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项籍十分的不服气,但事已至此,人皇剑已经落入对方手中,
他们也只得另想办法。
“亚父,叔父,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
没有得到人皇剑,光靠项氏一族的名声,号令一下项氏子弟和几家世代交好的世家子弟还行。
想要集结更多的势力,就不太容易了。
想到这,项籍有些焦躁的揉了揉眉心。
“难道我们就真的要一直窝囊的躲在山中,直到老死么?”
南公:……
能老死都算好的。
范增:……
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跟着项梁出山,可不是为了老死在另外一座山上的。
“南公,老夫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范增沉吟了一会,才有些不确定的问景南道。
景南:……
问都问了。
“范公尽管直言,但凡老夫知道的,当然是有问必答。”
景南说完,端起茶水润了润嗓子。
人老了,心气也没有年轻时候那么高了。
世间的许多事,都看淡了许多。
原本他以为,追寻了一辈子的人皇剑被人半路截胡,会让他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没想到,真到了这一天,他居然意外的平静。
甚至,隐隐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虽然,他知道这对于楚国的历代先祖,是种背叛。
但,谁又说得准,这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天命呢?
楚国已经没有了。
江东子弟们还活着呐。
如果嬴政在收复齐国后,能延续穷兵黩武的政策,四处挑起战争。
他们还有可能楸住其中部分战败的契机,挑起内讧,窃取国运。
可如今,大秦国运蒸蒸日上。
紫微帝星与之辅星交相辉映。
他们想要寻得复国的机会,就变得十分渺茫了。
只是,这话他却不好明说。
景南放下茶杯,朝范增看去。
不知这老头想要问他什么。
“不知南公是否知晓真正人皇剑的模样?”
与那些伶人拿的有什么不同?
景南:……
这是在怀疑他?
还是,另有所图?
“老夫虽然没有见过人皇剑,但是,我楚国祭司世代传承中有详细的相关描述。”
“应该不会有错。”
“范公问这个是要做什么?”
莫非是想要去确认嬴政拿的是不是真的人皇剑?
可事实上,就算嬴政拿到的是假的。
他也已经昭告天下。
凭着他的滔天权势,别说别人不敢怀疑。
就算怀疑了又如何?
难道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么?
“既然他嬴政能让扶苏捡到人皇剑,我们何不自己打造一把呢?”
既然没有得到真正的人皇剑,我们就造一把新的。
反正就是一个象征罢了,能成为招兵买马,凝聚人心的象征就行。
项籍:……
南公还没什么反应,项籍听到这法子,眼睛一亮。
忍不住拍了下桌子,有些激动道,
“亚父说得对呀。”
“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
“反正这人皇剑都几百年没有现世过。”
“听说过的人都寥寥无几,更别提知道它的真实模样。”
“我们只需要借着人皇剑的名号,召集天下英雄,共谋大业就行。”
“何必计较它的细节?”
景南:……
想得挺美,下次别想了。
那你猜为何历代楚王都热衷于寻找真正的人皇剑。
而没有想过,自己造一把。
那时候楚国还有这辽阔的疆域,骁勇的军队。
如果自己造的人皇剑就能有用,那破秦军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楚国何至于被灭国?
见景南沉默,项籍显然也想到了这茬。
有些沮丧的问道,
“叔公,这个法子也不行么?”
“哎,少主,并非老夫有意反对。”
“只是,人皇剑之所以能传出‘得人皇剑者,得天下’的名号。”
“并非空穴来风,或者凭空杜撰。”
景南说到这,神情变得异常严肃。
“因为历代楚王寻找的人皇剑并非凡铁打造。”
“也并非普通工匠能打造的了。”
“而是古苍梧国祭司,为了振兴苍梧古国,传承大商遗脉,才根据古籍,仿照帝辛的轩辕剑铸造的。”
“铸造好剑胚之后,更是举国祭祀了数百年。”
“献祭百万妖兽凝其精魄。”
“才能重现昔日人皇剑万分之一的威能。”
“传闻,昔日帝辛,手持轩辕,便能变昼为夜,撒豆成兵,挥剑成河,呼风唤雨。”
“征战诸夷,所向披靡。”
“当初要不是姬发趁着帝辛东征,朝歌守备空虚,趁虚而入,加上大商内部,诸侯背叛。”
“牧野之战的胜负如何,实难预料。”
“大商战败后,帝辛誓死不降,轩辕剑跟着殉国。”
“自此,世间再无人皇。”
这么傲气的剑,是随便什么人,敲敲打打就能搞出来的?
“苍梧国经过数百年的祭祀,眼看要成功时,却断了国祚,失了信仰。”
“自此,人皇剑再次隐匿世间。”
景南说到这,满脸都是无奈和惆怅。
“而那断苍梧国国祚之人,正是楚国国君楚悼王熊疑。”
“苍梧灭国之后,祭炼之法也随之消失。”
所以,历代楚王才会一心一意想要找到那柄,被苍梧国祭炼得差不多了的人皇剑呐。
如今看来,果然天道好轮回。
这何尝不是一种自作自受呢?
范增:……
没想到,这神神秘秘的人皇剑,居然不止是个传说。
“那如何断定,嬴政得到的,就一定是苍梧古国曾经祭炼的那把?”
项籍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嬴政有什么说谎的必要?”
景南甚至都没有看项籍一眼,边喝茶,边随口反问。
他需要借助人皇剑统御四海吗?
如今六国之地皆入大秦,九州安定,四海昌平。
嬴政早就走到了那至尊之位。
如果没有得到真正的人皇剑,他何必多此一举?
“人皇剑对于嬴政而言,不过锦上添花罢了。”
项籍:……
可恶。
范增:……
“总要试上一试?”
范增同样满脸严肃的说道。
如果作为旧楚遗民之中的项氏一族都失去了尝试的勇气,
那才是楚国真正灭国之时。
人皇剑对于嬴政没什么用,对于普通人而言,还是很能唬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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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蛐蛐的苍梧,这会正老实巴交的停在子婴的肩膀上,眼巴巴的望着嬴政。
“大父,您看,苍梧还是很有用的吧?”
子婴指着被整理得阡陌纵横,冒出点点新绿的田地,得意的跟嬴政炫耀道。
嬴政:……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