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余大娘母子三人还在震惊于黑夫对子婴的称呼时,门外又传来一个爽朗老头的呼喊声,
“老婆子,家里哪个来啦?”
“好俊的马呐。”
还挺傲气,吃着他们家最好的豆子,都不给他老人家摸一下。
不过,对他家小孙儿倒是挺和善,还会用头蹭他家孙儿。
很是招人喜欢。
难怪黑夫那个小子舍得拿家里最好的豆子来喂马。
那食盆中间,一点草渣都没有,一看就是从粮缸里舀的。
哎,这样有灵性的马,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说不好是黑夫以前的袍泽路过南郡,来找他玩的来了。
正好今天砍柴,还顺道拾了不少山珍,可以好好招呼客人。
樵老汉边走边喊自家老婆子,也没注意老婆子怎么没有回应,
自顾自的对自家孙儿和儿媳道,
“老大家的,你带着老二老三家的去把大宝提着的山珍处理一下。”
“再炖只鸡,今天咱们家来了贵客,要好好招待一下。”
“二宝,你去把采的乌泡儿,野山茶片儿,山茶泡儿用清水洗干净拿到厅堂来。”
说完,还慈祥的摸了摸自家孙儿的头。
老头在家中的威望颇高,几位媳妇都很听话。
见父亲只是见了匹马,就要把家中的老母鸡宰了来招待客人,也没有多说什么。
衷的媳妇绢道了声是,朝父亲点了点头,
接过他家大宝提着一篓子春笋,羊肚菌子,竹荪,带着两位弟妹朝厨屋走去。
两个小少年,一个十来岁左右,一个七八岁左右。
长得精瘦,皮肤黝黑。
听到祖父和母亲的话,也没有什么不舍的情绪。
反而笑着应了一声,露出两排大白牙。
与脸上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看就是整日在大太阳底下疯跑的阳光少年。
“是,大父,我带着壮壮洗好果子,就去堂屋找您。”
“您快些进去喝口糖水解解乏。”
安叮嘱完祖父,接过弟弟手上的小背篓,带着弟弟蹦蹦跳跳的走了。
他都跟大父大母说过多少次了,他和壮壮是大孩子了。
要叫名字,怎么能老叫他们的小名呢。
他可听二叔父说了,他和壮壮都是大孩子了。
等他们家再攒点钱,就要送他和壮壮去安陆上官学的。
怎么能还像小时候一样呢?
他家二叔父,虽然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什么都知道,还认识县里特别厉害的人物。
说要送他和壮壮去上学,肯定是真的。
听说,今年陛下不止让县城设置了免费认字的学堂,
还规定学得好的学生,学堂不止不需要生活费,还会有禄米发。
壮壮虽然比他小一点,但是跟二叔父一般聪明,肯定能赚到禄米。
他努努力,肯定也能赚到自己的生活费。
那样,家里的长辈们也不用那么辛苦的日日劳作,为他们赚上县城生活的费用了。
叫壮壮的小少年,也学着哥哥的样子,对祖父甜甜的笑了笑道,
“大父,您去歇着,我帮您去泡糖水。”
说完,任由哥哥牵着跑走了。
“好好好,小心点,不要跑快啦。”
樵老汉看着懂事的孙儿跑远,脸上的皱纹都笑得更深邃了些。
转头继续朝堂屋走去,边走边嘀咕。
“这老婆子,今天怎么也没个反应。”
“难道没在屋里?”
放在平时,就算不出来迎接他这个老头子,也要迎出来抱抱她的乖孙呐。
怎么今天听到大宝二宝的说话声,都没有吱声?
就算老婆子没在家,客人总是三个臭小子带回来的吧。
怎么也没有吱声?
樵老头满头雾水的走进堂屋一看,才发现屋子里居然有不少人。
除了他家老婆子和三个儿子都在,还有一位看上去颇有威严的簪袅和一位粉嫩白净的小小少年。
看那肉嘟嘟的脸颊应该比他家小二宝都小许多,只是腿老长,坐着的身高看上去和二宝差不多高了。
而且,坐着的位置居然是主位,那位簪袅的上手。
樵:……
这位簪袅是宠孩子,还是,
这个孩子的身份不一般?
樵老头心里琢磨着,脸上丝毫不显。
进屋见到这么多人,也没有显现出什么拘谨的神情,反而爽朗的笑了声,
“哈哈,老婆子,我就说,喊你怎么不应声呐。”
“原来家里来了贵客。”
余大娘:……
都在震惊子婴殿下的身份呢。
哪有空应你。
余大娘边站起身朝自家老头走过去,边想着要行什么礼。
樵老头边说边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才上前朝李信行礼道,
“老朽樵,见过这位簪袅。”
“老身见过子婴殿下。”
两位老人各行各的礼,异口同声道。
樵老头:……
老婆子刚刚喊谁?
黑夫:……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