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也不管苏妍妍的意愿,拉着人就往外跑。
惠妃无奈又好笑,倒是肖氏劝道,“随她们去吧,人生总归是他们的,路还是要他们自己一步一步走。
咱们只能在他们遇着事的时候搭一把手,其他的还得靠他们自己。”
惠妃知道她说的在理,笑道,“我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只可惜荷华投错了胎,投在了我的肚子里,若是投在大嫂或二嫂腹中,想来她也能像妍妍那般自在洒脱吧?”
肖氏端起茶盏轻抿没接她这话,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她倒是投身在婆婆腹中,最后还不是进了这金碧辉煌的牢笼。
荷华拉着苏妍妍就溜进了偏殿,打发走了伺候的宫人,拉着人进自己住的地方。
别的公主到了年纪就会住到自己的宫苑里去,只有她还留在母妃的宫中。
到也不为别的,只因栖梧宫除了惠妃便不再有其他妃嫔住进来。
荷华将人拉进自己的住处,这才开口问道。
“你刚刚和母妃说了什么?我好些年没看到母妃这般表现了?”
苏妍妍笑笑,“你想知道?”
荷华给了她一个你不是废话的表情吗?
苏妍妍伸出手。
荷华将自己的小脸放上去,还冲她眨眨眼。
苏妍妍无奈的捏了一下,这不是挺聪明的吗?
知道自己要什么,还和自己耍上赖皮了。
苏妍妍也不惯着她,没好处还想自己给她消息,捏了两下过了手瘾这才道。
“别着急,明天朝廷给新科进士派官你就知道了。”
荷华不满,她都牺牲自己的脸给她玩了,她居然还不肯说。
干脆把人压在榻上又是一阵挠痒痒。
苏妍妍陪她闹了一阵,惠妃便让人来叫他们,说是宴席快开始了,让他们一起过去。
苏妍妍低头看了眼身上有些皱的衣裳,刚想叫人送备用的衣衫过来,便听到荷华说。
“妍妍,你与我体型差不多,便穿我的吧。”
苏妍妍倒也不介意,很快便有人送来两套宫装,款式大同小异,只有颜色不同。
荷华看了眼将那套浅青色的宫装对着苏妍妍比画了一下。
“你适合这个颜色。”
苏妍妍瞧着也挺喜欢的,便让人帮她穿衣。
荷华依旧一身浅紫,的确也更衬她的气质。
表姐妹两人本就有几分像,这般一穿倒有那么几分双生并蒂莲的意思了。
一道出现在惠妃和肖氏面前时,两人也是眼前一亮。
惠妃更是道,“这一装扮倒像是双生了。”
肖氏笑着点头,但心里却觉得自家闺女更灵动可爱一些。
琼林宴上那些新科进士才是主角。
状元貌美可惜已经名草有主,榜眼和探花年纪大了点,且家中已有妻室,便没有人打他们的主意。
好些人的目光放到那些年轻的进士身上。
皇帝也物色了不少人,但与赵深一比总觉得差了那么点意思。
这要给荷华公主选驸马的事,便也没有提及,倒是让惠妃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琼林宴后便是要给这些新科进士派官的。
一甲前三按往例是要直接进翰林院的,只是这次却有所不同。
“赵深,朕阅你答卷颇有些年轻人的义气,想要为民做些实事,可是如此?”
赵深上前行礼,“回陛下,确是学生心中所想。”
“你身为今科状元郎,朕给你两个选择,第一,入翰林院做侍讲;二是巴陵郡做郡守,你作何选?”
赵深几乎想也不想道,“学生愿往巴陵为郡守。”
入翰林院固然好,翰林侍讲对于他这个新科状元更是难得的一个高起点,且留在京城才有更多的机会让皇帝记住自己,但这却不是他想要的。
而皇帝给他的选择又何尝不是一种考验。
看他是只会说说,还是真的有心为民做事。
赵深的选择显然让皇帝很满意。
“好,好个状元郎没有让朕失望,朕答应你三年内你若是做出满意的政绩,朕许你回京且官升三级。”
“臣,谢陛下圣恩。”
除了一甲前三,其他的人的派官几乎是按部就班没有什么可说的。
榜眼和探花按例进翰林院,只是起点就没那么高了。
一个任编修,一个任检讨,与往届一般无二。
其他的进士派官倒也不用在朝堂之上,自有吏部负责。
等到这三人退下,黄德全高唱一声。
“宣萱韶郡君进殿。”
苏妍妍候了一个多时辰了,就在她快要昏昏欲睡之际终于等到她登场了。
她本是不想来的,可老爷子说了早就打点好了,她只要走个过场拿个圣旨回来就行。
反正,她那官职不大,以后也不用上朝。
苏妍妍整了整身上的朝服,迈着稳健的步伐上了殿。
“臣,参见陛下。”
“免礼,平身。”
皇帝看了眼她身上的朝服还算满意,朱红的颜色甚是衬她。
“萱韶,朕听闻你在民间时对农耕之事颇有研究,可愿入朝为国效力?”
苏妍妍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您老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我能说不愿吗?
苏妍妍重新跪下,“能为朝廷效力是萱韶之福,萱韶万死不敢辞。”
漂亮话谁不会说,她也是张口就来。
看着下方的人如此配合,皇帝也乐得眉开眼笑。
世家的人听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察觉出一丝不对来。
不少人心里打起了鼓,皇帝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要这位郡君去种地?
这倒也是符合她乡下来的身份,莫不是皇帝后悔给她这么高的身份了。
就在众人猜测之际,便听皇帝开口。
“司农寺卿何在?”
“臣在。”
朝中一老臣出列,皇帝看着他,“朕记得上月你司农寺有一属官辞官,如今还未有接替之人可是?”
司农寺卿哪里敢说不是,便是有了属意之人,也不敢说啊。
司农寺卿连忙应声,“陛下所言甚是。”
“那你看萱韶郡君如何?可能担任你司农寺丞一职?”
本朝伊始司农寺的权柄旁落,早已经淡出权利中心,若不是今日皇帝提及,他们在朝堂几乎与透明人无异,如今面对四射而来的目光和皇帝的问询,司农寺卿额头冷汗密布,上朝三十载,他还从来没被这么重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