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瘙痒像是有千万条虫子在她身体里游走,让段静姝想要扒光自己的衣服,在地上滚一滚。
段大夫人见女儿将脖子抓出血痕,脸色大变,忙伸手拦住对方:“住手,你想毁容吗?”
说完,看向车外,吩咐道:“赶紧回府。”
“母亲,好痒,好痒……”段静姝被人压着回到院子里,刚被人放开就扯自己的衣服,段大夫人忙让丫鬟上前阻止,还是露出大半肩头,雪白的身体上抓痕清晰可见。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请大夫。”
丫鬟忙跑出去请大夫,段大夫人上前安抚女儿:“再抓就要毁容,难道你想一辈子嫁不出去。”
段静姝手上的动作顿住,片刻,再也忍不住,又开始抓:“母亲,好痒,救救我。”
看着血肉模糊的女儿,段大夫人心急如焚,好在大夫进来,忙给段静姝诊脉。
“怎么样,我女儿到底怎么啦?”段大夫人见大夫走出来,急切的询问。
大夫无奈的摇头:“暂时看不出来,不过看着像是什么过敏。”
“她都把自己抓破了,你居然说只是过敏,你会不会看病。”段大夫人指着大夫怒道,“来人,将这庸医赶出去。”
段静姝在内室鬼哭狼吼,段大夫人一个头两个大,倏然想到什么,她快步走到门口:“拿腰牌入宫,请张太医来。”
心腹嬷嬷点头,快速出府。
段大夫人没办法,招来护院,点了女儿的睡穴。
因为有腰牌,张太医来的很快,替段静姝诊脉后,跟着段大夫人来到侧间:“应该是中毒,不知道段大小姐今日去了何处。”
段大夫人听到毒,心里咯噔一声,很快想到夏梦烟:“定是夏梦烟那个贱人,今日静姝身边的丫鬟失手打死她的心腹,她便蓄意报复。”
没人知道,张太医是段家分支的义子,他能进太医院也是段家暗中谋划。
张太医诧异:“就是罗神医的关门弟子?”
段大夫人点头:“夏梦烟会医术,自然也会制毒,想来是她靠近我们时都动的手。你可有解毒的法子。”
张太医摇头,面色凝重:“没有制毒的方子,很难解毒。现在我只能给她止痒,至于解毒,还需要下毒者。”
段大夫人闻言,脸色提请,让她去求夏梦烟,做梦。
“想想办法,必须把毒解了。”
张太医无奈叹气:“并非我不尽心,而是罗神医手中的毒随便拿出一个都是孤品,只有他本人能解。如今他的徒弟,更胜一筹,若我胡乱开药,非但不能缓解还可能加重病情。”
说话间,段大老爷带着人进来。
段静姝被人抬进府的事情,已经传的全府皆知。
段大夫人看到老爷过来,快步走到他面前:“今日老爷怎么回来这么早。”
段大老爷扫了眼屋内,脸色阴沉如水,看到张太医,脸色更加阴沉:“你怎么在这?”
张太医连忙行礼,将段静姝的情况禀报给对方。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段家去求夏家?”
张太医点头:“罗神医一脉的毒,只有本人能解。”
段大夫人欲哭无泪,早知道夏梦烟如此狠毒,就不该参加夏府的宴会。
“蠢货,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参加宴会也能中毒。”段大老爷不喜夏平渊,但对方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就算不喜也不能得罪。
段大夫人见状知道无法隐瞒,便将前因后果避重就轻告诉对方。
段大老爷听后,气得说不出话来。
“蠢货,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我给她铺的路不走,偏偏要招惹夏梦烟,是嫌自己命太长。”
今日宴会段翊辰也在,以他对夏梦烟的喜欢,对方出事他肯定会维护。就算看对方不顺眼,也要忍忍。
“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惹事,夏平渊是陛下跟前的红人,得罪他,你觉得段家有好果子吃。”
段大夫人心里窝着火气,听到这话,梗着脖子道:“整日说段家如何如何厉害,现在女儿被人下毒,你却只会朝我发火,有本事找夏梦烟,让她交出解药。”
他心里明白,若非对方说女儿会做世子妃,女儿又怎么会针对夏梦烟。
说来说去,还是他没理。
段大老爷从对方眼中看出抱怨,当着外人的面顶撞自己,好得很:“段家的女儿不知段静姝一个,既然已经废了,那就换别人。”
一句话,直接捏住段大夫人的喉咙,她瞬间惶恐:“老爷,您不能这么做,静姝是您捧在手心长大的,就这么放弃,您甘心吗?”
“若非你娇惯,她又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和离妇就让她方寸大乱,日后如何做当家主母。”
段大夫人心里咯噔一声,心里真的怕了,长女已经废了,小女儿不能再出事:“老爷放心,这次事情过后,静姝定会修身养性,觉不会让老爷失望。
夏梦烟那边,我去求。”
段大老爷冷哼一声,懒得与蠢人说话。
段静姝虽有错,到底是他捧在手心长大。现在犯错,他这个做父亲的也难辞其咎。
段大老爷心情复杂,膝下两个女儿,长女容貌平平,并未攀上高枝。他将所有希望压在小女身上,没想到还未成婚便闹出此等事情。
他开始怀疑,这步棋是不是走错了。
张太医站在旁边,不知道如何劝解。
他只是段家分支的义子,算不得真正的段家人,不管他说什么,都有看戏的成分,既然如此不如不说。
段大夫人不知道段大老爷的心思,见他脸色缓和,上前握住对方的手臂,轻声道:“老爷,这件事静姝确实有错,但也是您给的底气。今日您没看到段翊辰处处维护夏梦烟,女儿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现在静姝已经得到教训,您就别在怪她。”
不管女儿为何要动手,现在必须将帽子扣在段翊辰身上。
女子因为吃醋,做出格的事情,传出去也是太喜欢你,一时蒙蔽双眼。
段大老爷也舍不得小女,想了想开口道:“这件事务必递低调处理,莫要让夏家抓住把柄。如今霍家入京,四皇子和五皇子失势,正是战队的时候,别闹出其他乱子。”
提到这件事,段大夫人大着胆子问道:“我觉得三皇子比段世子强,至于霍岩庭,边关苦寒,静姝嫁过去定会吃苦,您舍得?”
段大老爷沉思,并未反驳。
段大夫人心里一喜,有戏。
此时的夏府,气氛压抑。
夏梦烟将春月的尸体好生安葬,吩咐管家给春月的家人送去五百两银子。
她则将自己关在屋内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