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汪伪政府,汪精卫死后,陈公博接替了汪精卫生前担任的全部最高职务。行政院实际工作和全国经济委员会则由周佛海主持。陈公博眼见着各条战线上日本军队节节败退,汪政权的末日已为期不远,是抱着一种“殉葬”的心情来继位的。
为了给自己留条退路,陈公博力排众议,坚持仍和汪精卫在世时一样,只承认自己是一个“代主席”。他曾私下对亲信说:这是对重庆方面表示的一种姿态,我来继位,是来办理收场的,不是来继续演出的。
南京伪政府2号人物周佛海同样看清了局势,他早在1942年就偷偷地跟重庆那边搭上了线,还顺利地跟军统接上了头。
为应付日益恶化的局势,陈公博-周佛海体制下的伪政府提出了执政方针。一方面继续追随日本军国主义,与日本由同甘共苦,以致同生共死之决意,勇往直前。另一方面,在“党不可分,国必统一”的口号下,竭力推进“联蒋剿共”的军事政治部署。
重庆国府乐见其成,新四军在原国府核心区发展如火如荼,国府几乎没有办法。南京伪政府凑上来自然是意外之喜。国军第3战区积极参与联络、密谋,与伪南京政府合作联合扼杀新4军。两方各得其所,重庆有了限制新4军的手段,南京找到了一条退路。
冈村宁次也来到了南京,烟俊六回日本担任教育总监,冈村宁次接任中国派遣军司令。
同僚们向他道喜,他都高兴不起来。大日本帝国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不但太平洋战场一败涂地,中国战场也岌岌可危。武汉方向,国军第5、6战区合力攻击陷了荆门、当阳、江棱,两军战线推到了汉江。长江沿岸九江正在受到第9战区围攻,安庆受到李品仙部、新4军围攻,如果这两地被攻下,武汉方向第11军就成为了孤军。豫中方向,第1战区、第5战区合作,日军已退到了郑州。华北平原、长江以北苏皖地区,八路军、新四军根据地遍布,日军已压缩到了主要城镇与铁路沿线。山东就更不用说了,只剩孤伶伶的几个城市,日军连陇海线都没有力量打通。
中国派遣军机动动兵力已消耗殆尽,各条战线处处都是漏洞,身为中国派遣军司令官的风村宁次也无能为力。上任之初,冈村宁次提交了中国战区战略收缩兵力计划,计划中冈村宁次主张日军放弃华南、武汉、山西,集中兵力于华北、华中,长江以南京、沪、杭地区,这样日军才不至于处处被动。放弃这些地区还有个好处:可以引起国共两党对这些地区的争夺,可能导致两党合作关系破裂,无暇顾及日军。之后再以京沪杭地区、华中、华北地区为筹码,中国派遣军可以全部撤出关内,甚至可以协助国府消灭共产党军队为诱饵,与国府进行停战谈判,相信这些优惠条件对国府来说非常有吸引力。日军逐步从南向北收缩兵力直至关外,提高关外日军兵力密度,确保满洲国可以抵御住苏军的攻击,最终保住满洲国和朝鲜。
这份报告何其歹毒,冈村宁次不愧是一个中国通,他准确地号准了国府的脉。如果此计划胜利实施,的确会引起国共两党的纷争,特别是在山西地区、大别山地区。可惜的是冈村宁次的战略收缩报告还未在日本大本营进行商讨,消息就已经泄露。
冈村宁次的主张在陆军部、参谋本部引起了轩然大波,以杉山元为首的陆军部、以梅津美治郎为首的参谋本部坚决反对这一报告,陆军部、参谋本部墙上悬挂的支那地图被年轻参谋们、中下级军官们用愤怒的手指戳得全是洞,显示出其极度的不甘和愤怒。有人喊出:皇军勇士可以以一敌八,之所以会出现如今的局面,完全是无能将官的原因。更有人喊出了:冈村宁次不尊重帝国军人取得的战果冈村宁次是国贼的口号。连冈村宁次升任中国派遣军司令官的命令都受到了质疑,这报告也只能不了了之。
冈村宁次刚上任就当头挨了一棒,他怎能高兴得起来。冈村宁次看到军部、参谋本部群情激愤,只能将这份计划作罢,继续做他的裱糊匠。目前最关键的是要保住九江、安庆,冈村宁次没有从京沪杭调兵,而是从武汉第11军抽调兵力,武汉地区日军兵力弱了,自然要收缩防区,日军退出来的区域由伪军填补。冈村宁次也致电了郑州第12军,授权第12军可根据战场实际情况,自由裁决。这样做同样可达到战略收缩的意图,只是进程慢了许多。在冈村宁次看来,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第1战区、第5战区、第6战区很快就察觉到了日军的异常。通过内线查证,证实日军有收缩的状况,各战区发动了试探性进攻,伪军根本抵挡不住国军的进攻,一触即溃。北线豫中方向,北西防线不久之后就恢复到黄河一线,东线恢复到黄泛区一线。武汉方向,北面防线推进到了随州、广水线,南线推进到了潜江、监利一线。国府立时大肆宣传多少多少国军经过激烈战斗取得了大捷,恢复了多少多少土地,消灭了多少多少日军,缴获了多少多少武器弹药,仿佛是经过了多么惨烈的战斗似的,无形之中为冈村宁次摆脱大本营指责找到了合适的借口。
日本大本营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关注中国战场,况且失守的地方也没有牵涉到关键的地方。菲律宾莱特岛上的日军已陷入到了绝境,太平洋上硫磺岛也开始遭到美军航空队的轰炸,日本大本营已明确美海军的下一步进攻方向就是硫磺岛,美军正在一步一步向日本逼进。日本本土遭到美军的轰炸已成为了常态,倾泄的凝固汽油弹造成了日本重大人员和经济损失,日本政府忙着向郊野、乡村疏散人口和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