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隔一夜,金邈便知道了兄长的安排。
如果他事先知道,自家兄长所谓的“自有安排”,就是让他与其他宗门的女弟子相看,他一定昨夜就找机会早早溜走。
可惜,他早不知道。
天色刚亮,就被兄长的好徒弟,他的好师侄,半押半送着去了天衍宗的灵舟……
“除了佛宗,各家宗门都不禁门下弟子结缘,师叔不必顾虑。”
“今日相看的这些都是师尊已经与对方师长打过招呼的,若是相看顺利,后面的一切都由师尊来办,师叔你就只管与对方女修好好相处。”
听着师侄的劝说,金邈敏锐抓住其中重点,“这……这些?”
看见师侄点头,金邈生出一种想逃跑的念头。
奈何师侄修为压了自己一头,直到进入天衍宗灵舟内一间单独的舱室,他都没找到机会成功溜走。
细说起来,金邈其实没那么差劲。
个头不矮,身形既不干瘪,也不肥硕,相貌亦在中上。
家世不凡,背后是挖了数座上古遗迹,宝藏丰厚的多宝宗,和无条件宠溺弟弟的化神境宗主兄长。
资质不错,单金灵根,就算现在修为不是很高,但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唯一的短板就是头发少了点,不过问题不大,这只是暂时的,生长头发的药方,徐真人已经接手开始尝试炼制了,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能炼成。就算不成,金钊宗主也已向灵宝宗芸星长老订做了两件法器假发。
虽然白眉道人和沈怀琢看不上金邈,但还是有不少人觉得金邈能配上自家徒弟。
头一日,金钊宗主就给金邈安排了三场相看。
三位女弟子皆出自大宗门。
第一位正是天衍宗的高徒,师从天衍宗庐华道人,与司徒渺师姐妹相称,目前也是筑基境修为。虽是火木双灵根,其中或灵根资质却无比接近天品。
第二位来自青云宗,也是内门长老亲传弟子,灵根、修为皆与金邈不相伯仲。
第三位是妙音宗的仙子,师承、修为那些暂且不论,这位仙子长了副闭月羞花之容。金钊宗主私以为,就算前两个相看不顺利,至少这一个也能成,毕竟他家弟弟也不像是那种不为美色折腰的人……
“嘘!”
午后,天衍宗灵舟二层,金邈躲进其中一间舱室,对上里面几道惊讶的目光,比了一下噤声的动作,小声道:
“别说我在这里,让我在你这里躲会儿,清静清静。”
“……”司徒渺转过头,对同在这间舱室内的两人说道:“师兄,师姐,这位是多宝宗的金邈道友。”
司徒渺的师兄、师姐都是金丹修士,两人正在端详桌子上一幅展开的画像,见到有人进来,赶紧着急忙慌地将画像收了起来。
金邈笑呵呵地套近乎道:“师兄、师姐不用着急,咱们不是外人,那副画像我也看过的。”
“……就当你没见过。”师兄板着脸:“你安心坐着,我们不告诉别人你躲在这。”
“甚好,甚好。”达成共识。
金邈心安理得地坐下来,开始抱怨道:“你们不知,这些相看有多离谱。”
“头一个神棍……”
察觉到三道危险的视线向自己扫来,金邈立马改口:“头一位道友上来就让我报了生辰八字,一番推演之后,说我命犯孤独,六亲全无,这不纯瞎扯呢吗?别的不说,我兄长那修为,那身子骨,少说再活五百年不成问题,我还有好几位同族兄弟在世,怎么就六亲全无了?”
“再说,我都命犯孤独了,她跟我相看个什么劲儿啊!一点都不靠谱,当然我不是说你们天衍宗不靠谱,司徒道友你那罗盘推演之术还是很灵的,就是你们那位同门,学艺不精。”
到底还在人家宗门的灵舟上,金邈也不好意思一直说人家同门的坏话,赶紧换了个人接着说:“第二个更是一言难尽,我承认那位彭道友资质好,修为高,比我上进得多,但是……她竟然提出要让我带两座遗迹的法宝入赘青云宗……”
“入赘不入赘的暂且不说,我也不是那种拘泥世俗礼节的人,问题是,我们多宝宗很像乐意扶贫的冤大头吗?”
“就算我兄长好意思给我两座遗迹当陪嫁,我都不好意思收!”
“……”司徒渺和师兄、师姐听得嘴角抽抽。
师兄、师姐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兴味,他们很少遇到这种讲话比他们师尊还有趣的人呢!
两人异口同声问:“那第三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