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门被猛地推开,周粥剪头发的手停住,外面的人也看见了她的动作,大惊失色,扑过来就夺走了她的剪刀。
“姑娘,您千万别想不开啊!”
其他人听见这人这么喊着,急忙往周粥的房子跑,连那个外面来人的消息都不管了,什么都没有姑娘重要。
“怎么回事?”
“姑娘怎么了?”
“姑娘别吓我!”
周粥无奈站起身,道:“没什么事,我就是想把头发剪短一点而已。洗头发太麻烦了,马上就要进入冬天,到时干不了会生病的。”
“嗨!我说是什么事呢,原来只是剪头发……什么?剪头发?”
“姑娘,这头发可不能乱剪呀!您要是嫌麻烦,我们找人帮您洗,洗完细细擦干就好,用不着您动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起周粥来,周粥无奈,跟他们普及了一番头发长的坏处。
头发长不方便洗,大家无所谓。
谁没事天天洗头的?
臭就臭点,大家不都这样吗?
头发长容易长虱子,大家更无所谓。
长虫这也太正常了,晚上他们没事做就相互帮着抓虱子,这甚至是他们打发时间的手段之一。
然而周粥讲到头发长会吸收身体的营养,大家开始色变,偷偷嘀咕起来。
虽然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这长头发不仅没什么用,反而会争抢他们身体的营养,导致大家营养不良,这可就坏事了。
于是周粥趁热打铁,继续道:“这也就算了,头发长在战斗时也容易处于劣势。你们想想被人一把扯住头发的感觉如何?大家辛苦训练这么久,若是遇见敌人时,因为头发太长而失手,岂不可惜?”
此时,他们终于想起外面朝着村子来的那队人了。
是啊!短头发只有一个坏处,那就是违背了圣人之言。
但长头发却全是坏处,条条都是对自己不好的。
什么圣人之言,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他们的爹娘不都在这儿吗?
只要爹娘同意,剃个头发怎么了?
中原还好,来到岭南后,这边短头发的部族他们也见到了不少,也没见他们怎么着,反而那头发打理起来十分方便。
“说得我都想剪了!”
“姑娘都想剪,说明着剪头发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回头就让我娘帮我剪去!我娘手艺好,剪出来的头发肯定好看!”
“那也让你娘帮我剪剪,我早就嫌这头发麻烦了,洗不勤还痒得要死……”
周粥见大家不劝了,急忙道:“也不是说非要剪头发才好,主要是看个人想法,有些人喜欢长发,觉得愿意为长发花功夫打理,那就留着,有些人嫌长发麻烦,剪了也不碍事,反而有更多好处。这件事情大家之后可以好好想想,现在,我们得先处理外面那支队伍。谁能告诉我具体是什么情况?”
“姑娘。”
李三刀从村外回来,大家都向他看去,村子的安全一向是由他负责的。
“李大哥,听闻那支队伍是直奔我们而来?”
“是。”李三刀点了下头,又道,“不过……”
“什么?石头和十三妹妹来了?”周粥睁大了眼。
“嗯,鹏举去接他们去了。”
“也好。”周粥松了口气,“鹏举这几日一直在担心鹏飞的安危,如今石头和十三妹妹他们到来,说明鹏飞顺利将信送了过去,从他们那里,应该能知道关于鹏飞的更多消息。”
如今村子里只有一半的人知道石头是谁,但另外一半人很快就从这一半人的口中得知了他们当初过梅关时的惊险,同时对那位只存在于大家口中的“楚公子”也跟着好奇起来。
只不过好奇也没用,楚凌骁早就与他们分开了,如今音讯全无,也不知道王鹏飞此行能不能找到他。
“姑娘,石头和十三姑娘来了。”
王鹏举骑着马先一步进入了村子,他身后的人这才缓缓跟着进入。
“哇!”
幸福村的外面围着一圈高大的竹墙,从外边并不能直接看见里面的情况,当一行人从大门进入后,看清里边的环境,忍不住惊叹出声。
幸福村屋舍整齐,是统一的砖房,地面铺着的也是砖石,道路宽敞,两旁还砌得有花坛和留下装饰的大树,好一座世外桃源。
“周粥姐姐!”
十三翻身下马朝站在最前面的周粥奔去,周粥也伸手迎她。
虽然十三一直叫她姐姐,但原身的年龄其实比她还小上两岁,不过周粥并没有多言,村里其他人也不清楚她的具体年龄,她干脆也就没说。
周粥跟十三抱了一下,将她拉到身旁,看向石头:“石头公子,好久不见。”
石头傲娇地仰起头,道:“我叫盘石。”
“盘公子。”周粥知道这是个别扭的,只能顺毛摸,“绿荷,你让林婶午饭多备一些,来客人了。”
“等等,这饭我们不白吃你的,来看我给你们准备的礼物。”
一旁的王鹏举嘴巴张了张,终究是没开口。
“你们当初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还带什么礼物?应该我们感谢你们才对。”
周粥嘴上说着客套话,跟着盘石往外走去,看到被瑶族人捆成一串的人,顿时沉默了。
尤其是那一串人为首的还是他们的老熟人——罗百万。
此时,罗百万一行人也在看着她,大家大眼瞪着小眼,相视无言。
盘石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官司,看周粥的表情,猜测她认识这人,道:“这人你认识吧?当初你们走后没多久,他就带着一群人打听你们的消息。我寻思着他们来者不善,就让人给黑蝎寨的三当家报信,给他们使了点绊子,没想到他们还是找到这边来了。正好我带着人,全部给你抓来了,要怎么处理随便你。”
周粥百感交集,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被捆着的罗百万,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被黑蝎寨的人盯上了,原来就是这个什么少族长干的好事。
但此时他们被捆着,根本没办法报仇,再联想起那女子的手段,也生不起报仇的想法。
只能瓮声瓮气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刚被他们放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