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殊不是故意翻旧账，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后悔也晚了。
她眼看着盛熙川眼底浮上愧疚之色，沉默不语，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
越想安慰他，心里越急，反倒想不出合适的话来。
到后来宋清殊干脆问：“你这边的工作大概要处理几天？”
盛熙川：“快的话两天，慢的话三天。”
宋清殊：“那行，你处理完过来帮我收拾东西吧，我可能一个人弄不完。”
听到这话，盛熙川原本一片黯淡的眼睛瞬间亮起：“好，那我最早大后天过去，最迟三天后。”
看他神色终于放松，宋清殊也暗暗松了口气，笑道：“好，那等忙完我们顺便去滇池看海鸥。”
别人看盛熙川心思深不可测，但在她这里，好哄得很，宋清殊三言两语把他哄好了。
两人吃法餐，酒都喝了好几种，回去时，司机小赵来接，他们坐后排。
盛熙川明天一早有个推不掉的会议，没办法亲自送宋清殊，他说：“明天让人用我私人飞机送你过去。”
宋清殊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不用，节能减排从我做起。再说，我机票都买了。”
盛熙川沉默许久，闷声说：“这还是在一起后头一次分开那么久。”
听上去没什么情绪的一句话，只是陈述事实，可宋清殊心里也不是滋味。
两人已经习惯了每天见面的相处模式，突然一分开还真有点不适应。
到了丹枫公馆，依然是盛熙川先送宋清殊上楼。
还没出电梯，盛熙川又嘱咐：“一个人一定要好好吃饭，晚上睡觉锁好门，过了8点就不要出去了。”
宋清殊笑：“知道啦，我都28岁了，又不是8岁的小朋友。”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叮嘱没成年的女儿。
盛熙川看她的眼神直白又热烈：“你在我心里就是小朋友。”
宋清殊：“那本小朋友要睡觉了，晚安。”
盛熙川可怜巴巴看她：“小宝……明天就分开了。”
他一用这个口气说话宋清殊就头皮发麻。
她认命地叹口气，主动上前拥抱他：“是这个意思不？”
盛熙川把怀抱收紧：“嗯！”
但是还不够。
他低头寻她的唇。
温热的唇瓣贴上来，宋清殊下意识屏住呼吸。
“别乱来，电梯……唔！”
她想提醒盛熙川场合不对，却恰好给了他可乘之机。他的舌趁机滑入她的口腔里，一点点试探，引诱，勾着她的舌尖跟自己纠缠。
宋清殊起初还有点个人意志，到后来被他亲得腿软，几乎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靠在了他怀里。
“小宝，我现在有多少小红花了？”盛熙川低哑着嗓子问她。
宋清殊脑子一片混沌，根本想不起来。
事实上，后面她经常忘记贴，两人已经对不上账了。
“挺多了。”她含糊其词。
“那等从花都回来，给我兑换好不好？”盛熙川的吻没有停下，居然还能趁着换气的功夫诱哄她。
“嗯……”宋清殊脑子慢半拍，晕晕呼呼回答，“换什么？”
“你别装不知道。”盛熙川的战场，从她的唇转向耳朵。
敏感点被控制，宋清殊猛地一抖。
此时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到了。
以防再出现上次跟珍珠大眼瞪小眼的情况，宋清殊脑内一个激灵，迅速从盛熙川怀里撤离。
“晚安。”她说，接着不等盛熙川反应，开门关门，一气呵成进了家。
一直到进门，宋清殊的脸颊还是滚烫的。
此时，珍珠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拼图，抬起眼来看她：“妈妈，你干嘛这么急急忙忙的，是被狼撵了吗？”
这话，要是别的小朋友问是担心，珍珠问，绝对是不安好心。
宋清殊定住，似笑非笑抬头看她：“你这个脑残偶像剧10级学者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珍珠若有所思，“哦”了一声，“看来爸爸强吻你，你不同意。”
宋清殊给自己挖了个坑，顿时恼羞成怒，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拼你的图，小孩子别瞎说。”
心跳还没完全平复，脸颊的热度也还没褪去。
嗯宋清殊换了鞋，走到客厅倒水喝，试图用冰凉的水温让自己冷静下来。刚才电梯里那一幕还在脑子里回放，盛熙川的温度、气息，还有他那低哑的诱哄……她下意识摸了摸耳朵，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唇齿间的湿热。
珍珠放下手里的拼图块，歪着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在她脸上打转，片刻后开口：“我猜对了，妈妈你嘴巴都被爸爸亲肿了。”
宋清殊一口水差点呛进气管，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死孩子，眼睛怎么这么尖！
“宋珍珠！你再不好好说话，明天冰淇淋没了！”宋清殊情急之下试图用家长的威严掩饰尴尬。
珍珠不仅不怕，还反过来安慰她：“妈妈，你不要不好意思嘛，你们谈恋爱，亲亲抱抱都是正常的，就算哪天你告诉我，你怀孕了，我都不会吃惊。”
越说越离谱，宋清殊提高嗓门：“宋珍珠，闭嘴！”
珍珠撇撇嘴，一点不怕：“不说就不说嘛。爸爸也是，都要分开好几天了，还这么不知道怜香惜玉。”
她嘀咕着，重新拿起拼图，一副“我什么都懂”的样子。
宋清殊后悔了，她刚才就不该挑战珍珠，她应该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直接冲到卧室去。
她放下水杯，决定不再跟这个早熟到离谱的家伙纠缠，转身往卧室走：“我洗澡睡觉了，你拼完这块也赶紧洗漱睡觉，不许熬夜。”
“知道啦——”珍珠拖长了声音应道。
走进卧室，关上门，隔绝了客厅的灯光和女儿探究的视线，宋清殊才真正松了口气。她靠在门板上，指尖轻轻拂过还有些微刺麻感的嘴唇，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她依稀记得，最早集齐10朵小红花是只能换一个吻的，这段日子她放松警惕，而他得寸进尺步步为营，才使得物价通货紧缩”，小红花可兑换的东西，从一个吻变成了他想要的负距离接触。
不过，宋清殊觉得也快是时候了。
两个熟男熟女，又原本就最熟悉各自的身体，走到那一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她也不过需要一个契机而已。
宋清殊拍了拍发烫的脸颊，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冲刷下来，稍微驱散了些许疲惫和杂念。她想着明天还要赶飞机，得早点休息。
洗完澡，刚吹干头发躺上床，手机就“嗡嗡”震动了一下。
拿起来一看，果然是盛熙川发来的消息。
【小朋友睡了没？】
后面跟了个摇尾巴撒娇的小狗表情包。
宋清殊忍不住笑，回过去：【准备睡了。你呢？】
盛熙川：【一想到明天不能一起吃晚饭，就睡不着。】
宋清殊：【这些天每天晚上都一起吃饭，明天开始就当给你放两天假还不好？】
盛熙川：【我不需要放假，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情话连篇的盛熙川又上线了。
宋清殊：【那你加油，明天把该处理的事儿都处理一下，早点去花都找我。】
盛熙川：【遵命，老婆！】
宋清殊：【睡觉了。】
盛熙川：【晚安老婆！】
后面跟了个紧紧拥抱的表情。
宋清殊回了个晚安的表情，放下手机，心里一片柔软。虽然偶尔会觉得他黏人，但这种被人时时刻刻放在心尖上的感觉，确实不坏。
她关掉台灯，陷入柔软的枕头里，带着一点对短暂分别的不舍和对他几天后到来的隐约期待，慢慢进入了梦乡。