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开始。
时屿还在按部就班地清着野怪,珍珠的玄策已经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峡谷里掀起了腥风血雨。
她的操作行云流水,钩子甩得像装了GpS定位,精准地命中每一个意图逃跑的敌人。
二级抓下路,三级反野区,四级越塔强杀。
【First blood】
【double Kill】
【triple Kill】
……游戏音效接连不断地响起,几乎全是属于她的。
时屿甚至没怎么游走,就发现三路都已经被她打穿了。
他只需要守好自己的野区,偶尔去线上蹭个助攻,就能安逸地看着经济飞速上涨。
他从未打过如此轻松的局。
他偏过头,看着斜对面的珍珠。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神情专注。
白皙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点、划,动作灵活而优雅。
那样雪白的一张小脸,肉粉色的唇微微抿着,看上去很好亲。
她的金主不知道多大年纪,居然有这样的艳福。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屿气恼。
但他实在没办法不看她。
偶尔,珍珠会因为一个极限操作成功而轻轻“呀”一声,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露出一点孩子气的得意。
那一瞬间,她身上那种刻意营造的柔弱和楚楚可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凌厉的气场。
这个女孩不是小白兔,是狼崽子。
也是,哪个小白兔敢一次次进陌生男人家里?
“时博士,跟上!”她清脆指挥他,“准备收割。”
时屿逼自己回过神,操控着自己的角色跟上了她的步伐。
他看着那个小小的白色身影在敌方阵营里七进七出,如入无人之境,而自己,则像一个忠实的骑士,跟在她身后,为她补上最后致命的一击。
十分钟后,对面水晶在他们势不可挡的攻击下轰然炸裂。
【Victory】
珍珠拿下当之无愧的mVp,战绩是华丽的16杀0死5助攻。
而他,一个助攻倒是拿了不少。
珍珠放下手机,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发出满足的喟叹。
她仰躺在沙发上,转头看向时屿,眼睛亮得惑人。
“怎么样?”她扬着下巴问他,“我厉害吧?”
她像一只翻肚皮的猫,这样面对陌生男人,不妥。
时屿一个国外长大的人,面对珍珠,总觉得自己好像个封建卫道士。
这也觉得不妥,那也觉得不妥。
或许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这样也说不定呢。
时屿被她瞧得心慌,看着她因为兴奋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他喉结动了动,最终,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个极浅的弧度,吐出一个字:“嗯。”
珍珠得寸进尺,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突然凑近他,一张俏脸在他面前无限放大。
“商量个事儿呗?”她说。
时屿强压下心头异样,让自己声音如常:“什么?”
“我带你上王者,你给我做一星期的晚饭,好不好?”
时屿皱眉,她还要来吗?
珍珠没错过他的表情,跟他认真商量:“我下周一开始上学,午饭在外边吃,但晚饭想在家里吃,目前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阿姨,一想到自己天天火锅底料煮一切就头疼,你每天晚上帮我煮个面就好,煎牛排也行。”
她双手合十:“求求了,时博士。”
后面的话时屿直接忽略了。
“你在上学?”他不知道自己激动个什么劲儿,幸好声音没有太奇怪。
珍珠诧异地看他:“我才18岁,不上学才有问题吧?”
时屿:“……你读大学?”
“对啊,怎么了?”
“现在应该是大学吧?”
“大一下学期。”
“在这儿……租了个别墅?”
“买的呀。”珍珠怪怪地看他,“我看起来很穷?”
那倒不是。
穷人家的小孩可能也会这样漂亮,但应该没有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
闹了个大误会。
时屿又问:“你不是海市人吗?父母做生意的?”
珍珠点点头:“上京人,家里有点小生意。”
能给读大学的女儿买别墅,何止是小生意那么简单。
时屿失笑,随即想给自己两巴掌,他之前在想什么?
珍珠看着他四平八稳的脸出现一系列表情,一双大眼睛转了两转,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了,你该不会觉得我是被哪个老男人养在这儿的二奶吧?”
她实在机灵,一语中的。
时屿反而尴尬的不行。
“没有,你身上没有被供养过的气质。”他兀自找补。
“你刚才明明就是这么想的。”珍珠不依不饶。
时屿抿唇不说话,实在不知道如何狡辩。
看他急,珍珠这才倏地一笑:“没事,我当你夸我漂亮。”
时屿刚小人之心妄自揣测了她,此时马上变得好说话了。
“你刚才说什么?”他问,“要在我这里吃一周的晚饭对吧?”
珍珠疯狂点头。
时屿:“我做什么你吃什么,不许挑食。”
珍珠眼睛继续亮晶晶:“我这人好养活!”
两人又打了几局游戏,时屿一看表,晚上11点了。
她在他这里居然又呆了两个多小时。
期间他拿了果汁给她喝,还把她带的芒果剥开了一个给她吃。
吃完芒果,珍珠举着黏糊糊的手问:“有湿巾吗?”
时屿又去拿湿巾给她。
他拿了包湿巾,扯出一张,伺候她擦手,当时便有种错觉——
小家伙拿自己当她爸了。
不奇怪,毕竟自己18岁的时候,她应该幼儿园刚毕业。
珍珠不走,时屿也舍不得赶她。
一直到12点,她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来。
“我走了,回去睡觉了。”她说。
一只脚试探着在地上找鞋。
时屿看得好笑,把她粉色的鞋踢过去给她。
要来吃一周的晚饭呢,不行给她买双女士拖鞋吧。他默默地想。
珍珠嘟哝着道谢,穿上鞋走了,临走,还顺走了自己喝剩的果汁。
但浴巾没拿走,还落下了一个兔耳朵发绳。
把这两样一并收起来,想起她刚才找自己要发绳的样子,时屿再次失笑。
也是,她都穿运动服夜跑了,怎么会不带发绳?
所以刚才那个行为是干嘛?撩他吗?
真是奇怪的小家伙。
与此同时,珍珠从时屿家走回了马路对面去。
站在自己家别墅门口,望着对面暖黄的草坪灯,她微微勾起唇角。
什么高岭之花,冰山教授,不过如此。
是那些小女孩没见过男人,才不能对他祛魅。
她倒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