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慈衿垂眸说,“我不要位分,只要能够代替妹妹陪在皇上身边,慈衿就心满意足了。”
君沉御见状,也没有多言,“既如此,那就以后再说吧。”
慈衿愣住了,本以为皇上会坚持给她位分的,没想到皇上会这么说。
罢了,她妹妹是宁妃,等她回来,一定可以谋求妃位,或者她会被直接封为贵妃也说不准呢。
……
次日,君沉御出征。
旗帜猎猎作响,大军已经等候多时了,君沉御身着盔甲,高大俊美。
黑色披风被风吹动,他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
宫中所有人都来送行,温云眠身穿云绯襦裙,皮肤雪白透亮,被云漾搀扶着站在皇后的后面。
皇后瞧见温云眠的时候,眼中闪过幽光,她和温云眠同样怀着身孕,月份也差不多,可如今瞧着温云眠的肚子竟然比她都大。
可肚子里大也就罢了,为何就连温云眠的皮肤还身材都没有受什么影响。
反而比之前更添了柔美,整个人就像是柔和的珍珠美玉。
反倒是皇后,她这段时间一直让太医调理着她的身子,可整个人明显暗淡了一些,如今她堂堂皇后,反而有些不想和温云眠站在一起了。
众人都在送皇上出征,惠嫔哭的稀里哗啦,被皇后瞪了一眼,只能哽咽着用帕子捂着嘴,她实在是舍不得皇上去打仗。
旁边的娴妃、嘉嫔、李贵人、柳常在等人虽然也有不舍,可到底还是有身为大家女子的端庄在,只是每个人的目光都凝在君沉御身上。
君沉御走到了皇后面前,皇后受宠若惊,可也止不住红了眼眶。
“皇后,太后身子不适,这后宫之事就交给你了。”
皇后连忙应声,“皇上放心,臣妾一定会管理好后宫的,只是战场上刀光剑影,皇上要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君沉御应了一声,不等皇后说什么,目光便看向了温云眠,他凤眸幽深,深深的看了眼温云眠,却没什么说什么。
温云眠眼中满是深情,虽然君沉御没有说话,可她得说,“臣妾在宫里等着皇上凯旋而归。”
君沉御微微扯唇,两人心照不宣。
而后君沉御又简单的交代了几句话,几位副将和将军便已然走到了君沉御的跟前,恭敬抬手,“皇上,出征的时辰到了。”
君沉御点头,“出发!”
这是温云眠头一次见到君沉御身穿盔甲的模样,冷冽矜贵,身后跟着万千将士,他坐在黑色骏马上,帝王之姿,泰然自若。
随着大军出发,皇后和众人不舍的望着,与不远处的朝臣们也一同跪下来。
等众人都可以回去时,娴妃才走到了温云眠身边,“妧妃妹妹,砚知还好吗?”
娴妃的声音大不小,但是让旁边的妃嫔们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也都知道大皇子如今是养在了妧妃的身边,可是不少的人都还不清楚,皇上是吩咐了御前的人照顾大皇子的。
娴妃这般模棱两可的话,就是为了让旁边的人有所误会,只有这样,她的目的才能得逞。
可温云眠怎会让她得逞,“娴妃姐姐怎么反倒如此问妹妹了?昨夜皇上不是派了御前的人亲自去接大皇子的吗,难道御前的人没有和姐姐说清楚吗?还是姐姐故意引人误会呢。”
娴妃神色僵硬。
温云眠温和的说,“兴许是皇上觉得妹妹不曾生养过孩子,所以不放心让妹妹养着大皇子,直到今日妹妹都没机会去看大皇子呢。”
娴妃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连忙拉住了温云眠的手说,“妹妹,砚知身子那么弱,你怎么可以不管不顾,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可是砚知是无辜的呀,你这样不理会砚知,是要报复我吗?”
温云眠将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出,淡淡一笑,“娴妃姐姐忘了,是因为身边的婢女谋害皇后娘娘,才把大皇子送到我身边的吗?”
“既然是皇上和太后娘娘对姐姐的惩罚,姐姐怎么能说是我故意不待见大皇子呢?”
娴妃被戳到痛处,有些隐晦的看了眼皇后。
皇后厌恶娴妃,此时怎么可能任由娴妃这样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柔弱的人,“娴妃,你与其有这个心思在这里和妧妃说一些有的没的,倒不如想想如何约束身边的人,早日将大皇子接回去。”
娴妃只能硬着头皮屈膝,“皇后娘娘教训的是,臣妾记下了。”
皇后也没再说什么,“行了,都散了吧。”
秦嫔远远和温云眠对视一眼,如今秦嫔手里握着赤羽令牌,就必须假意和温云眠闹掰,这样才不会让人把她和妧妃娘娘视作一党。
昨夜温云眠听了君沉御的话,心里也明白,所以秦嫔走过来时,两个人仅仅互相换了个眼神,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秦嫔柔弱的说,“妧妃娘娘……”
温云眠根本没有理会她。
秦嫔怔住,看到妧妃离开,独自一人站在那里。
旁边路过的妃嫔不由得议论,莫不是秦嫔上次被皇上升了位分,惹的妧妃娘娘不快了?
……
温云眠带着云漾回去的路上交代,“这段时间暂且不要和秦嫔宫里的人来往。”
“奴婢明白。”
云漾扶着温云眠,开口说,“娘娘,上次咱们让娴妃吃了亏,如今皇后怕是恨上娴妃了呢。”
温云眠弯唇,倒也没说什么,回静素堂的时候,正好路过九銮宫附近。
偶然看到几个宫女拿着几件衣服往外走,嘴里还说着,“她也太大胆了,竟然将衣服留在了九銮宫。”
她?
是昨晚那个引君沉御离开的女子?
温云眠收敛目光,回去时,就看到内务府的人送来了许多东西,不过并没有声张。
张总管恭敬的说,“参见妧妃娘娘。”
“张总管不必多礼。”
温云眠坐下时,张总管才赶紧将那些奇珍异宝拿出来,“娘娘,这些都是皇上昨晚上吩咐给您送过来的。”
说着,张总管又赶紧拿出了个盒子,打开后,就看到里面放着一个极为好看,光泽柔和的镯子。
“娘娘,这是当初一位江南名匠亲手打造出来的嵌宝鎏金白玉镯,世间仅此一支。”
温云眠将镯子拿了出来,果然是个品相极好的东西。
没想到君沉御竟然给她送了这么多?
她最喜欢男人用实质性的金银珠宝来讨好她,毕竟恩宠容易消散,金银珠宝却不会。
皇上私底下赏赐的,那就是她的,而非是宫里一些只能摆放着、使用着,却不属于妃嫔各人的宫中物件。
“劳烦张总管跑一趟了。”
温云眠神色微淡,面不改色的说,“既然张总管今日过来了,本宫倒是有一事想问问总管,不知总管可否为本宫解惑?”
张总管是个人精,皇上表面没多宠爱妧妃,可背地里却是各种好东西的送,这一看就知道妧妃在皇上心里地位不一般,虽然皇上眼下不在宫里,可他也得好好巴结着妧妃。
于是张总管立马笑着说,“娘娘想问什么都可以。”
温云眠神色平静,纤细的手拿着茶盏,“九銮宫最近有什么女子在?”
后宫里没有半点动静和风波,那那个女子必定是在后妃不得擅入的九銮宫了。
如今皇上离宫,但是选秀的日子接近,想来太后会代为挑选一些合适的女子入宫。
温云眠既然要做贵妃,除了拉拢住太后以外,她还要掌握宫中所有女人的动向。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张总管脸色微微僵硬,“娘娘,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
“若是九銮宫住的有人,有些平日里要用的东西自然得从你内务府经手,张总管若是都不知道,那应该也没人知道了。”
温云眠将茶盏放在桌子上,发出轻微声响,也带了些威慑力。
张总管觉得这位妧妃娘娘不简单,可皇上都没让人说的女子,他有几个胆子敢说。
“娘娘,奴才是真的不知道……”
“想在宫里立足,最主要的就是互相依靠,张总管如今这个位置坐着,是因为你的本事才被提拔上来的,可背后无人撑腰,谁知道何时就被人抢走了。若你能明白这一点,本宫可以做你的靠山。”
若换作别人,一个身负流言,又失宠的妃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张总管只会不屑,可妧妃娘娘能在谣言中屹立不倒,就知道她是有本事的,也必定是有翻身的机会。
想了想,张总管便说,“启禀娘娘,奴才只知道确实是有个女子在九銮宫待过,不过她喜欢作画,所以奴才毎日都会往九銮宫送一些宣纸,当时隔着帘子看的不真切,不过奴才倒是隐约瞧见她好像戴着面纱。”
戴着面纱?
温云眠想到上次和秦嫔一起去皇后宫里遇到的那个宫女,那人也带着面纱。
而后她在皇后宫里见过她。
是那个女术士?
当时她就觉得那人眼熟,如今仔细想想,什么眼熟,那身段和眉眼,分明是像画像上的宁妃。
若是宁妃,岂会偷偷摸摸。
若是个并不知晓自己和宁妃相似的女子,又岂会用面纱遮面,故弄玄虚。
而且若真是寻常女子,有这样攀龙附凤的机会,一定会早早做妃嫔的,无论是常在还是贵人,都是皇上一句话的事。
能和宁妃相似,君沉御自然愿意封她个位分。
如今这么一向,就知道那个女术士并非寻常人,她是有目的得接近皇上,打算等着皇上出征回来,谋求的应该是更好的位分了。
而上次的元静,也是随着她进宫的。
看来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如今她还在九銮宫吗?”
张总管眼神隐晦,“今日一早皇上命内务府收拾了那位姑娘的行装,应该是随着皇上出征了。”
云漾诧异的说,“随帝王出征,那可是极为受宠的妃嫔才有的殊荣,这个女子这般得皇上喜欢吗?”
温云眠幽幽勾唇,那个女子不声不响的随驾出征,谋算的倒是不错,但是离开宫中,等她再回来,真以为会有她的立足之地吗?
这时,明公公快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