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旎走出书房时,霍时越立刻迎了上来,眼中满是询问。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两人走到走廊拐角处,苏旎压低声音将沈天成所说的情况简要告知。霍时越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几乎拧成了一个结。
“这太危险了,”他握住苏旎的手,“如果真是蓄意下毒,对方不会轻易让你救人。”
苏旎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摩挲:“但谢大使关系到两国经贸协定,如果出事,影响会很大。更何况……”她顿了顿,“作为一名医者,我不能见死不救。”
霍时越凝视着她坚定的眼神,最终叹了口气:“可以,但是沈送必须答应,我跟你一起去。”
苏旎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支持我的,所以我刚才已经和沈总提过了,他答应了。”
两人回到客厅,苏旎向沈天成点了点头:“沈总,我们出发吧。”
沈天成明显松了口气,立刻拿起电话开始联系。沈清歌站在一旁,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哥哥的表情她猜到事情不简单,她欲言又止地看着苏旎,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沈总,”苏旎主动走到她面前,“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等处理完这件事,我们再好好道别。”
沈清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一定要小心。”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替苏旎整理了一下衣领,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半小时后,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了沈家别墅前。沈天成亲自陪同苏旎和霍时越上车,车窗玻璃是特制的,从外面完全看不见内部情况。
“大使馆现在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沈天成在车上解释,“谢大使的病情被严格保密,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实情。”
车子绕了几条路后,从大使馆的后门驶入。苏旎注意到,沿途的安保人员比往常多了至少三倍,每个人都神色紧张。
他们被直接带到了大使馆的医疗室。推开门,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扑面而来。病床上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面色灰败,嘴唇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他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即使处于昏迷状态,眉头也紧锁着,显然承受着巨大痛苦。
“谢大使是从昨晚开始出现症状的,”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迎上来,“最初只是低烧和乏力,我们以为是普通感冒。但今天早上突然恶化,体温飙升至40度,全身出现这些紫色斑块。”
苏旎走近病床,仔细观察谢大使的症状。她轻轻掀开被单,看到谢大使的手臂和胸腹部确实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紫色斑点,有些已经连成片状。
“做过哪些检查?”她一边问,一边自然地搭上谢大使的脉搏。
“血常规、生化全套、ct、mRI……能做的都做了,”医生递过一叠报告,“除了白细胞计数略高外,其他指标都接近正常,完全解释不了这么严重的症状。”
苏旎的指尖感受着谢大使的脉象——弦细而数,时有结代,这是典型的中毒脉象。她又翻开谢大使的眼睑查看,瞳孔微微扩大,对光反应迟钝。
她从随身的包里取出银针,在桌子上一字排开。
然后她再取出其中一个青色瓷瓶,倒出几滴透明液体在一个小碟中。
其余人好奇地看着她,对这位据说是神医的年轻女子充满了好奇,不知道她要干嘛。
“能帮我取一点谢大使的血液吗?”她对那位医生说道。
医生犹豫地看向大使馆的公使,后者点了点头。很快,一小试管鲜红的血液被递到苏旎手中。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苏旎将一滴血液滴入碟中的液体里。起初没有任何反应,但几秒钟后,那滴血液突然开始变色,从鲜红变成暗紫,最后竟泛出诡异的绿色。
“果然是中毒。”苏旎的声音冷静而肯定。
沈天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能确定是什么毒吗?”
苏旎摇头:“暂时不能。这种反应说明毒素非常罕见,很可能经过特殊配制。”她转向霍时越,“我需要时间分析毒素成分,然后才能对症下药。”
就在这时,医疗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谢大使的血压急剧下降,心率变得紊乱。
“他不行了!”医生惊呼着扑向急救设备。
苏旎反应极快,已经打开针灸包,抽出三根银针。她手法娴熟地将针刺入谢大使的人中、内关和足三里穴位,同时吩咐道:“静脉推注0.5毫克肾上腺素!”
整个医疗室瞬间陷入紧张的抢救状态。苏旎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的手稳如磐石,又迅速在谢大使的十宣穴上点刺放血。
“血压40\/20,还在下降!”护士的声音带着恐慌。
苏旎咬紧下唇,从檀木盒中取出另一个红色瓷瓶,倒出一粒黑色药丸。她捏开谢大使的下颌,将药丸塞入舌下。
“这是什么?”公使紧张地问。
“九转还魂丹,”苏旎简短解释,“能暂时护住心脉,为我们争取救治的时间。”
公使犹豫了一下,他看向沈天成。
沈天成肯定地点了点头,“苏神医医术高超,在国内曾经救治过很多疑难杂症的病人,她的医术值得信任。”
沈天成带苏旎过来也是承担了很大风险。
公使身边的人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两句话,公使眼睛一亮,看向苏旎,“苏神医还参加了军用药物的研究?”
沈天成在电话里向他推荐苏旎时,他们立刻就向国内发消息去查她的底细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回复了。
苏旎点了点头,“我的确有幸参加了崔首长的医学研究。”
公使露出惊喜的笑容,“苏神医,谢大使就拜托您了。”
这是完全信任苏旎,同意她用药了。
苏旎也不再耽搁,立刻把丹药喂给谢大使。
监护仪的警报声终于转为平稳的“滴滴”声。谢大使的血压缓慢回升到80\/50,虽然仍低于正常值,但已经脱离了最危险的阶段。
“暂时稳定了,”苏旎长舒一口气,“但毒素还在体内,必须尽快找出解毒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