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文件中抽出第二页,摊在会议桌上。
“发行渠道我会对接,音乐类平台、演出合作方,我这边已有初步意向函。”
“厂牌将以《文声计划》为根基,前期由沅珊娱乐主导运营,山南音乐参与制作、监修。”
“平台如果愿意跟投,不反对,但核心运营权归我。”
会议室陷入短暂沉默。
负责运营的中层悄悄侧头:“你们真打算做线下发行?这年头还有厂牌玩纯原创?”
“有。”谢沅珊语气很淡,却锋利。
“因为他们配。”
“我不想让这些人在节目结束后,继续回去坐地铁、送外卖,在深夜的出租房里一个人改歌词。”
“他们敢写,我就敢推。”
同一时间,山南音乐工作室三楼。
易喆正和编曲团队改《自由课》的LIVE版编排。
苏栖初趴在窗台边,看着手机上弹出的会议快讯,揉了揉眼睛,回头道:“山南老师——谢总刚刚宣布成立文声厂牌。”
“什么厂牌?”
“就是,把节目里写出原创的选手都签进来发歌的那种。”
易喆没抬头,继续在谱纸上标记:“早就知道她要做。”
“她是那种人。”他轻声笑了下,“不可能只做节目。”
“她做的是出口。”
“让他们走出去的路。”
平台会议室内。
谈判进入尾声。
项目负责人沉默良久,终于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谢总,文声厂牌我们支持。”
“但‘创作即评审’机制……还是希望在决赛阶段设一个‘嘉宾评审组’,哪怕只做参考。”
“节目组必须有基本的把控权。”
谢沅珊语气依旧清冷:“可以设组。”
“但不能打分。”
“他们只能给出意见,不能写数字。”
“节目不是选人,是听人。”
“只要创作者还在写,那就由他们评判自己。”
对方张口,刚要说什么。
她已站起身,把最后一张纸翻开:
上面是一个选手名单,十人。
备注一栏,只有一句话:
【已完成原创作品三首及以上,具备正式发行能力。】
“我不是讲情怀。”她合上文件。
“我拿的是作品。”
“如果你们还在犹豫——那对不起。”
“他们的舞台,我自己给。”
下午两点。
平台官方发布会现场。
台上灯光微暖,布景简单。
谢沅珊站在台中央,手中拿着一封公开信。
“我知道大家想知道第二季的方向。”
“今天,我可以直接说。”
“文声计划不会取消创作即评审机制。”
“我们不请娱乐化评委。”
“我们会继续让每一个创作者,站上属于他们的舞台。”
她抬起眼,扫视全场。
“同时,我们将成立‘文声厂牌’。”
“这是一个属于音乐人的厂牌,不靠脸,不靠炒作。”
“只靠——他们敢写。”
“厂牌将独立运作,原创者享有完整署名、分成、再创权利。”
“未来,这将不仅仅是一个节目。”
“是——一条路。”
台下一片安静。
弹幕刷爆:
【她疯了吗?!现在还有人敢这么做厂牌?】
【这不是炒作,这是在用命给创作者铺路】
【她真的不是在玩综艺,她是在建平台】
【节目还没结束,她已经在替他们想明天】
消息放出不到三小时。
小型音乐圈炸了。
独立音乐人交流群、词曲人社群、声音编曲交流群,全在转:
【文声厂牌开放名单!?】
【只要参加过节目、写过完整原创的选手都可以参与初筛!!】
【这……不就是我们想要的东西?】
#文声厂牌成立#登顶热搜第一。
#谢沅珊创业模式打破行业结构#位列热议榜第二。
晚上九点。
山南坐在工作室阳台抽烟。
风吹得他衣摆乱摆。
谢沅珊穿着居家睡衣推门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只小碗,轻轻敲了他肩一下:
“你老婆今天帅不帅?”
他偏头,轻轻一笑。
“帅。”他说,“我老婆今天,把他们都打得闭嘴了。”
她把碗递给他。
“红糖姜茶。”她轻声说,“你这两天嗓子又哑了。”
他低头喝了一口,忽然问:
“你不怕做不起来?”
她靠着栏杆,歪着头笑:
“我有你在。”
“我怕什么?”
他看着她,目光沉静。
“沅珊。”
“你知不知道……”
“有你这样的人站在台前,后面那些人,哪怕是无名小卒,也敢举着稿子冲上来。”
“他们知道,台上有人——懂。”
她没说话,只伸手,把他那件皱巴巴的卫衣拽好,理平褶皱。
“你继续写歌。”她淡淡说。
“剩下的厂牌运营,我来扛。”
“我不管你写得有多慢、多偏、又不合时宜。”
“只要是你写的。”
“厂牌第一首,我就让他们先听。”
他盯着她,忽然伸手将她抱住。
“那我就写一首。”
“给你。”
她低声:“别说得那么好听。”
“你别拖稿,我就信。”
他轻轻嗯了一声,抱着她没松手。
风继续吹。
书屋楼上,一盏灯,亮了整夜。
隔天工作室大会议室,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气。
苏栖初皱着眉:“你就说,是不是按曝光量排的?”
白落音声音低:“我什么都没说。”
“但你上次连采访都没排上,结果新来的沈岑直接上封面?”
“我不是质疑她。”苏栖初手插着口袋,“她唱得也好,我知道。”
“可咱们谁不是从节目一路唱上来的?”
一旁的魏柏咬着吸管,低声开口:“我倒觉得不是沈岑的问题。”
“是……上面资源分不平均。”
“有人发单曲,有人还在等批复。”
说话间,空气越来越僵。
门忽然被推开。
山南穿着件皱巴巴的蓝衬衫走进来,手里拿着本词稿。
“行了。”他淡声道,“都别吵。”
所有人立刻安静下来。
他把词稿放桌上,没看人,只淡淡说了句:
“你们不是在争谁资源多。”
“是在怕自己被忘了。”
“这不是你们的错。”
“是我们的问题。”
半小时后,山南和谢沅珊坐在厂牌二楼小会议室。
易喆一边翻着稿子,一边说:“厂牌才成立不到三周,问题就来了。”
“是我们起得太快了。”
“当初谁也没准备好承接十几个创作个性全都爆炸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