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段大夫人所料,霍家战败的事情在朝堂争论几日后,终于有了结果。
霍元帅明知粮草不足,拒不上报,致使将士惨死失去两城,暂时留在京城,等候朝堂发落。
这个决定看似没有惩罚,实则是彻底躲了霍家父子的兵权。
只是谁去边关接替霍元帅,成为众人争抢的目标。
宣明国过半的兵权都在霍元帅手中,若是这次能夺回两城,日后便可彻底接管霍家兵权。
朝廷的热闹延续到宣平侯府,长公主听到宣平侯回府,端着燕窝过来,宣平侯刚进屋,见到对方进来,身形微顿:“有事?”
长公主接过嬷嬷手中的燕窝,给对方使眼色,嬷嬷朝屋内的小厮挥手,随后关上门。
“这几日见内眉头紧皱,想着应声朝堂有事。”长公主边说边将燕窝放在小几上,随即缓缓走到宣平侯身体,替他褪去外出的衣服,“皇兄又为难你了?”
“为难算不上,顶多是试探。”宣平侯将衣服递给长公主,身上松快不少,不得不承认,他老了,一年不如一年。
若是在十年前,我定会自告奋勇去边关,可现在,却有退缩的念头。
长公主将衣服放好,转身替宣平侯按压肩膀:“霍家军失两城,匈奴临时收手,皇兄生性多疑,肯定会换将。谁接管霍家军是大事,搞不好会和皇储挂钩,皇兄向来谨慎,自然不会轻易下决定。”
宣平侯没有反驳,算是认同她的话。
过半的兵权,谁不心动。
只是这个心动的代价是将两座城夺回来。
若粮草充足,以宣明国主帅的能力,谁去都可以,奈何国库空虚,只能顾眼前这一仗,后面能不能跟上,还未可知。
这种情况下,谁接谁倒霉。
“几位皇子都跃跃欲试,想来有赚钱的法子。”
长公主轻嗤一声:“什么法子,还不是搜刮民脂民膏。前段时间翊辰说慢林城三等商贾被吞并,想来有京城的手笔。”
宣平侯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慢林城是林家的地盘,上次翊辰去找夏梦烟,没有动手。”
有林家庇护,翊辰想干点什么,轻而易举。
长公主松开手,面露不悦,眼里全是抱怨:“我到希望翊辰能干点什么,可惜只顾着给夏梦烟捞好处,什么也没得到。”
宣平侯挑眉:“好处?”
“听那小子说,现在夏梦烟手里的铺子已经一百多间,这还不算林家过户给她的,现在她手里有多少间,儿子也不知道。”
“所以,慢林城大乱,翊辰帮着夏梦烟收敛铺子,他自己一间都没有?”
“是啊,你儿子真是痴情种。”长公主越说越气,语带嘲讽,“就没见过这么没脑子的人,东西到自己手里才安全,就算喜欢夏梦烟,日后当聘礼也可以,偏偏……”
宣平侯眸色阴沉,并未开口。
长公主没想到,辛辛苦苦培养的儿子成了舔狗。
“朝廷的关键问题是粮草,夏梦烟手里握着这么多银子,若是投靠哪位皇子……”宣平侯的话虽未说完,长公主已经心领神会。
若是哪位皇子用正妃之位交换,夏梦烟很可能登顶皇后之位。
长公主越想越后怕,突然觉得儿子纠缠夏梦烟,或许是好事。
“那,那让翊辰早点把夏梦烟娶进门,大不了让她做世子侧妃。”
宣平侯本就心烦,听到夏梦烟捏着这么多银子,瞬间坐不住:“怪不得霍家那小子敢挑衅翊辰,原来是看上夏梦烟手里的嫁妆。”
他越想越不对,霍家这么痛快交出兵权,怕是知道国库空虚,就算凑够军饷,后续也跟不上。
若霍岩庭趁这段时间娶夏梦烟,待朝廷兵败后,霍家再出面,他们不但重新掌控兵权,还有雄厚的军饷,日后朝廷再想收回霍家军,难上加难。
长公主见他猛的站起来,刚想问发生何事,就听到对方冷声道:“告诉翊辰,夏梦烟必须入宣平侯府。”
长公主一愣,什么叫必须,夏梦烟只是和离妇,世子侧妃已经是她最大的退让,若她知道侯府的心思,定会坐地起价讨要世子妃之位。
宣平侯将利害关系和长公主说清楚:“总之,夏梦烟不能嫁入皇家,更不能嫁给霍岩庭,最好的结果就是入宣平侯府。
翊辰对她一心一意,夏梦烟想来也对翊辰有意,否则不会任由翊辰随便出入夏家。”
“什么?”长公主猛地站起身,不可思议看着对方,“什么叫随便出入夏家?”
宣平侯微微勾唇,眉眼皆是笑意:“没想到夏平渊那只老狐狸,居然是女儿奴。翊辰三更半夜翻墙见夏梦烟,都一年多,那老狐狸不可能不知道。”
“一年多?”长公主不淡定,儿子半夜翻墙见夏梦烟,传出去宣平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你知道为何不阻拦。”
“阻拦什么。”宣平侯老神在在的端起茶抿了口,一扫刚刚的阴霾,“翊辰已经大了,只要不和狐朋狗友胡闹,翻墙看自己喜欢的姑娘,拦什么。
更何况,夏家是随便让他进的,要么儿子的武功上乘避开夏家护卫,要么就是夏平渊默许,不管哪一种都是好事。”
长公主细细琢磨,说的好像有道理:“侯爷的意思是?”
“既然夏平渊那老狐狸是女儿奴,只要夏梦烟点头,不但能得到夏梦烟的陪嫁在朝廷还有夏家袒护,何乐而不为。”
宣平侯说的轻巧,长公主却高兴不起来,让一介和离妇做宣平侯府的世子妃,传出去多丢人,她一百个不愿意。
“这件事我和儿子商量商量。”
同样在商量的还有夏梦烟,对面的段大夫人脸色难堪,女儿中毒几日,夏梦烟迟迟不交出解药,再耽搁下去女儿彻底毁容,到那时什么都完了。
刘嬷嬷笑着开口:“段小姐,已经过去几日,您气也消了,能不能先把解药给我们。”
夏梦烟端坐在上首,纤细的指腹若有若无落在金丝楠木的桌上,旁边上好的熏香散发着淡淡地昙花想,只是闻上一口,就觉得身心舒畅。
“嬷嬷说笑了,我怎么会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