进来,也炸一个口子!”
太监急忙招呼旁边的禁军过来:“搜,搜!还愣着干什么,给牧侯爷搜身呐!”
旁边几个禁军人都是麻的,这牧侯爷的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他们也没敢真搜,简单走了一遍过场,做做样子就行了,免得真得罪了这位牧侯爷。
这些贵人的脑子或多或少都有点毛病,嘴上说着要搜身,要真搜身了,那又不乐意了。
反正……正如牧侯爷自己说的那样,谁都可能有刺驾的能力,但牧侯爷…牧侯爷是真弱啊!
他都不一定是大鹅的对手。
宫人们的力气不小。
抬着牧青白健步如飞,步撵十分稳健,坐着也是十分舒适。
就是这夜风过于喧嚣。
不多时,宫人们扛着步撵,穿过了黑夜。
来到了灯火通明的御书房外。
步撵放下的时候,牧青白还有点意犹未尽,这一趟下来的体验,就好像坐摇摇车。
这时,御书房的门打开了。
一个惨绿少年走了出来。
宫人们急忙朝着他见礼。
青年点了点头,姿态十分傲慢。
青年朝着牧青白看过来,“是牧侯爷到了吧,陛下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牧青白疑惑的打量着对方。
青年不卑不亢的昂起脑袋,正想自我介绍。
牧青白却嗤笑出声:“这么年轻就切了啊?”
青年的手僵在半空,原本白皙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你…你…牧侯爷好无礼,我乃陛下身边…”
牧青白摆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改天参你一本!说好了嗷,放心吧!”
青年的话被牧青白堵了回去,站在原地想发作又不敢。
牧青白拍了拍他的肩膀,迈开步子就走了进去。
没成想,这御书房里人还挺多,基本是都坐着暖凳。
他这一进来,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坐在御案之内的殷云澜也抬眼看了他一下,却并没有说话。
牧青白有些尴尬的抬手向几位大人打了个招呼。
殷云澜还是没有说话,把笔放了下来,轻轻呼出一口气。
牧青白挠了挠头,“怎么?我要下跪吗?”
“牧青白!你对本官无礼也就罢了,在陛下面前,你也敢如此放肆!”
门口传来一声悲愤的呵斥。
牧青白回头看了他一眼。
殷云澜的目光也越过了牧青白看了过去。
几位大人默不作声,淡淡的端起了手边的茶盏抿了一口。
殷云澜的目光平静,但其中蕴含着不可抗拒的帝王威压。
只是一会儿,青年就‘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冷汗连连。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臣只是、只是见言侯无礼,不愿看到他在陛下面前放肆……”
说着说着,他说不下去了。
即便没有看殷云澜的眼睛,也可以感受到女帝的眼神越来越冷。
“臣失言!臣失言!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
殷云澜将目光收回,青年才算松了口气。
牧青白嗤笑一声:“原来是个色厉内荏的软蛋啊。”
青年听到这话,身子顿时就绷紧起来了,撑着地板的双手紧紧攥起来。
“这傻逼是谁啊?”牧青白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