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沟大市场门口的一条街,随着田县餐饮大佬鲁班大酒店的兴盛,旁边又开了好几家不大不小的饭店,还有几十家分门别类,自称为特色小吃店的小饭堂。一到晚上,各个小店便搬出几张桌子来,支起了夜市排挡,炫耀着各自的特色,让人流连忘返,欲罢不能,吸引来不少本地的和中州市区来的美食爱好者,夜市会一直热闹到凌晨两三点钟。
田广军不是来品尝美食的,他是怀着复杂的心情来拜访张堂主的,恐怕自己面子不行,还喊来了王福旺、王北旺哥俩,为自己摇旗呐喊,擂鼓助威。没想到正好又碰上了王长秋,哥几个一拍即合,也不到鲁班大酒店去吃大席,直接到了王长秋的一个熟人处,来了个颇有特色的地锅鸡,开始了吹牛“哈酒”模式。
喝下两杯小酒,酒精便上了头,王长秋直言不讳地说道:“军哥,给你明说了,那是田县三院在弄你的事,这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不过,你接招了,那也没有办法。”说完,看了张金水一眼,又说道:“张老大有的是办法,那边又是自己兄弟,赔偿个差不多,也就算了。人家田院长,有个球责任?要是换成我,看我不揍你那个侄子,这不是明讹人吗?有鳖本事,去跟抓他们爷俩到井县石料场的黑社会干去,吓得连报案都不敢,有球本事?这号货,也就是讹公家行,要是私人,让他试试?”
张金水被王长秋抢白了几句,低头只管喝酒,嘴里说道:“老了,不中用了,我说过好几回,弓拉得太硬了,弄不好,最后落个鸡飞蛋打。还给他说了周运发的例子,一直劝他,这种事,自认倒霉,见好就收也就是了。可中行那孩子,一根筋,咋说都劝不醒,梦想着要一百万呢。”
几个人几乎笑得要喷出酒来了,一百万,可能吗?王北旺说道:“现在这人啊,胃口不知道咋撑得这么大,上一次处理了牛儿店一个工伤事件,家属也是开口要一百万呢?后来,一万块钱,便打发了。因为我们用了个小计,把那个工厂给关停了,把那个厂长也监视居住了。那家人一看,没有希望了,也就自动降低了标准。”
王福旺笑了笑,说道:“算了吧,田县人民医院,敢停?那还不如把田老大的头给剁了。”
王北旺说道:“老五,田县不是有名老话吗?劝人劝不醒,不如猛一攚,干脆,攚他一下,把他晾到那儿,随他便去。”
田广军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说道:“那可不敢,听说,辰昌、全旺,因为这事,都挨批评了。三天后,陈厅长还回来检查呢,咱可不敢给田县扒这么大的豁子。”
王北旺冷冷一笑,说道:“就是你现在把田县人民医院干出个花儿来,这批评也挨定了。如今这消息,早已不是朝发夕至了,而是随时随地都会传送出去的,还有什么秘密可保,总是要挨批评。干脆,随他便去。”
王福旺也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也是个理,如今这事啊,那便是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啊。连渠凤那样的干家,都一张纸给免了,我们想那么多干啥啊?干好,干孬,还不是上边一句话的事。广军,干脆,挺下去算球了。”
王长秋喝了一口酒,说道:“要是让我说啊,干脆让他们闹政府去,这钱出多出少,你田广军不负这个责任。现在,你们医院出钱,没人说啥,可防不住别人秋后算账啊。你现在给他三万,他嫌少,到时候,有人敢告你,说是你把钱白白送给他了,还会多方打听出你们的关系来,给你田广军绘制个亲情图出来。”王长秋说着,笑了起来,又说了句:“王东旺,当年的救灾模范,却因为花到贾洼煤矿救灾方面的钱,没法支出,挂到了达摩岭煤矿账上,这事,说多少年了。奶奶的,把英雄都能说成贪污犯,什么逼嘴吗?”
王北旺一愣,说道:“秋哥,你在哪儿得到这信儿,那事,不是早就处理过了吗?”
“处理过了,那是你们田县纪委部门处理过了,中州市纪委呢?省纪委呢?检察院呢?是不是有你王书记这把保护伞罩着呢?恐怕,还有我们的王校长,这一次,又他娘的要上纲上线了。”
王长秋得到的信息,让众人感觉到有点沮丧,对于处理张金灿的事,也就少了许多信心,就连酒兴,也少了几分。
王长秋看了几个人一眼,又自己喝了一杯酒,说道:“这事,攚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