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演播室出来，冷风一吹，姜浩才觉得刚才憋在胸口的那股火稍微顺了点。
走到保姆车旁，他自己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门带起的风刮得陈九往后退了半步，随即也跟着钻了进来。
“苏岚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姜浩捏着眉心，闭着眼，声音里还带着没散干净的燥意。
这事儿闹的真丢人。
陈九立刻挺直背脊，语速飞快地汇报。
“姜总放心，联系了几家我们控股的媒体平台，还有几家长期合作的水军公司，已经全面下场了。SKY那边这次是下了本钱的，不过我们投入更大，舆论风向基本已经扭转过来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攻击苏岚老师的那些黑料、p图什么的，正在快速清理。几个跳得最欢的造谣大V账号，已经让平台直接封禁了，杀鸡儆猴。”
“嗯。”姜浩从鼻子里应了一声，算是认可。
“别光删帖封号，该走法律程序的走法律程序。收集好证据直接告，律师函也给我发出去。让SKY那帮孙子还有捧臭脚的都看清楚，这里是龙国，不是他们想怎么来就怎么来的地方。”
“明白。法务部同事已经在跟进了，证据链很完整。”
陈九点头，掏出平板快速记下要点。
车子无声地启动，平稳地汇入车流，将身后那个喧嚣混乱的拍摄基地远远抛开。
姜浩睁开眼，看着窗外霓虹闪烁、飞速倒退的街景，刚才外露的火气收敛了。
真是越想越窝火。
被几个棒子骑在脸上拉屎，还得靠一个小姑娘站出来打脸，这叫什么事？
内娱这帮人的骨头都软了吗？
他烦躁地摸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点了几下，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老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惊讶但依旧爽朗的声音：“哟！姜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今天怎么想起给我老王打电话了？说吧，什么指示？”
“指示谈不上，”姜浩声音平稳，听不出太多情绪，“问问你，企鹅视频最近有什么新项目计划没？”
“项目？多着呢！综艺、网剧、电影，最近刚立项好几个S+级的。怎么，姜少有兴趣掺一脚？投资还是……”
“投资就算了。”
姜浩打断他，“我打算自己牵头搞个项目，叫‘国潮复兴计划’，想拉着你们企鹅、奇异果、优库三家一起，搞个大动作。”
“国潮复兴计划？”老王那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来了兴趣，“有点意思，具体说说？怎么个复兴法？”
“具体方案，我让陈九整理一下，晚点发你邮箱。”
姜浩身体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简单说，就是看不惯现在这股歪风邪气，什么哈韩哈日的，乌烟瘴气。我们得推点自己的好东西出来，给年轻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牛逼的。”
“第一步，我准备自己先投钱，拍一部纪录片，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华夏传承》。”
“纪录片？”
老王的声音里透出点犹豫，“姜少，不是我泼冷水啊，这年头，纪录片这玩意儿……它不怎么赚钱啊。流量、话题度，都比不上那些偶像剧、选秀综艺……”
“谁指望它赚钱了？”
姜浩语气重了些，“我要的是影响力，是口碑！是把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些宝贝，原原本本、不加修饰地拍出来，给现在的年轻人看看！让他们知道我们自己的文化有多深厚，多值得骄傲！”
他越说越有点激动：“去请那些真正的非遗传承人，民乐古乐的大师，搞文物修复的老师傅，国画、书法、中医……各个领域最顶尖、最有风骨的那批人！”
“全程不安排剧本，不要那些乱七八糟的真人秀套路，就真实记录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手艺，他们的坚持和传承。”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什么叫文化底蕴！什么玩意儿才值得追捧！别整天被那些没营养的垃圾信息糊了眼睛！”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消化姜浩这番话。
随后老王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被点燃的激动和明显的钦佩。
“姜少……你这是来真的啊？”
“你看我像开玩笑吗？”姜浩反问。
“行！”老王那边一拍板，“这个计划，我们企鹅视频投了！妈的，不为赚钱，就为争这口气！平台能给的资源我全给你拉满！宣传、推广，你不用操心！”
“好，够爽快。”
挂了电话，姜浩没停顿，立刻又拨了另外两个号码。
几乎是同样的说辞，同样的态度。
奇异果和优库的老总，起初也对纪录片的市场回报表示了疑虑，毕竟平台也要考虑盈利。
但在听到姜浩的详细计划、他那不容置疑的决心，以及得知企鹅视频已经毫不犹豫地加入后，两人也都被这份魄力感染了，痛快地答应下来。
“姜少，牛逼！这份担当，我老李是真佩服！算我们奇异果一个！必须支持！”
“优库这边没任何问题！姜少，这事儿办得敞亮！需要我们平台做什么，你尽管开口，要人给人，要资源给资源！”
不到半小时，三大视频平台全部搞定。
姜浩放下手机，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对旁边的陈九吩咐道：
“陈九，‘国潮复兴计划’的总方案，还有《华夏传承》纪录片的具体策划案，你抓紧时间落实。让团队动作快点，越快越好。”
他顿了顿，“资金方面先期准备五千万，不够再加。”
“是，姜总！”陈九的眼睛里也闪着兴奋的光，显然也被这个宏大的计划点燃了。
“需要邀请的嘉宾名单，我已经根据您的思路初步整理了一部分，都是各个领域公认的大师和真正的传承人，风评都非常好。”
“好，立刻去联系他们。”
姜浩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声音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动摇的坚定。
“跟他们说清楚，我们这次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没有剧本，没有作秀，只拍最真实的东西。我们想做的就是踏踏实实，为这个时代，为我们的后人留下一点真正有价值、能传承下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