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许在这样了,我们是夫妻,不能对彼此有所隐瞒。”许栀再次跟他重申这件事:“这是我的原则。”
他吻着她,温柔地答应:“好。我答应你。”
完事后,贺野拥抱着许栀,把她拥抱得特别紧,像是本怕她会再次走丢。
许栀把他肩膀当成枕头,听着他的心跳,许栀从未感觉到,这么的有安全感。
他闻着她的发丝香味入梦。
在梦里,贺野突然看清了那个曾经,怎么都看不清的小女孩轮廓。
小女孩在福利院里,她站在雪地里,跟他伸出手:你叫什么名字呐?我叫许栀。
小男孩伸出手,跟她握手:我叫阿成。
她问:阿成?全名叫什么?好奇怪的名字。
他悲伤地摇头:我不记得我的名字,只知道大家都这么叫我。
——没关系,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阿成,我们是朋友了。
贺野感觉他是以第三视角在做这个梦的,他看到阿成和许栀在福利院一块儿熬过春夏秋冬,她很怕冷,阿成就脱掉外套,披她身上。
她喜欢学绘画,他就把念书的机会让给了她。
他出入社会,去打工赚钱给她。
他被贺家人找到,想过认祖归宗,他去问许栀,许栀说:我不希望你回去,丢弃孩子的行为,本来就不值得原谅。
其实他不是被遗弃的!他是母亲把她弄丢了,但他因为许栀,没有同意回家。
他看到梦境里,小姑娘的轮廓,渐渐变成女人的样子,那是许栀成年了模样。他其实一直喜欢许栀的,但怕告诉她太早,会影响她学习。
会吓到她。
所以他一直在忍耐,他等到她的生日,初雪那天。
打算跟他告白的。
买了束满天星,结果他出事了,车子把他撞在雪地里,满天星的花瓣被他鲜血染红了。梦境里,许栀双腿,跪在他面前,哀求他:阿成,求你了。求你了,不要死,不要死。
——你死了,我怎么办?我活不下去的啊,阿成。
看到心爱的姑娘落泪,他的心很疼很疼,甚至比被车子撞击在得,鲜血止不住还要痛苦,阿成手臂都抬不起来了,但他还是强撑着,把手抬起来,给他喜欢的姑娘擦眼泪,明明五脏六腑都已经被撞击碎了,但他还是不忍心她难过:栀栀,你听我说。
——好,你说。我都听着的。
——阿成就算是死,也只是肉身没了。但他的灵魂会陪着你的,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在我的栀栀身边。你相信转世么?我会记得栀栀的,只有阿成还有一口气在,他的心脏还没停止跳过,他就会穿过高山,跨过万千的河流,来到栀栀身边的。
——我会化成春天的花,秋天的落叶,夏天的星光,冬天的初雪,落在栀栀的眉眼。落在许栀的肩头,落在许栀的睫毛上。
——栀栀,不要愧疚,更不要有负罪感,阿成希望你开心,无忧无虑地活下去。
紧接着梦境里,他看到自己沉沉地闭上了眼。许栀趴在他身上,疯狂痛哭。哭着哭着,就晕厥过去了。
他看到贺家人来接他了。他们俩分别被抬上救护车。
只是他去的地方,是国外,而许栀留在了A市的医院。
他醒过来后,就失去了记忆,只记得许栀小时候和长大的身体轮廓。父亲告诉他,他去滑雪,滑雪场雪崩,是个工作人员救了他,那是个女孩子,但对方死掉了。
所以他陷入了愧疚之中,想要找回他的记忆,可怎么都找不回。
贺野这些年,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直到好转后,完成了该有的课程和学业,回国任职前,他去某个不知名的小镇旅游。
他去的地方,基本是很少人知道的地方,太有名的地方,他反而不愿意去,因为人太多了。
飞机上,他和许栀坐一块地,只是她在梦里哭,嘴里喊着阿成,他以为她受了情伤,忍不住把她喊醒,递给了她一块手帕。
这是第一次碰面。
第二次也是偶然遇到,他约好的模特放了他鸽子,他很早的就收了设备,在民宿旁边的小餐厅吃面,结果碰到点了一大桌子小吃的许小姐。
他向她抛出橄榄枝,邀请她成为他的模特。
帮她提东西,约好去爬泰山。
看到她难过,他忍不住开导她。看到她被陆城打压得没地方可去,他给她开后门,让她入职云开,给她庄园住。
原来他们冥冥之中,有了这么强烈的纠缠。
怪不得,他在飞机上遇到她,觉得很眼熟,像是前世今生。
只是他不记得关于她的记忆了。
贺野睁开了眼,却见太阳出来了,洒进了她们的卧室。
窗台有喜鹊在叽叽喳喳地跳跃着,床边却没有许栀的身影。
他心里像是空荡荡的,以为许栀又不见了。
他不能在接受,再次失去许栀!
鞋子都忘记穿了,贺野穿着居家服,就下了楼。边走,边喊许栀的名字。
都没有回应。
直到他看到厨房里很亮堂。
贺野走了进去,却见许栀拴着围裙,正拿着汤勺搅拌砂锅里的粥,贺野松了口气,一把把她从身后环住。
许栀吓得浑身一颤。
直到听到贺野呼唤她的名字:“栀栀——”
“嗯。”许栀笑着点头。
怪不得他会叫她栀栀。,这个称呼,是他是阿成的时候,就在叫的。怪不得这么的顺口,可以说是脱口而出。
贺野怎么喊她的名字,都喊不够:“栀栀——”
“我在呢。”许栀发现他的不对劲,放下勺子在砂锅里,转身看向他。
却见他眼眶红红的,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脆弱,她不解地问他:“你怎么了?你还好吗?”
怎么了,有点想你了,许栀。
原来他就是那个阿成,他离开她太久了,缺失身份太久,让她受了这么多的苦,他抬手,看到她这张脸,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贺野眼里都是心碎。手指在颤抖。
“贺野,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抑郁症发作了?”许栀担心道,她知道他有抑郁症,她忙把手指擦干净:“我给唐娟打电话,让她给你送药啊。没事的,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