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祖母,书斋是陆家的地方,虽然偏僻,但并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我就算去过那里,也不是丢人的事……”
陆老夫人猛地拿起手边的虎头杖,重重砸在地上。
她指着苏杳,气得浑身发抖:“你还敢狡辩!”
“你一个有夫之妇,在那里和别的男私会。
水性杨花,勾搭男人,这还不叫大事?
你是想让整个陆家都跟着你丢人现眼吗?”
苏杳彻底懵了,这些话犹如晴天霹雳,让她头晕目眩。
“家门不幸,怀瑾一世英名,怎么会娶你这样的女子为妻。”
“祖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陆瑶在一旁适时开口:“表嫂,您别激动,老祖宗也是听人说的,才会生气。
昨日我陪着老祖宗在书斋里捡到了您的耳坠,后来又听小厮和丫鬟说看到您在那里,老祖宗也是担心您……怕是有什么误会。”
“耳坠?”
苏杳这才明白,原来老夫人从捡到耳坠开始,就盯上了自己。
“瑶儿,我知道你是替她说话。我昨晚已经查的明明白白,哪里有什么误会!”
陆老夫人斩钉截铁:“苏杳,你身为陆家夫人,不思相夫教子,反倒在府中与私会其他男子,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丑事,还有脸在这里辩解!”
“思远是陆家的长孙,将来要继承家业的,怎能让你这般品行不端的女人教导?
从今日起,我便做主,拟一封休书,将你赶出陆家!
往后你与陆家再无瓜葛,休想再踏入陆家大门半步!”
休书。
这两个字狠狠砸在苏杳心上。
她浑身一震,原本强撑着的力气瞬间消散,双腿一软。
春桃及时扶住她,她才稳住了身形,没有摔倒在地上。
苏杳泪眼婆娑:“祖母,您不能……我没有做过那种事,您不能仅凭几句谎话,就判我的罪,还要休了我……”
“人证都在这儿,你的耳坠还掉在书斋里,难不成是他们联合起来诬陷你?
苏杳,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反倒嘴硬狡辩,真是无可救药。”
陆瑶假惺惺地劝道:“老祖宗,表嫂或许只是一时糊涂,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再说远哥儿还小,若是真休了表嫂,远哥儿就没娘了……”
她这话看似求情,实则句句都在提醒陆老夫人,苏杳的过错已无法挽回,留着她只会让思远蒙羞。
“祖母,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等夫君回来,等他回来查明真相……”
陆老夫人眼神更冷。
“怀瑾就是太纵容你,才让你这般无法无天。
今日就算他回来,这休书我也立定了。陆家丢不起这个脸,更容不下你这样的女人。”
她说着,便对身旁的张嬷嬷吩咐:“去,把早已备好的休书拿来。让她签字画押,今日就把她送走。”
张嬷嬷应声,快步走进内室,很快拿着一张写好的休书出来,递到苏杳面前。
“苏杳品行不端,败坏门风,今特休之,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这几行大字,像针一样扎在苏杳眼里,让她瞬间红了眼眶。
“我不签!”
苏杳猛地后退一步,避开那张休书。
“我没有做错事,我不签。除非夫君亲口说要休我,否则我绝不离开陆家,绝不离开远哥儿。”
里屋的陆思远似是感受到母亲的绝望,哭得更厉害了,小手在空中胡乱抓着。
苏杳听到孩子的哭声传来,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远哥儿,娘在,娘不会离开你的……”她喃喃自语。
“你还敢犟嘴!”
陆老夫人被她的态度激怒,拿起手边的虎头杖,就要朝着苏杳打去。
苏杳吓得闭上眼,浑身僵直,连躲都忘了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陆初尧搀扶着面色苍白的陆母快步走了进来,恰好撞见这一幕。
“母亲!住手!”
陆母惊呼一声,挣脱陆初尧的搀扶,踉跄着冲上前,一把挡在苏杳身前。
虎头杖堪堪停在陆母肩头上方。
看到陆母突然出现,脸色更沉了几分。
“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陆母气息不稳,将苏杳护在身后。
“阿杳是个好孩子,平日里谨守本分,对怀瑾一心一意。
对思远更是疼爱,怎么会做那种败坏门风的事?
定是哪里弄错了,您快消消气,别冤枉了好孩子啊!”
苏杳躲在陆母身后,看着婆婆单薄的背影,鼻尖一酸,眼泪又忍不住涌了上来。
陆老夫人收回虎头杖,却将怒火转向陆母。
“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媳?
府里都乱成这样了,你还帮着她说话!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先替她求情。
这个家被你管得乌烟瘴气,连陆家夫人都敢做出这等丑事,你这个当母亲的,难辞其咎!”
陆母被训得脸色发白,却还是咬着唇辩解。
“母亲,阿杳真的不是那样的人。她嫁进来这么久,连外男的面都很少见,哪里来的什么情郎?
您是不是听了旁人的闲话,才误会了她?”
陆老夫人被这话激得喘气更凶,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猛地抬起手,指着站在门口的陆初尧。
“情郎?这不是就在眼前吗!”
陆母顺着陆老夫人指的方向看去,视线落在与她一同进来的陆初尧身上。
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瞬间沉了下去。
是初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陆母就觉得一阵恍惚。
她怎么忘了,苏杳与陆初尧本就是青梅竹马,两人也曾定娃娃亲。
若不是当年苏家出事,婚事搁置,怕是苏杳早就是陆初尧的妻子了。
这层关系,便成了府里心照不宣的旧事,没人再提起。
如今,老夫人竟将情郎的名头扣在了陆初尧头上。
可他们如今已经是这样的身份了,怎么还会搞在一起的?
若是老夫人今日所说的情郎是别人,陆母还能笃定地站出来否认,凭着她对苏杳的了解,坚信是有人造谣诬陷。
可这人是陆初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